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載陽略略後退,輕吻她沾濕的眼睫,然後牽起她的手走向鐵門。
「于先生,這麼早就回來了。」警衛含笑向他們打招呼。
「是啊,你好。」於載陽隨意地揮了個手,拉著她繼續往裡面走。
陸絲想到警衛剛才一定看到他們在大馬路旁親吻了,嬌艷的臉龐更加紅熱。
他們一路走到最尾端的那一棟,於載陽按了門旁的電子密碼鎖,「嘀」地一聲,紅銅雕花門自動彈開。
陸絲踏進去,只來得及看到一座挑高的天花板。
身後的門關上,一具溫熱的身體貼上來,她陡然被打橫抱起來,比方才狂野十倍的吻狠狠地封住她。
她只需要一秒鐘的時間,反應比他更熱烈!
跌跌撞撞地上了二樓,他騰手推開一扇門,陸絲看都沒看,整個人全黏在他身上。到達床邊時,兩個人也都如嬰兒般赤裸。
她的動作純粹出於對他的渴望,充滿了生澀的性感,卻比任何精熟於此道的女人更能引動男人的情慾。
他艱困萬分地克制著自己的慾望,任她如闖進糖果屋的小女孩,盡情在他身上探險。
直到她碰到不該碰的地方,鐵掌飛快地鉗制住她。
「其他的,等下一次。」他沙啞地道。
然後反客為主,毫不溫柔地佔有了她。
陸絲仰躺在床上,目眩神馳地感受著他的每一吋,她倏然明瞭——她愛他!
她再也不可能愛任何人,像愛他一樣!
☆☆☆☆☆☆☆☆☆☆ ☆☆☆☆☆☆☆☆☆☆
食物消失的速度,與兩人方才做愛的程度一樣激烈。
陸絲終於完全體會了吻的樂趣。原來那是一種片刻都無法與對方分開的念頭,當手和身體被其他動作佔據時,即使用兩片小小的唇也要設法與對方連接在一起。
她也明白了,其實「衛生」在一對熱戀中的男女之間實在不算什麼,對方嘴裡的食物,絕對比拿在自己手上的好吃。
披薩醬汁在兩人的笑鬧中灑在床單上,但是沒有人在意。
吃完了披薩,他們又回去做愛,週而復始,直到兩個人都累得再也動彈不得為止。
最後,他設法把滿身汗的兩個人弄到浴室去;在那座豪華的按摩浴缸裡,兩個人擁吻廝磨,險險又擦槍走火,最後是他先叫停,義正辭嚴地說,事後他可沒有力氣把兩個人弄出浴缸。所以,他們離開浴缸,把弄髒的床單直接拉掉,一起癱倒在床上。
陸絲枕著他的臂,望著天花板,每個細胞都滿足到不想動。
他的眼睛已然合上,長指仍有一搭沒一搭地撫著她光潔的背。
「你的房子很漂亮。」
「這不是我的房子。」他閉著眼泛出微笑。
「那是誰的?」她側身看著他。
於載陽瞟了她一眼,又閉上眼。
「員工宿舍。」
「員工宿舍?你們老闆這麼大方,給員工住這種高級別墅的宿舍?」
「嗯哼。」他連眼都懶得睜了,舒服快意得不得了。
一根玉指惡狠狠地戳進他腰眼。於載陽縮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來。
原來他怕癢!很好!
