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眾人抱著腦袋做事,心驚膽戰的就怕成了下一個枉死鬼魂。
此刻剛下朝的公孫謀,由人伺候著脫下朝服後就直接探向臥床的嬌妻。
「爺,您回來了。」見著他,鴛純水仍是懶懶的模樣。
「嗯,今天有感覺好些了嗎?」他關心的問。
「還好,對了爺,我是不是心絞症又復發了啊?為什麼我的胸口又犯疼了?」她懷疑的瞅著他。
「沒有,這只是你近來胃口不佳所引發的症狀,多吃點東西就好了。」他輕哄著。沒將病情告訴她,怕她自己更擔憂起來。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她虛弱的笑著。
他見了心疼,脫下鞋上床摟著她。「我說小水兒啊,你近來都在想些什麼?以我來說,可都想著怎麼樣讓你精神好轉,等著帶你還都長安。」他循循誘問。
「長安,嗯,我是挺喜歡那地方的。」她想起長安的美食與市集。
「那你呢,你近來都想些什麼呢?」他狀似不經意的追問。
「我呀,我想著怎麼樣讓大家都好啊。」她淡淡的說。
「大家?指的是誰呢?」他小心探問。
「不就是咱們身邊的人。」鴛純水咳聲歎氣的說。
他徐徐斂下眼瞼。「身邊的人啊……」
「是啊。」
「那你希望大家如何的好呢?」
「就是……沒什麼。」到了緊要關頭她又闔上嘴了。
公孫謀深沉的吸進一口氣。
當晚洛陽城臨時宵禁,擅自外出者一律關進大牢,隔日計算,一共關進三千兩百一十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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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純水病情突然加劇了!
在鳳閣議事的公孫謀得到消息後立即趕回,就見大夫緊急為她施針救命,她慘白的臉這才逐漸恢復血色。
她的小命被救回後,公孫謀緊握浮著青筋的拳頭回到書房,暴怒的大手一掃,將桌案上的紙筆硯墨全給掃了一地。
跟在他身後的尚湧心驚膽寒的退了一步。
大人終將抓狂了!
「說,這次為什麼病情會突然加劇?」
「屬……屬下……也不知道。」
「混帳東西!」他又遷怒了。
「大人……」尚湧戰兢著跪下,平常就喜歡遷怒的大人這會怎能不拿旁人宣洩火氣?他驚恐於自己的命運,不知能否平安渡過今晚?
公孫謀反身手一揮,連桌子都翻了。
尚湧見了趕緊閉上眼睛不敢呼吸。
接著久久沒有動靜,他才又膽戰的睜眼偷瞄大人的反應。
就見大人似乎靜下心來沉思了。
公孫謀以手負背,闔著眼暗忖,以他的精明這回居然猜不透那丫頭的心事,還讓事情演變得不可收拾,手中的羽扇幾乎要被握斷了。
「說,在水兒發病前,可曾發生什麼事?」
「回大人,就只有純雪姑娘進過夫人的房間,對了,就是她離開不久後,夫人的情況才轉劇的。」尚湧突然想起的說。
「是她?她們說了些什麼?」
「屬下不知道……因為夫人把我支開了。」尚湧硬著頭皮回答,大人要他全天候守著夫人,但是有些事夫人不讓他知道,他也不好違逆。
「喔?」支開尚湧?公孫謀目光轉為犀利。「當時房裡還有什麼人?」
「袁妞。」
「帶她來。」
「是。」
尚湧轉身要去領人,才走到一半,袁妞已經自己哭哭啼啼的走進來了,乍看書房滿地的混亂,也有點吃驚,大人已經發過一回火了嗎?她哆嗦著。
「大人。」她一進來就哭著跪地。
「嗯?」公孫謀瞪著她,心底多少有了些譜。
「是我害了小姐,嗚嗚……」她哭得傷心。
尚湧吃驚心急。「你在胡說什麼?夫人的病怎麼會跟你有關,到底出什麼事快一五一十的對大人報告,大人會定奪的。」
他因為被派去保護夫人,因而與袁妞多有接觸,兩人頗有好感,也談得來,他可不想看到她闖了什麼禍,這才會這麼著急。
「我……」她一害怕哭得更凶了。
公孫謀耐性不多,當下兩眼冷冽起來。「不許哭!」
這一喝,果然嚇得她哭不出來了。
「先說,水兒為什麼會突然發病?還這麼嚴重?」他知道心絞症這病平時還好,唯有受到刺激時才會有危險,所以他才會在平時就小心不做出任何會使她情緒波動過劇的事。
「這個……」袁妞又想哭了,但在瞧見主子嚴厲的臉龐,她硬是忍住淚水繼續說:「這都是二小姐害的!」她表情變得氣憤。
「怎麼說?」他凝重了面容。
「我……原本答應小姐不准對大人說出半個字的,但是小姐都已經變成這模樣了,我再不說,怕小姐就要被二小姐逼死了!」
