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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沈韋

  冷貫霄是他們的好朋友,頭腦清明,當然曉得自己在做什麼,如果冷貫霄真的喜歡上堂玄辰,身為好友的他,自然樂見朋友幸福過日。只要冷貫霄開心就好,他絕對會給予祝福的。

  只是……喜歡冷貫霄的姑娘多得是,為何冷貫霄偏偏要挑上堂玄辰呢?這難道就是別人口中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嗎?

  「快去吧!」冷貫霄對易守信擺擺手。

  「喔,好。」易守信愣愣地點頭,腦子直繞著冷貫霄與堂玄辰的事打轉,不小心在轉彎時重重撞上廊柱,捂著撞疼的鼻子繼續向前行。

  「看來易守信被我們倆的事嚇得不輕。」堂玄辰皺眉望著易守信的背影,他剛剛撞那一下可不是普通的大力呢!

  「不打緊,過一陣子他就會接受了。」冷貫霄輕攬她的肩頭,要她別想太多,再次情難自禁地吻了下她的發頂。

  「嗯。」堂玄辰倚在他的肩窩,甜甜一笑,不再去想他的朋友是否能接受他們兩人兩心相屬的事,她只管專心愛他即可。

  第8章(1)

  冷貫霄在總管特別為他準備的客房沒睡多久,便又被特地前來喚他的「幽碧山莊」家僕給吵醒,家僕說有位自稱是「泰山派」弟子俞初蕾的姑娘在大廳,要求見他一面,總管言明他正在休息,她卻堅持非得見他一面,否則不肯離去。「泰山派」終究是名門大派,總管不好不給「泰山派」掌門面子,只好要家僕前來通知冷貫霄。

  冷貫霄心下清楚俞初蕾會出現,定是為了墨蟾蜍而來,既然總管沒法將她打發走,那他就會上她一會,看她想耍什麼花招。於是冷貫霄整理好衣著,便到大廳見俞初蕾。

  一到大廳,即見俞初蕾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俞姑娘,你怎麼哭了?出了什麼事?」冷貫霄故作訝異地關心詢問。

  「冷大俠,我……嗚……我對不起你!」俞初蕾見堂玄辰不在他身邊,哭得更加賣力、淒慘,好博取他的憐惜。

  「你對不起我?這話從何說起?」冷貫霄不解地問,對於俞初蕾虛情假意的淚水,不為所動。

  「我……我大師兄他們……我不曉得他們是不是得了失心瘋,居然會圍堵你和易大俠,當我知情時,整個人六神無主,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想到他們在外頭破壞我『泰山派』的名聲,身為『泰山派』弟子的我,在羞愧悲憤之餘,也不得不挺身為他們所犯下的錯誤道歉……」她哭得肝腸寸斷,這是她和大師兄商討出來的對策。

  她的師兄們在與易守信過招時,雖盡量避免使出本門招數,但被「快刀門」與「唐門」弟子逼急了,捉襟見肘之下,不免露出破綻,使出本門功夫,讓人想不知道他們是「泰山派」的弟子都難,且打到最後,不僅是「唐門」弟子,連同多名本門弟子都被易守信等人擒下,取下蒙面巾看清面孔,其中多名師兄弟曾陪同師父出席武林各場盛會,因此被認出來,想辯稱「泰山派」遭受誣陷都不會有人相信的。

  是以僥倖逃離現場的大師兄及其他師兄弟和她商量,由她出面聲稱此事與她及師父無關,全是師兄們擅作主張,她得哭得聲淚俱下,竭力表現出無辜的模樣,才有辦法騙取冷貫霄的信任,伺機竊取墨蟾蜍,然後她再故弄玄虛、撇清關係,不讓冷貫霄將墨蟾蜍失竊一事與她作聯想,如此「泰山派」與她便能全身而退。

  「既然這件事和俞姑娘無關,俞姑娘就無須自責。」冷貫霄壓根兒就不相信俞初蕾的說詞,但表面上卻仍是表現出相信她的模樣。

  「冷大俠,你真這麼認為?」俞初蕾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仔細瞧著冷貫霄的臉龐,看是否能看出些蛛絲馬跡來,但是,沒有!他的表情誠懇,看不出有任何懷疑她的跡象,讓她暗自在心頭竊喜。

  「當然。」冷貫霄給她肯定的答覆,安她的心。

  「太好了!我一直怕冷大俠會不肯相信我,會以為我和我大師兄他們是一丘之貉呢!事實上,對於他們這次的做法,我深感痛心。」俞初蕾痛心疾首地睇望著他,努力編派師兄們的不是,獲取他更多的信任。

  「怎麼會?俞姑娘蕙質蘭心,為人善良,又深明大義,我說什麼都不會認為俞姑娘與令師兄同謀。」冷貫霄稱讚著俞初蕾,化解她的戒心。

  「謝謝你,冷大俠!只是……不知你會如何處置我那些不肖師兄?」俞初蕾打探詢問,就怕「泰山派」覬覦墨蟾蜍一事傳出去,將有損「泰山派」威名,使他們在江湖上抬不起頭來,所以她得想辦法左右冷貫霄的決定,將傷害減到最低。