「說啦!你是不是在哪個房間藏了幾個老婆和小孩?還是陰謀發展核武的計畫?」跨坐在他腰上的纖裸美女伸出兩根指頭,擺出攻擊姿勢。
於載陽愉悅欣賞了一下美景,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我既沒有秘密生活,也不是什麼隱藏在民間、擅用好折凳的世外奇人,一切都再尋常不過了。」他兩手枕在腦後,堅實的臂肌微賁。「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我是由爺爺奶奶帶大的。不過他們四年前也陸續過世了——」在她開口致意之前,他舉起一根食指。「他們兩個都是壽終正寢,在睡夢中走得很平靜,所以我雖然難過卻極欣慰。現茌的我孤家寡人、無妻無子,平凡得不得了。」
「平凡的人可不會樣樣電器機械到了他手裡都像自己養的一樣。」這個男人身上沒有一根平凡的骨頭。
「這個嘛,我從小對電子機械那方面的事就特別——」因為腰上坐著一個正牌的天才,所以他換一個詞彙。「有天分!這是個人興趣,後來上大學,我想找個跟這方面相關、但又不只是機械方面的學科,所以就主修了資訊工程系——」
「所以你的正職是一個程式設計師?」
他在旁邊的空位上撿到一根剛才沒注意到的薯條,挑了下眉,撿起來愉快地開始啃。
「我算是一個『還不錯』的程式設計師。」於載陽謙虛地道。「我學生時代寫的幾個軟體在網路上小有名氣,後來一個畢業很久的學長回學校演講,發掘了我,就千方百計把我弄進他的公司裡去了。」
「比如哪方面的軟體?」
「你知道一般證券公司讓人家看盤下單、進行線上交易的那套系統吧?那是我寫的,還有一些金融業相關的線上程式也是我做的,最早的原型在我學生時代就寫好了。後來學長將我挖進他的公司,將所有程式完善化,增加更多功能,基本上我的薪水可沒有白領。」
「這間房子就是那位學長的?」
他點頭。「我的工作其實不太需要上班,只要給我一台電腦和網路,在全世界的哪個角落都能工作,不過還是得偶爾回公司開個會。這間房子是成渤他老婆娘家那邊的集團蓋的,當初他買得很便宜,就丟給我住,以免我有借口沒地方落腳,不肯回來。」
所以,當他不在山上穿著髒T恤修東西的時候,他就是在山下乖乖的穿西裝打領帶開會。
陸絲微笑了起來。她發現她兩個子載陽都愛。
「那你怎麼會跑到橘莊那種深山野地?」
一直掛在他俊臉上的笑容陡然消失。陸絲迷惑地看著他越來越陰沉的眼,越來越陰沉,陰沉,陰沉……
於載陽突然握拳,重重捶了身旁一下。
「干、幹什麼啊?」她結巴了。
他閉上跟,做個深吸呼,然後恨恨地張開眼睛。
終於,在他咬牙切齒、連說帶恨的陳述中,陸絲小姐明瞭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話說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有個工作得太累、決定開車環島的熱血青年,一不小心就拐進了那條通往「萬劫下復之地」的山路——
「我根本沒有撞到她!」於載陽低吼。「我車子經過她身邊時,她正好被石頭絆倒,我只是好心停下來載她一程而已。我們一進村子,每個人就都圍過來了。」
「王雯玲?」她試探問。
「不然還會有誰?」於載陽怒意難消。二開始他們只是好心要請我吃飯。有戶人家正好冰箱壞掉,我多事地拿了把螺絲起子隨手幫他們修好了!突然之間,每個人又圍了過來!」
「嗯……」陸絲慢慢坐直身,慢慢挑起柳眉,慢慢盤起手臂。
「接下來三天,我突然發現自己在每個人的家裡修東西,等我修好之後,他們已經不讓我走了!」於載陽慘痛地陳述:「那個王雯玲突然跳出來,在眾人面前說我撞傷了她,害她不良於行,我必須對她的終身負責!放屁,當天早上她還剛晨跑回來。然後所有老人,包括榮叔,就押著我一定要娶她,我當然不肯!」
「我明白……」她還是那副陰陽怪氣的口氣。
「然後村長就讓我選,不娶她就留下來繼續修東西,為了爭取一點時間想清楚該怎麼脫身,我只好同意了……然後就再也沒能離開了。」他恨恨道:「還好這群土匪知道輕重緩急,我的公司如果真的有事,非得我下山,他們還是會放行,可是每隔幾個小時就有人打電話,一下這家的電鍋快起火了,一下那家的電視快燒了!好像我若沒有趕快回山上修的話,哪天村子起火燒掉,全是我一個人的錯!」
更別提三不五時,有個明明自己也不住在山上的女人打電話來,提醒她的「未婚夫」,早點回「家」。
「可不是嗎?」她冷冷道。「這件事發生多久了?」
「三年前的事!」
「所以,你根本不是村民?」
「當然不是!」
「你也是被騙上去的?」
「沒錯!」
「你也是,跟,我,一,樣,被騙上去的?」她咬牙切齒道。
「唔……」於載陽終於發現他把自己置於一個極端不利的處境。「當然情節還是略有不同……」
「那你還跟他們一起騙我!你這個大騙子!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仙人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成語你都沒聽過嗎?」陸絲氣得拿起枕頭瘋狂打他。
低沉的笑聲從輪番落下的枕頭間響出來。陸絲捶了一頓終於累了,恨恨地吹開掉在額前的劉海,癱進他的懷裡。
「我真應該報警把你們統統抓去的,你們這群專搞仙人跳的土匪!」
想一想,不甘心,轉頭啃一下近在唇畔的胸肌。
「噢。」受害者拍一下她光裸的翹臀。
他皮膚散發的熱度如此好聞,她滿足地歎了口氣,舔舔剛才自己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