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需要奴才替您去向王妃解釋嗎?」
「不,你別插手啊!我們夫妻的事情要由我們自己來解決。」怎麼能讓外人剝奪這種情趣呢?
「不過,真沒想到她會那麼暴躁……」那瞪大眼睛盯人的模樣也別有風情,害他看得心癢難耐,好想再欺負她一下下。
「這……王妃一向明理,若非大爺觸怒了她,她又怎會失控呢?」
她的反應不過是說明她在乎他,應停當然是心知肚明。
剛成親時也和她吵過一回,她被逼急了也會失控,那時他已覺得激怒她是件很有趣的事;現在看著她的心緒為他而激動,感覺到自己輕易就能左右她,他簡直感到興奮極了。
那種不可言喻的成就感,實在不亞於在戰場上取得一次輝煌的勝利!
「明天你把王妃帶到新王府。」給寶珠下了命令,應停決定,明天找到張荔瑩當面撇清關係,讓他的王妃放心。
他不想跟張馨萸鬥氣,他喜歡她和和氣氣的樣子,看著她明媚的笑臉,聽著她柔軟的嗓音,是一種美好的享受。
他不願和她爭吵,這場增添情趣的小鬧劇,就此結束吧!
寶珠點了點頭,接著提醒應停,「明天可要好好跟王妃說明,大爺可別再拿張荔瑩刺激王妃了。」
「你不說,爺還沒想到……」應停忍不住又心動了。「其實,她暴躁的樣子也很可愛!」
寶珠見主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頭痛道:「惹得王妃傷心崩潰,那就麻煩了。」
「嗯……崩潰是什麼樣?」
「就大哭大鬧吧?爺!」寶珠發現主子的眼裡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應停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應停無法想像向來從容的張馨萸大哭大鬧的神態,他也捨不得這麼欺負她,可她是那麼的倔強,連親口承認一句想獨佔他都不肯。
他也會不安,也需要被肯定,她卻寧可惡言相向,也不直截了當的告訴他說她喜歡他,說她不想讓他移情別戀。
應停不自覺的歎氣……他的王妃還真是不好對付,把愛說出口有那麼難嗎?
第9章(1)
隔天一早,寶珠聽從應停的吩咐,帶著張馨萸前往新建成的王府。
王府對外的門面大致已佈置完好,後面還有一些提防沒完工,但已能住人了,舊王府裡的一些下人已搬過來整理屋子有許多天了。
應停聽說妻子一來,馬上叫人把張荔瑩帶到身邊,跟她走到離門口很近的位置,與她有說有笑的,讓荔瑩訝異得渾身不自在。
後來發現張馨萸的出現,她才明白了應停的意圖,索性做個順水人情,配合應停像個傻瓜般在王府內走來走去,還表現得頗為親密。
應停一直在觀察張馨萸的反應,等著她上來表態,沒想到等得他的臉都快笑得僵硬了,張馨萸還是不行動。
他實在忍受不了張荔瑩虛偽的臉,轉過身想將張馨萸帶到身邊,不料一眨眼,再見到的卻是她離去的背影。
「她去哪?」應停問著急得團團轉的寶珠。
「大爺!您實在是玩過頭了,王妃都被氣走了,您快去把王妃追回來呀!」
「你就不懂得留住她嗎?」
寶珠埋怨道:「您和張荔瑩在那裡卿卿我我的,奴才見王妃整個人都在發抖,什麼話都聽不進去,您到底是想做什麼啊?」
他想要她上前拉開張荔瑩,再緊緊的抱住他,向他示愛——然而,張馨萸沒有實現他的這個願望。
情況開始失控,應停立即趕回去做補救。
趕到舊王府內,只見一群女眷正在收拾東西,發現他回來了,也不行禮,看著他的眼神很不尊敬。
「王妃呢?」找不到張馨萸,應停問著一旁的婢女。
沒人回答他,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罪犯似的。
應停心想,這裡的人大概都聽說他「移情別戀」的事了。「怎麼?都變啞巴了嗎?」他不得不嚴厲逼問。
「奴婢們都不曉得王妃在哪裡!」眾人茫然搖頭。
寶珠到處找都找不到張馨萸,只覺得擔憂不已。
「她沒回來嗎?」應停也著急了,吩咐寶珠留在家裡等候,自己則帶人出去尋找他的王妃。
他人一走,不到片刻,寶珠就瞧見張馨萸雙眼泛紅,從一間放雜物的偏僻房間走出來。
「王妃……」寶珠走上前,正想向她解釋。
張馨萸向丫環們使了個眼色,寶珠馬上就被女眷們包圍起來,連張馨萸的臉都看不到。
「王妃?王妃!」
等丫環們退散開,張馨萸已經不見了。
寶珠只能無語問蒼天。
***
半晌,應停匆匆趕回,「王妃回來了嗎?」
寶珠趕緊回報,「大爺,王妃離開了,您沒走多久,她就從房裡出來,然後就不知去哪了!」
應停大皺其眉,直接找上張馨萸的嬤嬤,經過一番追問之下,嬤嬤不情不願的告訴他——
「小姐出去僱馬車了。」
「叫王妃。」應停邊糾正邊問:「她要馬車做什麼?」
「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那她要去哪裡?」回京城嗎?去找應仁嗎?應停驚怒交加,當即加派人手在城中大肆搜尋。
過了片刻,終於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發現了張馨萸的身影。
她穿著素白衣裳,身邊有兩個丫環跟隨,臉色十分憔悴,卻依然美得令人心醉。
應停快速策馬前去攔住她的去路,與她目光相對的瞬間,她眼中的幽怨令他感到慌亂無措。
「你怎麼就跑了?」他下馬。柔聲問她,「今晚就搬進新王府吧?」
張馨萸抬起頭,正視眼前這個態度異常溫柔的男人,彷彿能從他和煦的眼神中看到愧疚、自責、擔憂和不捨,她不曉得他這些豐富的情感是為了誰而浮動的?
