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聽到由遠而近的馬蹄聲及車輪聲,他才強迫自己離開她誘人的紅唇。望著被他肆虐得瀲灩的唇瓣,聶安懷不禁慶幸巷弄昏暗,她的美麗不會被人窺見。
班羽呼吸凌亂地軟靠牆上,神魂輕飄飄的,連他用身形將她擋住不讓車伕看見都不曉得。原來碧紅沒騙她,真的會讓人神魂顛倒,她好想再來一次……
「上車了。」確定是他們的馬車,聶安懷轉頭對她說道,兩人的視線一對上,不約而同地憶起剛剛的那一吻,他尷尬地別開了臉,去為她拉開車門。
剛剛不是還很激動的嗎?怎麼現在又變得矜持冷靜了?班羽懊惱地瞪著他,想要他回頭,他卻說什麼也不再看她。
「雨越來越大了。」聶安懷催促,經過平復心神,聲音已鎮定許多。
再怎麼不滿,也不能教她當著車伕的面惡虎撲羊吧?班羽只好忿忿咬唇,不情不願地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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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時,聶安懷一句話也不說,任她再怎麼逗弄,最多只是用「嗯、哦、是啊」簡短几個字應付她,害得班羽悶極了。
為什麼他這樣就滿足了?她還想繼續啊,想親他其它的地方,也想知道他親她其它的地方是什麼感覺。那強烈的渴望讓她臉紅了,卻怎麼也抑不住澎湃的思緒。
之前被碧紅帶去看人歡愛,她只覺得疑惑又噁心,沒辦法想像交合中的男女為何會出現那種歡暢的表情,但如今,她好似有點懂了,他親著她時所帶起的感覺,讓她不想結束,讓她好希望能和他有更多的肌膚相親。
她也能在他臉上看到那種沉醉又恍若痛苦的神情嗎?俊傲的他若能露出那種表情,一定會比任何男人都好看太多,她好想看,好想看!
無法抑壓的衝動讓她一天也沒辦法多等,翌日就瞞著聶安懷偷偷跑到「歡喜樓」,和經驗豐富的碧紅商討對策。
「……你說,我該怎麼做?」說完她的渴望,班羽萬分期待地看著碧紅。
聶安懷是正人君子,光是親個嘴都介意成那個樣子了,哪有可能再進一步?更何況,要不是她主動,那個吻也不可能發生,要施行接下來的計劃,關鍵當然還是全繫在她身上。
「班羽——」碧紅沉重地歎了口氣。撮合他們兩人是一回事,要她眼睜睜看她做出傻事又是另一回事了。「你不是花娘欸,你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貞潔等於是你的生命,哪能說給就給的?」
她話說得很重,因為若不如此,她怕衝動的班羽根本聽不進去。她開始覺得班羽會有這種想法是她的錯了,老跟口無遮攔的她混,再加上常常待在青樓這種環境,要不受到影響也很難。
她以為班羽會面紅耳赤地駁斥回來,已先想好應付的方式,沒想到班羽卻是沉默了下來,隔了會兒,才緩緩地揚起一抹笑。
「除了他,我也給不了其它男人了。」絕美的臉龐染著苦澀,班羽用著像是自言自語的聲調輕道。「如果不是當年的那一個謊,我應該是他的妻子,將屬於他的還給他,又有什麼不對?」
如果那時爹沒說謊,她也不用繞這麼大一圈,才能以女子的面貌出現在他面前,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看著他、愛著他,而不是只能等待著這數日一會,才得以放縱心思。
那神情震撼了碧紅,這一刻她彷彿從女孩蛻變成女人,帶著義無反顧的美艷,勇敢追求她所要的事物。
「你不後悔?」明知她的答案,碧紅還是忍不住問。「即使你之後和他不會有結果,你也不後悔?」
「就是因為怕沒有結果,我才更要留下關於他的回憶。」班羽微微一笑,水眸因盈滿堅定與愛戀而閃耀著光芒,而後眼一眨,又恢復成刁鑽可愛的她。「幫我啦,我總不能把他綁在榻上霸王硬上弓吧?我的力氣沒他大呀。」
碧紅被她的話逗笑。傻孩子,若男人不肯,就算綁了他也沒用,不過,如果對象是班羽,她倒是不替聶安懷擔這個心。
怕只怕,他強烈的道德感會跑出來攪局。
「這事兒不靠力氣,靠的是另一種本事。」碧紅眉一挑,將她從頭到腳來回打量,然後詭譎揚笑。「來吧,讓做姊姊的我好好訓練你,保證你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手到擒來,吃、干、抹、淨!」