  「他們目前被關在山莊的地牢中,我還沒去看過,至於如何處置,恐怕得和皇甫朔及易守信討論後再作決定。俞姑娘想見令師兄的話,我可以陪你一塊兒到地牢見他們。」冷貫霄不介意讓她知道「泰山派」弟子被關在哪兒,「幽碧山莊」守備森嚴,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由大門走進來,並不表示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帶離。

  「不了,見了面只是徒增傷心罷了,我也不曉得要和他們說什麼,不如不見……」俞初蕾淒楚地搖頭拒絕,事實上是怕這一見面,被關在地牢裡的師兄若是不小心漏了口風,讓冷貫霄得知她並非置身事外,那她將再無機會接近冷貫霄了。為了不辱師命,她得步步為營,和大師兄來個裡應外合,非到必要時刻,絕不見被擒的師兄們。

  「那俞姑娘現下有何打算?」冷貫霄佯裝關心地問。

  「我也不知道,師兄他們鬧出這麼大的事來,師父知道了肯定會暴跳如雷的,我真不曉得該如何面對他老人家。」師父的確會暴跳如雷,但會是為了他們連這點小事都沒辦成而大發雷霆。俞初蕾的心很矛盾,她一方面想達成師父的命令,一方面又想得到冷貫霄的心,但這兩者是相互衝突的,倘若冷貫霄知道她打算和大師兄來個裡應外合,鐵定不會再像現在這般溫柔地待她,她該如何是好?

  她又想到,他身邊已經有了和他如膠似漆的堂玄辰,除非堂玄辰不在,否則他的目光不會放在她身上。

  俞初蕾不禁想,有沒有辦法可以使她順利完成師命,得到墨蟾蜍,然後順手除去堂玄辰,最後得到冷貫霄呢?倘若有的話,她一定會拚了命去執行!

  「我說過,錯不在你,你師父是明事理的人,絕對不會對你發脾氣,他會諒解的。我看不如這樣好了,既然你目前不知該如何是好,不如在釐清思緒前暫且留在『幽碧山莊』,待你想清楚要如何回去向尊師稟告在這兒發生的事後再離開,不知俞姑娘意下如何?」冷貫霄開口留人,不管俞初蕾打著什麼主意,他打算來個甕中捉鱉、一網打盡!

  「冷大哥,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冷貫霄要她留下?他定是對她感到不捨。大師兄說的沒錯,女人的眼淚可以打動男人的心,她相信當冷貫霄說出要她留下的話時,心頭必然有她存在的位置,對於贏得他的心,她愈來愈有信心了。

  「俞姑娘,這是我應當做的,你千萬別跟我客氣。我馬上讓人帶你到客房去休息。」冷貫霄維持溫柔的微笑,安撫她,招來一名家僕,將她妥善安置。

  事情順利進行到宛如得到天助,俞初蕾為自己能輕而易舉進駐到「幽碧山莊」而得意不已,嘴角隱隱帶著勝利的微笑,和家僕一同離開。

  冷貫霄揚著溫柔的微笑目送她離去,當她離開視線後,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寒冷酷,邁開大步離開大廳,打算去和皇甫朔與易守信談及「泰山派」的最新動向,以及他預計來個請君入甕的計劃。

  ★★★

  主屋裡,解完毒的皇甫朔已經泡好藥澡,正舒服地著上衣服倚在床榻,稍事休息。易守信則跟皇甫朔述說他們初見堂玄辰的情形、後來發現抓錯人的烏龍以及不久前他撞見冷貫霄與堂玄辰熱情擁吻的畫面。

  皇甫朔聽了呵呵直笑,覺得他們相識的過程熱鬧又有趣。

  當冷貫霄敲門進到主屋內,即見皇甫朔曖昧地朝他笑咧了嘴,不用問也可以猜到易守信有多生動地向皇甫朔描述他和堂玄辰的事。

  「聽說你捕到一頭留有十指利爪的小豹子,你沒被抓傷吧?」皇甫朔揶揄地問道。

  「小豹子的爪子對外不對內,你說我有可能會被抓傷嗎?」冷貫霄微笑地接受好友的調侃。

  「好個對外不對內,看來你是認定她了。」皇甫朔朗聲大笑。

  「是啊!我的心已經認定她了。」提到堂玄辰,冷貫霄的眼眸便會自然泛起一片柔光。

  「唉!我現在已經開始擔心,哪天你們倆要是一言不合,她會不會狠下心來下毒,把你給毒死。」雖說夫妻吵架在所難免,可易守信不得不擔心冷貫霄隨時會被枕邊人毒死。堂堂天山老人的閉門弟子,若被自家的婆娘毒死在床上,豈不成了江湖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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