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又沒有說不願意接受他……」上官雲中算是洩了底,跟古芸媚承認她喜歡餘恨知,大大地振奮了古芸媚的精神。
「這才對,雲中姊!」她高興到牽起上官雲中的手,鼓勵上官雲中。「勇敢地去追求愛情,你一定會跟我一樣幸福。」
古芸媚順便還拿她的手摸摸自己的小腹,暗示上官雲中如果她也肯努力,有朝一日也會「有」的,害上官雲中急忙羞紅臉,把手縮回來。
「媚兒!」老是亂不正經,討厭。
呵呵,沒想到雲中姊也有這一天,值得慶祝。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最好的。「福安,沏一壺九龍茶來,記得要給兩個杯子!」她吩咐下人。
媚兒於是以茶代酒,為上官雲中餞行,祝她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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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詹大嬸的信中內容語焉不詳,上官雲中和餘恨知商量以後,決定先上詹大嬸那兒問清楚,順便也可以搜索附近的山區。
詹大嬸看見上官雲中上門,先是一愣,而後抱著上官雲中,一直說對不住上官雲中,還嚎啕大哭,傷心得不得了。上官雲中只得反過來安慰詹大嬸,說不是她的錯,兩個女人扯了半天,還無法進入正題。
「請問大嬸,上官公子失蹤的當天,是什麼情形?」眼見詹大嬸哭得沒完沒了,餘恨知趕緊站出來控制場面。
詹大嬸連忙用袖子擦乾眼淚,好奇地看著餘恨知。
「這位是?」沒見過他來。
「他是我的朋友,姓余。」上官雲中尷尬介紹。
「原來是余公子,初次見面……」
詹大嬸又是一番熱情招呼,接著才回答餘恨知的問話。
「五天前的早上,我和平常一樣,送飯菜到上官公子的房間,他突然問問我:這是哪裡?嚇了我一跳,以為他又犯病。」
上官流星的情形時好時壞,但大部的時間都渾渾噩噩,神智不清,莫怪詹大嬸以為他又發病。
「我要他安心養病,他卻目光清澈的看著我,一直追問:我在哪裡?我只得回答他,然後,他又突然說出一個人名,還問我知道這個人嗎?我更是嚇一跳,以為他病情又加重了。」
「他說了哪一個名字?」餘恨知又問。
「樓懷夢,這名字你們熟嗎?」詹大嬸反問余限知。
餘恨知不熟,但上官雲中熟悉得不得了,她即是上官家一切惡夢的根源。
「那天上官公子特別清醒,就好像作了一場很久的夢,突然問醒過來。說話的語氣,跟平時的吞吐也大不相同,很快、很清晰,就像個尋常人。」
詹大嬸回憶道。
「然後,當我下午再想端茶給上官公子的時候,他人已經不在房間,我和相公發動了全村的人去找,一直都沒找到人,後來實在沒辦法了,才托人捎信給你。我對不起你,上官姑娘……」
接下來詹大嬸又是一陣呼天搶地,餘恨知趕緊從錢袋裡掏出二兩銀子安撫詹大嬸,算是感謝她通風報信,並快快將上官雲中拉走,免得再浪費時間。
兩人出了詹大嬸的家以後,陷入同樣的思考,都在想上官流星可能的去處。「你說,你哥會去哪裡?」餘恨知心中已有答案。
「想不到,你呢?」上官雲中或許因為過於心慌,平日的聰慧全不見,一味擔心上官流星的安危。
「我認為你哥會去蘇州。」餘恨知判斷道。
「蘇州?」上官雲中愣住,完全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仔細回想詹大嬸的話,雲中,她不只一次提到你哥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還問詹大嬸認不認識樓懷夢,你認為這代表了什麼?」
「代表什麼?」她怎麼越聽越迷糊。
「代表你哥的意識,還停留在蘇州那段期間,所以他才會提出這麼奇怪的問題。」
如果他有半點兒現在的意識,斷不會提到樓懷夢,斷不會不問起上官雲中,唯一的解釋是——他還活在過去!