「逼死?」這句話可讓他起了狂濤。「怎麼個逼死法?」
「今天二小姐進了小姐的寢房,又逼問小姐何時補償小姐答應她的事,所以小姐這才會心急煩悶的又引起急症。」
「水兒答應了她什麼事?」他沉聲再問。
「二小姐逼小姐要將您讓給她……」
好個鴛純雪!他魔煞的笑開了。
那笑容無比的燦爛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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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風亭中。
公孫謀見妻子稍有起色,摟抱著她上了庭院。
「你說你要回去了?」她驚訝的看向妹妹。
「對……」鴛純雪膽戰心驚的瞧向摟抱著妻子吹風的男人。
「為什麼,你不是想——」鴛純水想起某人在場,倏地住了口。
明白她的意思,鴛純雪難堪的咬牙。「我是因為——」抬頭望見男人陰森的臉龐。
「你想本官成為你的男人嗎?」
「想,我將比姊姊更能伺候您。」
「是嗎?你可知本官後宮的美眷有近千嗎?」
「這麼多人?」
「別說你姊姊了,若你進府,你想你爭得贏這麼多人嗎?」
「啊!」
「你是因為什麼?」見妹妹突然無語,鴛純水追問。
「我是因為想家了,所以要回去了。」
「真的嗎?你不是堅持不走?」鴛純水更訝異了。
「沒關係,我願意與眾人共夫!」
「喔?可惜本官聽說你在并州闖了禍,所以才來投靠你姊姊的。」
「我……我哪有闖什麼禍?」
「沒有嗎?本官怎麼得到報告,你在并州未婚就與人通姦,醜事被揚,你這才羞憤離鄉。」
「我……」
「眾人皆知,本官好潔,對殘花敗柳、淫賤無德的女子沒有興趣!」
「你!」
「我想通了,不屬於我的東西強求也沒有用。」鴛純雪咬牙切齒的說。
「……若真是如此就太好了。」鴛純水鬆了好大一口氣,壓力一除,精神便大振,但不一會她又黯淡下小臉來。「可是……爹的事你還怪我嗎?」
鴛純雪白著臉。「爹的事讓爹自己去對你抱怨,我懶得管!」她撇嘴。
「這樣啊。」見妹妹神色難看,鴛純水一心急就咳了起來。
公孫謀的臉色登時比任何人都陰沉。
鴛純雪身子不住抖顫冷寒了一下。
「您會接受我的,除非您想見到我姊姊不快活!」
「哼,她現在就很不快活吧?而且就在你來之後!」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既然身為姊姊,就有為妹妹犧牲的義務。」
「是嗎?若你非要本官接受你,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嗎?!」
「嗯,本官喜歡像你姊姊一樣有心症的女人。」
「您是說要我像姊姊一樣也有病?」
「沒錯,本官變態得很,特別喜歡看見女人捧心,覺得特別有風情。」
「你!可惜我沒病!」
「那沒關係,本官自然有辦法嚇得你得病。」
「啊!」
「想你姊姊剛開始時也是教本官將她原本輕微的病症給嚇得成了重症的。」
「您……您當真病態?!」
「哈哈哈——」
「純雪,若你不想回去,姊姊也不會趕你的,任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鴛純水還是不安的說。
「你不趕我?」瞄見姊姊身後男人那魔魅的眸光流轉著,她絞緊衣袖恨恨的表示,「不用了,我不想打攪姊姊的生活。」
「還不走?」
「我不會走的,若您不接受我,我就請姊姊為我作主,您若硬要趕我走,又或者想像上回一樣對我不利,姊姊要知道了,她不會原諒您的,因為我可是她唯一的寶貝妹妹。」
「喔?你以為礙著你姊姊,本官就對你沒轍了?」
「除非您想讓我姊姊恨您,甚至再氣出急症來,然後一舉病發身亡。」
「看來你已經很瞭解本官忌諱的是什麼了,既然你這麼瞭解本官對你姊姊是如此的小心呵護,自然知道本官不會明著做出任何會令她不舒服的事。」
「明著?」
「她知道的事自然是明著的,至於她不知道的事,可不表示本官不會做。」
「什麼意思?」
「想知道我家水兒不知道的事嗎?好,本官就告訴你,希望你聽了能夠參考參考,不要嚇破膽了。」
「您少恫嚇我了,我不是被嚇人的!」
「不是就最好嘍,聽著,有一斷獄官狗眼不識本官的寶貝,打了水兒一頓,本官依了水兒的請求當場饒了他的狗命,但後來她夜裡發了燒,你說本官怎麼著?本官命人要他當夜懸樑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