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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莫顏

  符彥麟作了一個美夢,夢中他吻著牧浣青,嘗到這張小嘴,跟他想像的一樣柔軟迷人。

  現在想想,他真不明白自己當初怎麼會把這女人給放走?兩人第一次圓房的記憶早已模糊,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當時的細節。說來也怪他,那一晚他喝了酒,又憋了一肚子火,只想盡快敷衍了事,所以什麼都沒記住,也什麼都沒嘗到。

  等到他有這個心了,她卻無心。看著她建立起自己的天地,他漸漸欣賞她,最後還喜歡上她,但他卻不能再像從前那般擁有她,還得費盡心思的討好她。

  她是他的妻子,這女人都為他生一個孩子了,他卻不能任意碰她。

  這女人滑溜得讓他無從下手,雖然對他微笑有禮,他卻能感覺到在她圓滑的背後豎著剛硬的盾,讓人找不著弱點。

  他曾經想過以女兒要脅她,但是瞭解她越多面貌,他就越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她對他無慾無求,對他敬重也不過是看在女兒的分上。

  女子能做到像她這樣大氣,也算是女中豪傑了。

  ***

  對這樣的她,他不能再用對待後宅妻妾的態度來待她,那只會讓她看輕他,而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她的看輕。

  想吻她,又怕她生氣,抱著她時,他還得低聲懇求她。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他卻一點也不覺得羞恥,因為她值得他這麼對待。

  在外頭發生的一切,他只想跟她說,因為他知道她會懂,她就是這麼一個聰明又沉穩的女人,而這個女人,是他符彥麟的妻子。

  他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她才會答應讓他碰她,只好先在夢裡解解渴。在夢裡,他才能無所顧忌地抱著她又吻又親,因為是夢,所以不怕她生氣,他就想這樣對她為所欲為。

  牧浣青瞪大眼。她沒想到符彥麟突然壓下來吻住她,她氣得想推開他,但這傢伙的力氣大得嚇人。

  「符——唔——符彥麟——活膩了你——啊——別亂摸——你敢——」

  這個殺千刀的,竟敢把舌頭伸進來,連手也伸進來,根本是活得不耐煩了!他是燒壞了腦子嗎?

  符彥麟的腦子沒燒壞,但也跟燒壞差不多了,平常壓抑的慾望,在夢境裡就如猛虎出柙。

  牧浣青知道不對勁。符彥麟絕不會道麼對她,這男人有他的自尊,只要她不願,他也拉不下臉來強迫她,但他現在卻一反常態,她若再不想辦法阻止,恐怕他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逼不得已,她狠心用力一咬,將他的嘴唇咬出了血。

  符彥麟果然停下動作,他放開她的唇,隔著一段距離,表情像是有些懵了。

  「奇怪,怎麼這麼逼真,居然會痛?」他喃喃地說。

  「符彥麟!快放開我!」她氣得警告。

  他像沒聽到似的,依然壓在她的上方,怔怔地盯著她。他現在整張臉都是紅的,高燒已經燒得他無法思考,只剩下男人最原始的衝動。

  他盯著她的臉,見她橫眉豎目,活似一隻會咬人的野貓。

  「真是凶巴巴的女人,當初娶你時就沒看清楚,若是看清楚了,就不會放你走。不過沒關係,你還是本侯的女人,是本侯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放心,這次我會對你好的,咱們好好圓房吧!」

  「去你媽的圓房!」這傢伙果然腦子燒壞了,那就別怪她下狠手。

  牧浣青極力將他沉重的身軀抵開,膝蓋用力一頂,符彥麟身子頓時僵住,她乘機將他推開,往旁邊一滾,躲得遠遠的。

  她大口喘著氣,趕忙拉好身上被他扯開一半的衣襟,整理被弄亂的頭髮,兩眼還盯著他,防止他再像野獸一般衝動。

  符彥麟卻是跪在床上不動,維持著同樣的姿勢,那張臉依然燒得通紅,而他發紅瞪大的雙眼有些猙獰。

  他還處在夢境與現實之中,好似清醒了,又像是還在夢境。

  為何下身會像火燒一般的疼痛?痛到他動彈不得,就這麼繼續跪在床上。

  大概是因為他的表情太駭人,牧浣青也覺得不妙,這時候吳大夫終於趕來,匆匆拿著醫箱進屋。

  「大小姐。」他忙向牧浣青躬身作揖。

  「你來得正好,快給他看看,他燒得不輕。」還燒到腦子發神經,色鬼上身了。

  牧浣青極力鎮定自己,不讓人看出她的窘態,心下暗自慶幸現在是子夜,她讓其他僕人先去休息,讓值夜的柳氏姊弟待在小房裡歇息,方便她隨時傳喚,這才沒讓人瞧見適才的糗態。

  吳大夫匆匆來到床前,一旁的心語將他的醫箱擱在几上,又忙搬來凳子給他坐。

  吳大夫見侯爺正以奇怪的姿勢跪在床上,不免感到疑惑。

  「大人?」他恭敬地喚道。

  符彥麟抬頭看他。

  「大人,您哪裡不舒服?」

  「我舌頭痛。」

  牧浣青聽了,忍不住把臉轉開,耳朵都紅了,心中暗罵:誰准你強吻我,活該!