「你是說……」不會吧,居然有這種事。
「沒錯。」餘恨知肯定地點頭。「詹大嬸也說過,你大哥那天的表現,像是作了許久的夢,突然一下子清醒過來。我怕他現正在前往蘇州的路上,打算去找樓懷夢。」
如果是的話就糟了,他對樓懷夢抱著強烈的恨意,如果他的意識是回到被她拋棄,甚至背叛出賣的時刻,那麼,他一定會回頭找樓懷夢報復。
「所以我們最好啟程到蘇州,說不定能趕在半路攔截你哥。」雖然上官流星比他們提早了五天出發,但他們有馬車,上官流星卻只能靠自己一雙腳,如果加快速度還是可以趕得上。
「嗯。」上官雲中也覺得他的話有理,最好能在半路上就攔截到她哥哥,以免他做出傻事來。
兩人於是趕快坐上馬車,往蘇州邁進。
在馬車全力往蘇州奔跑的同時,上官雲中對餘恨知的好感,也在與日俱增。如果沒有他在一旁冷靜分析,現在的她一定像只無頭蒼蠅,抓不著方向到處亂闖,她好慶幸有他陪在身邊……
「什麼,他們已經離開京城?」
幾乎在差不多時間,蘇總管向王老爺子回復他剛打探到的消息,引起王老爺子莫大震驚。
「是的,老爺。據探子回報,他們在昨兒個離城,目前正往蘇州前進。」蘇總管答。
「蘇州?」王老爺子不解。「他們上蘇州做啥?難道,餘恨知發現咱們也在打『雲中書』的主意,帶著女人和書一起逃了?」可惡的餘恨知,動作竟然這麼快,他們還有機會嗎?
「啟稟老爺,咱們才剛計劃取得『雲中書』,這消息不會這麼快流出去,一定是別的原因。」蘇總管不認為餘恨知有通天的本事,能夠馬上得知他們的密謀,他沒那麼聰明。
「什麼原因?」王老爺滿腦子全裝了漿糊,怎麼想怎麼錯。
「小的也不清楚。」若清楚的話還不懂怎麼對付?「不過老爺說的,也不無可能,如果餘恨知和上官雲中真的帶著『雲中書』一起到了蘇州,那最好,咱們可以趁此機會半路攔截,省得它們入了餘恨知的書閣,增添麻煩。」
眾所皆知,餘恨知的書閣防護嚴密。日夜都派有護院輪流護書,三萬五千多冊的藏書,雖然有一半以上都是假的,數量卻也夠驚人。一旦「雲中書」混入其中,想在茫茫書海中找到它們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況且,天曉得書閣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動?就算他們有心偷書,還不見得偷得著書,所以最好能趁「雲中書」入庫前,就將它們拿到手,這才是上上之策。
「依你看,餘恨知已經把『雲中書』弄到手了嗎?」王老爺子越想越有可能,不然他們去蘇州做什麼?說不定是去取書,上官雲中那娘們,鐵定把書藏在蘇州。
「還沒有這樣的消息傳來,不過凡事小心為上總是比較妥當。」他也想過他們是去蘇州取書,不然沒有理由解釋他們為何匆匆出京,又匆匆趕往蘇州,這一切可能都跟雲中書有關。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要好好的辦呀!」他可已經騰出空位等著收藏雲中書,千萬別出錯。
「是,老爺,小的一定辦好。」不用王老爺子交代,蘇總管早就想給餘恨知一個下馬威,居然敢解雇他。
餘恨知的馬車「喀啦喀啦」地響,前往蘇州的道路崎嶇不平,窒礙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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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馬伕有力的喊叫,隨著馬鞭揮下鞭策前方奔跑的馬匹,催促它們再跑快一點。
「喝!喝!」隨著一整個早上沒有停止的狂奔,車輪和石子路磨擦所產生的黃沙亦未曾停止飛舞,尾隨著馬車的前進,一路飄飛。
上官雲中和餘恨知面對面坐在馬車內,狹小的空間伸展已是困難,還得忍受令人不適的搖晃感,真個是非常辛苦。
餘恨知瞧了她蒼白的臉色一眼,掀起簾子對正在駕車的馬伕喊了聲:「停車!」
只見原本狂奔的馬車,慢慢減低速度,最後終於停了下來,蔓延了一路的黃沙才得喘息。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停下來?」上官雲中不明白路趕得好好的,為何要突然停止。
「因為你累了,我累了,馬伕也累了,馬兒更是累到快要跑不動。」餘恨知解釋。「不停下來休息一下,我怕大夥兒都沒有辦法繼續。」
「可是這樣我們會追不上我哥。」上官雲中不否認她確實很累,但她更怕上官流星出事。
「你乾著急也沒用,咱們如果不設法補充體力,別說你哥,恐怕連隻狗都追不上,你希望大家因此而折騰出病來嗎?」
她當然不希望,她也明白趕了這麼些天,馬伕和馬的體力也都已到達極限,再這麼操勞下去,大家都要生病。
「那咱們就休息一會兒好了。」其實她也非常疲累,只是靠意志力在硬撐,才不至於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