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玄辰知道分寸,她不會那麼做的。」頂多就是把他毒成豬頭吧!一想到兩人被「唐門」的毒弄成豬頭、又臭又醜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發笑,他終其一生都不會忘記這個有趣的經驗。
「貫霄知道自己愛上的是怎樣的女人,你就別為他擔心了。」皇甫朔認為冷貫霄能擇他所愛,沒啥不好。
「我只要一想到那女人又毒又辣,就會忍不住為貫霄捏把冷汗。」換作是他,他才不會選擇像堂玄辰這樣的女人共偕白首。
「也許可以說,我喜歡的正是又毒又辣的女人,所以在遇到她之前,才會不曾動心。咱們暫且不討論堂玄辰,現下有更重要的事得談談。」冷貫霄步入正題。
「什麼重要的事?」易守信納悶地問。皇甫朔身上的毒已解,哪還會有什麼重要的事?
皇甫朔由冷貫霄嚴肅的表情即知茲事體大,於是斂起玩笑的心情,正經聽他說。
「我讓『泰山派』的俞初蕾住進山莊來了。」
「『泰山派』的俞初蕾?『泰山派』正是在城內伏擊你和堂玄辰的人馬,且還被我當場逮著,你為何會讓她住進來?」俞初蕾同樣是「泰山派」弟子,不可能會不知道師兄弟們的作為,更有甚者,俞初蕾很可能早就和師兄弟們串通好了。易守信不認為冷貫霄會糊塗到沒想到這一層,因此想知道他這麼做的想法。
「我記得她對你有意。」俞初蕾對冷貫霄的愛意頗明顯,皇甫朔曾在重要場合見到她獻慇勤的模樣,很難不對她留下深刻印象。
冷貫霄尷尬地笑了笑,他當然知道俞初蕾對他有意,只是他對她並無意,且俞初蕾是否傾心於他已不是重點,現下最重要的是告訴皇甫朔與易守信,有關他對俞初蕾的懷疑,及接下來要執行的引蛇出洞計劃。
為了一隻墨蟾蜍,已經紛紛擾擾太久,是時候給所有覬覦墨蟾蜍的人狠狠一擊,讓那群人不再成天繞著他們打轉了。他已經厭倦一出門,身後就會偷偷跟了一群隨時等候出手暗算他的人。
冷貫霄娓娓道出他的計劃。
「我同意你的做法,我也厭倦門外老是有一堆揮之不去的蜜蜂。」聽完冷貫霄的陳述,皇甫朔認同一次解決的方法,暫且不讓外人得知他已被解了毒,想減去俞初蕾的防備心,好將他們一網打盡。
「好!我們就將計就計,照貫霄的計劃去執行。」既然兩位好友都同意,易守信也沒反對的理由。
冷貫霄的計劃拍板定案,現下就等俞初蕾那邊先行動了。
「對了,關於墨蟾蜍……我也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們說。」皇甫朔認真地望著兩位至交好友,定定地說道。
冷貫霄和易守信靜靜地聽他談起惹出這一切禍端的墨蟾蜍……
★★★
冷貫霄自皇甫朔的房裡出來後,望著清朗、湛藍的天際,為著即將可以擺脫這些惱人的事而心情開闊。雖然未獲得充分休息的身體還有些疲累,但此時此刻,他突然好想看看堂玄辰,所以他不急著回房補眠,而是轉而走向堂玄辰所居住的客房。
另一方面,順利進到「幽碧山莊」的俞初蕾沒時間休息,在帶她進房休息的僕傭退下後,她後腳就跟著走出房門,四下察看「幽碧山莊」的地形,以便引大師兄進山莊時,不會走錯路。先前她拒絕了冷貫霄要帶她到地牢探望被擒的師兄弟的狀況,並不表示她真的不想見他們,她是想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和地牢裡的師兄弟有所聯繫。
她在莊內小心翼翼地避開僕傭,四處查晃,當她看見冷貫霄出現時,馬上閃身到暗處,偷偷睇望著他。雖然僅僅是遙遙遠望,她的心依然不受控制地為他悸動。望著他偉岸的身影,她偷偷尾隨在冷貫霄身後,暗自猜想他要上哪兒去。
俞初蕾的跟蹤一開始就被冷貫霄發現了,但他不動聲色,仍然照預定計劃去見堂玄辰。
他來到堂玄辰房前,輕敲門扉,不見她有回應,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寵溺的微笑,便推門而入。
躲在不遠處的俞初蕾見到他唇角那抹令她陌生的寵溺笑容,頓時明白誰在屋裡頭。醋意橫生的她不懂堂玄辰有什麼好,為何能奪取冷貫霄的心,不過她暗暗告訴自己,堂玄辰得意不了太久,畢竟要除掉一個尋常百姓對她而言可是易如反掌!