「沒這個必要,你喜歡跟誰在一起……就去。」張馨萸疲倦極了,不想再猜他的心了。
為了他而委屈自己,可他心裡卻還是只有張荔瑩,她已經厭倦了,「我要走了。」
這個從小就認識的,一直被她放在心裡關注的人,她其實知道他許多事——
他不會虛假的掩飾自我,對朋友十分講義氣,在眾多皇子裡,真正做得到對待萬物一視同仁的,只有他。
他不會結黨營私,暗算他人,若非身為皇長子,又建下諸多功勳被太子黨忌憚,他也不會與太子起爭鬥。
在她眼裡,沒有人是比他更好的,但他……總是對她不好。
「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艱難的說出這句話,意味著放棄她努力付出的一切,她不是沒有遺憾,但她已經心灰意冷,不想再堅持了。
應停啞然,在他看來,自己只不過是利用一個女人來增添夫妻之間的「情趣」罷了,哪知道會激起張馨萸這麼嚴重的反應?
他二話不說,拉起她的手,強行將人抱上馬,很意外的,張馨萸沒有反抗,任他抱在懷裡動也不動。
「你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非要這麼彆扭……」應停能感受到她情緒低落,連帶的他也變得小心翼翼——比面對他的皇上老爹還要誠惶誠恐。
「你這麼說,倒是我的不對了?」張馨萸只覺得哭笑不得,不停的搖頭,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她只知道必須離他遠一點,心才不會那麼痛!
「我不會留下張荔瑩的。」
「那是你的事。」隨便他是想金屋藏嬌或是怎麼樣,離開他以後,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別跟我鬥氣,我們回去。」應停像是在哄孩子似的。
張馨萸不懂他這麼積極的挽留她又有什麼意思?「算了吧!跟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有什麼樂趣呢?」
「你呢?」應停遣散跟隨在後方的侍從們,策馬帶她前往海邊。「想回應仁身邊去嗎?」
兩人交談的語調輕緩,卻有著洶湧的波濤在平靜的表面下流動。
「你說什麼?」
「應仁不是對你戀戀不捨嗎?你呢?受不了我,想回去了嗎?」
「你可以再無恥一點嗎?」分明是他對張荔瑩念念不忘、不思悔改,如今居然還想替她安上個不貞潔的罪名,冤枉她想紅杏出牆。
「我說錯了嗎?不然你想去哪?」察覺到她語氣中的氣憤,應停終於安下心了,這說明她完全沒有想去找應仁的想法。
「你當初不是想休掉我嗎?」
「哦……還在記恨啊?」止步在柔軟的沙灘上,應停低頭笑著,笑聲拂過她的髮絲,撩撥起她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緒。
張馨萸轉頭瞪他,無奈整個人被他環抱得難以動彈,此時,他的下巴就枕在她的肩膀上,像是在對待親密的愛侶那般。
「好了,你可以發脾氣,但我是不會讓你走的,比起應仁那種表裡不一的壞東西,我才是你托付終身的最佳選擇。」
這人還真是大言不慚,連一心一意對她都做不到,還說什麼終身?張馨萸不可遏制的笑道:「這麼說,你不要舊情人了嗎?」
「張荔瑩對我,早就不具任何意義。」
應停不假思索的回答令張馨萸感到震驚不已。「你不會留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