  吳大夫心下更奇怪了,第一次聽到病人舌頭疼,但面上仍好言說道:「大人請躺好,小的給您把個脈。」

  「我動不了。」

  「為何?」

  「下面痛。」

  牧浣青差點沒跌倒,惹得心語還奇怪的轉頭看她,她忙低頭咳了咳,假裝沒事的對心語吩咐。「去把柳暮叫來。」

  心語點頭,立即出了房門,不一會兒,柳暮匆匆進來,朝牧浣青躬身拱手。

  「夫人。」

  「去扶侯爺躺好,讓吳大夫為他診脈。」

  「是。」

  柳暮匆匆上前,他是男人,又有功夫在身,力氣自然大些。他扶著符彥麟躺在床上,這時候的符彥麟已經全身發燙,流了不少汗,吳大夫把完脈,說侯爺是操勞所致,感染風寒,為了助他退燒,要立即為他扎針,得把他的衣服脫下。

  牧浣青聽到他要脫衣,便找了個由頭出了內房,還吩咐柳暮和心語在內房好好幫忙大夫給侯爺治病,有事的話就去書房找她。

  出了內房,牧浣青這才鬆口氣,撫著自己的唇,露出尷尬羞赧的神情。

  說不出這是什麼的心情,生氣、害羞,還有點莫名的慌亂。雖然他是在頭腦不清時對她做了衝動的事,但這也暴露了他心底壓抑的慾望,在毫無警戒之下,赤裸裸地呈現在她面前。

  這男人一旦粗魯起來,也不曉得控制力道,把她的胸部都捏疼了。她偷偷揉著自己的胸,還嘶了一聲。肯定是瘀青了。

  第9章(2)

  吳大夫花了半個多時辰給侯爺取穴用針,待結束後,他從內房走出來。

  「夫人。」

  牧浣青從椅子上站起來,關心地問:「他的狀況如何?」

  「侯爺風寒入侵,來得兇猛,才導致高燒不退,但勝在年輕體壯,加之以針治強化經絡氣血,只要好好休息服藥,幾天就會好了,毋須擔心,只不過……」

  見吳大夫忽然吞吐,似有難言之隱,她狐疑地問:「不過什麼?」

  吳大夫忽而肅穆起來,用大夫的口吻勸道:「為防萬一,侯爺最好暫時別下床,盡量躺在床上,我已經開了藥方給侯爺護陽,以免有礙子嗣。」

  牧浣青一聽,立即明白他在說什麼,瞬間尷尬得不得了。

  「知道了……呃……真有那麼嚴重?」她忍不住擔心。符彥麟該不會有絕後的危險吧?不過就是踢了那麼一下而已……

  「嚴重倒不會,好好躺在床上,照藥方每日服用便是。」

  「明白,你也辛苦了,早點休息吧。」牧浣青掩飾尷尬的神色,立即吩咐柳暮領吳大夫去廂房休息。

  吳大夫退下後,牧浣青便悄悄步入內房,對安靜立在一旁的心語說:「你去喚柳雲過來吧!」

  心語點頭,轉身出去,屋裡只剩牧浣青一人。她悄悄望向符彥麟,見他閉著眼,彷彿睡得很沉。

  望著他的睡顏,想到吳大夫的話,她忍不住把視線移到下頭,有些擔心,又有些過意不去,但又想到若不是他先逾矩,她又怎會在情急之下去踢他?說來說去都怪他,害她面對吳大夫時都覺得尷尬。

  待柳雲進屋,牧浣青吩咐她好生照看後,便領著心語回自己的院子。

  隔日清晨,柳暮來接班,讓姊姊柳雲回房歇著。符彥麟睡醒後,原本想起身下床,服侍他的柳暮立刻上前阻止,說大夫交代,勸他最好躺一天,別下床。

  符彥麟一臉莫名其妙,心想這點小病痛,哪裡需要躺著?誰知他才一動,便猛然嘶了一聲,頓覺那話兒疼,不由得吃驚,而且他發現不只那兒疼,連舌頭也疼,直問柳暮怎麼回事?

  「侯爺都不記得昨夜發生的事了?」

  符彥麟擰眉,奇怪地問:「昨夜發生何事?」

  柳暮雖然當時沒在現場,但是他聽到屋裡有發出一點聲音,而吳大夫在診治時,他也在一旁伺候著,所以多少猜到一點。

  「侯爺,您昨夜……是不是對夫人非禮呀?」

  符彥麟怒瞪他。「什麼非禮?本侯是這樣的人嗎?何況她是本侯的妻子,就算本侯對她做什麼,也豈能用非禮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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