第六章
「我要去『歡喜樓』哦。」
三天後的傍晚,班羽突然跑到恭王府,扔下這句話後就搭著馬車走了。
聶安懷猶豫了下,也施展輕功跟了上去,在班羽進樓前趕上他。一如平常,進去後兩人分道揚鑣,班羽去找她的碧紅,而他去他的房間。
只是這一次,聶安懷有些坐立不安,他的心情不只是期待,還有著想落荒而逃的衝動。
其實他很不想來,因為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小綠。
想起數天前的失控,聶安懷懊惱撫額。她會因此看輕他嗎?會因為這樣對他有了防心嗎?他歎了口氣,後悔和自責不斷啃蝕著他的心。
那一晚送她回來時,他完全不敢正視她,怕會在她眼中看到讓他無法承受的厭惡,這幾天,他甚至連班羽的臉都沒辦法直視,因為看到班羽,他就會想到小綠,然後就會憶起那一吻,隨之而起的反應讓他想抑壓都抑壓不了,如此不受控制的自己讓他更加唾棄。
要不是因為太想見她,他真的很想一走了之,她已在他心裡紮下根了,像水、像日陽,成了他無法或缺的生命泉源。
叩、叩——
清脆的敲門聲停住了他的呼吸。
她來了。
聶安懷收拾好情緒,準備在她一進房就立刻道歉,結果卻在看到閃身進房的人影時,他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開得極低的領口露出了她的肚兜邊緣,然而吸引住他的,並不是那件該死的肚兜,而是在那片紅艷映襯下顯得白嫩誘人的雪脂凝膚。
束在胸下的寬腰帶將她的酥胸托攏得更加高聳,纖腰不盈一握,隨著她的走近,搖曳款擺,讓他口乾舌燥,腦海一片空白。
「不好看嗎?」班羽羞怯漾笑,明明已從他的怔愣反應得到莫大的虛榮感,仍故意用嬌嬌媚媚的嗓音輕問,在他面前緩緩地轉了一圈。
聶安懷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想到她剛剛竟用這副模樣走過長廊來找他,恨不得馬上脫下長袍將她包覆住。
「你幹麼穿這樣?快換掉!」那些男人會用什麼眼光看她?要是她又像上回那樣被某個色慾熏心的混帳直接拖走怎麼辦?一思及此,從不口吐穢語的他氣到在心裡罵粗話。
見他生氣,班羽不怒反笑。因為碧紅說這代表他動情了、吃醋了,想把她藏起來自己獨佔,她好開心唷!
「這是我以後接客要穿的衣裳,我想先穿來給你看。」她才沒傻到讓別人瞧見她這副打扮呢,她來的時候罩著披風,見四周沒人,才將披風脫在門口以這身裝扮進來。
「接客?」聞言,聶安懷的注意力被瞬間轉移,急湧而上的憤怒讓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是啊,你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了嗎?」班羽神情黯然地低下了頭,輕聲低道。這可是她和碧紅再三演練過的,我見猶憐的模樣會讓人理智整個瓦解。「這一天,總是要來的。」
「我幫你贖身,你沒必要經歷這些。」聶安懷急道,要他眼睜睜看著她被人玷辱,他說什麼也辦不到!
「我說過,我沒法兒離開的。」她倏然抬頭看向他。「你買了我好嗎?讓我把初夜給你,我不想被別的男人碰……」盈盈的水眸彷彿要哭了般。
「要我買當然沒問題,但……你並不需要委身。」聶安懷艱澀開口。他絕對不是會趁人之危的人,但她的話,仍引得他起了不該的遐想。
「不,你已經對我夠好了,我不能欠你那麼多,我還不起……」
她咬唇,朝他靠近,感覺她的溫熱幾乎貼上他,聶安懷忙不迭地後退,就怕一碰觸到她就沒辦法再自持,沒想到她又逼近,將他一步步逼到了榻邊。
「要了我好不好?」她的小手攀上了他的手臂,像希冀卻又不敢,若有似無地輕撫而過。
「不,我不要你還。」聶安懷感覺腿後抵上榻沿,無路可退讓他的心跳得更急,然而最讓他害怕的,是他幾乎無法拘抑的渴切。
「但我……只想要你。」
輕輕將他推坐榻上,她的手,開始沿著他的胸膛觸撫而下,如絲的媚眼迷濛地睨著他,傾身在他耳畔吐出醉人的呢喃——
「要了我,求求你,我心甘情願,我……我愛你。」不是作戲,不是誘惑,那聲傾吐是她最真摯的告白。
他的理智崩毀,所有自製被擊得潰不成軍,根深柢固的禮教和道德再也束縛不住他,聶安懷倏地將她拉進懷中,激狂地吻上她的唇,用火熱回應了她毫不保留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