俞初蕾在冷貫霄進入後,悄然無聲地來到屋外竊聽,她告訴自己,此舉不是想聽冷貫霄和堂玄辰說了多少甜言蜜語,而是想由他們的談話中看有無提及墨蟾蜍的行蹤,如此罷了。
冷貫霄進到房內,見堂玄辰睡得正香甜,並未出聲喚醒她,就坐在床畔癡望她甜美的睡顏。
躲在房門外的俞初蕾聽不見房內的任何動靜,心中不禁感到焦躁,不斷猜想他們兩人在房中做什麼?親吻是嗎?
睡夢中的堂玄辰感受到一道炙熱溫暖的視線照撫著她,於是自睡夢中轉醒。
當她睜開睡意迷濛的雙眸時,即見冷貫霄噙著溫柔的微笑,睇望著她,她跟著綻放出一記嬌憨的笑容。
「你怎麼不在房裡休息,反而跑過來?」她的嗓子因睡意而低啞誘人。
「因為我想見你,不過你睡覺怎麼沒鎖房門,難道不怕會有登徒子跑進來輕薄你?」他深情地撫著她的發。
「我在家裡向來沒有鎖門的習慣,所以來到這裡心情一放鬆就忘了。不過說到登徒子,眼前不正有一個?」他的話惹來她一串嬌笑,小臉慵懶地埋進他的大掌中摩挲,嬌聲取笑他正是自己話中的登徒子。她想起了頭一次見面時,他威脅著要剝光她衣服的情景,當時她錯當他是登徒子,現在想來仍覺得有趣至極。
「你可有見過像我這般人模人樣的登徒子?」冷貫霄故意逗她,唇角勾起邪惡的笑容,以鼻尖蹭著她的香腮。
「你就是!」他的動作逗出她一連串銀鈴似的嬌笑聲,她拚命躲、拚命藏,但愈躲愈是藏進他懷中。
冷貫霄笑開懷,挺俏的鼻尖直逗著她玩,讓她嬌喘連連,出聲求饒。
「我認輸了!登徒子大爺、採花大盜,求求你饒了小女子吧!」經冷貫霄這一鬧,她的精神全回籠了,雙頰也因先前的閃躲動作而紅撲撲的,煞是美麗。
「真的認輸?」他邪惡地挑眉問,扮演他的採花大盜。
「真的!」她挨著他,用力點頭。
「那本大爺就暫且饒了你。」現下不宜和她有太過火的親密動作,冷貫霄揚手替她將玩得凌亂的髮絲撥到耳後,在微笑中,他的下巴暗示地往門口一努。
第8章(2)
與他相處多日,早已和他默契十足的堂玄辰見到他這一個細微的小動作,立即明白他是在告訴她,小心隔牆有耳,她意會地望著他頷首。
「你可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她揀不打緊的事同他聊著。
唉!本以為在「幽碧山莊」就沒事了,哪曉得還是得小心提防。她想知道躲在外頭竊聽的人是誰,偏又沒法問,真快憋死她了。
「你放心,我剛睡了一會兒,才去看皇甫朔。」
「他現下情況如何?」聽他提起皇甫朔,她急著想知道解毒後的皇甫朔是否感到神清氣爽。
「還是老樣子,中了毒讓他受盡折磨、形銷骨毀,『唐門』門主或護法是萬萬不可能給他解毒的,我擔心皇甫朔會撐不到我們找到玉蟾蜍。」冷貫霄緊握著她的小手,要她配合他。
「那……那可怎麼辦才好?我們是不是要馬上拿著墨蟾蜍到極北苦寒之地去尋找玉蟾蜍呢?」堂玄辰機靈地順著他的話鋒提到墨蟾蜍,明白他想欺騙正在外頭竊聽的人,皇甫朔身上的毒還未解。
「沒錯,方纔我和皇甫朔說了。我捨不下你,所以明天我們就帶著墨蟾蜍上路,為免節外生枝,這件事就我們少數幾人知道即可。」冷貫霄刻意說給躲在門外的俞初蕾聽。
俞初蕾將房門內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沒想到真被她蒙對了,他們居然談到了玉蟾蜍,而且明天就要上路!她緊張得雙手直髮汗,不曉得是要和大師兄聯絡今晚動手搶,或是明日在道上攔劫?但是原先她預定的計劃有變是一定的,今夜為免打草驚蛇,她萬萬不可能偷偷到地牢去看被抓的師兄弟們,也不可能救他們出來了。
這一回出手將非常重要,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也許她還可以趁亂除掉堂玄辰呢!若可以除去堂玄辰,再製造機會獲取冷貫霄的心,那麼方才冷貫霄在房內和堂玄辰有過的令她嫉妒發狂的親密動作、甜言蜜語,將會為她一人獨享!
一旦下定決心,俞初蕾的眼神便變得更為堅定、陰狠。
「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天涯海角我都隨你去。」堂玄辰配合著他,欺騙外頭的竊聽者,小手則無聊地把玩他的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