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青蓮。」這一次他加重了語氣。
迷迷糊糊中,宦夏蓮緩緩地睜開眼,映入她眼中的是一張出色的男人面容,她頓時驚慌,「你、你是誰?」
姜燮廷臉色不變,「我們早見過幾次,如今我是你夫君,你也認不出來?」
他嘲諷的話讓她明白了他的身份,她抓了抓身下的床鋪,吞了吞口水,緩下心來,張張嘴正要喚他相爺,可又覺得過於生疏,但他又沒要她直接喚他名諱,她想了想,怯怯地喊了一聲:「夫、夫君……」見他沒有反對,便決定私下如此稱呼他。
原來他們之前,不對,是他和宦青蓮見過……
無視她古怪的神情,他不當一回事地坐在了凳子上,「過來。」
宦夏蓮慢慢吞吞地站了起來,他的眼神很冷冽,她不敢稍加遲疑,快步地走到他的身邊。
見她遲遲無動靜,他開口了,「替我更衣。」
怎麼他做的事情與嬤嬤講的完全不同?掀起蓋頭之後不是該喝合巹酒,接著吃些東西,最後才是洞房?
宦夏蓮從未服侍過人,她雖不會,卻也聽話地替他脫了喜袍,少了那喜慶的紅,他的臉更顯得冷酷。
換好衣服之後,他便坐著不動,並未執筷,更沒有說什麼話,就以一雙烏黑的眼緊盯著她瞧。
這時門上一陣輕敲,僕人的聲音傳了過來,「爺,熱水來了。」
「嗯。」他應了一聲。
幾名僕人將熱水抬了進來,放在了屏風後,快速地離開了。
姜燮廷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影讓人看著心驚,宦夏蓮垂著臉,盡量不去瞧他。
她心知這洞房花燭夜是免不了的,她又不能在他面前裝病,畢竟宦青蓮的身子好,沒人會信呀。
「愣住做什麼?」姜燮廷敏銳地感覺到她的漫不經心,「出嫁之前沒人教過你出嫁從夫?」
她動了,垂著眼,輕柔地走到他身邊,替他脫下剩餘的衣服,眼不斜視,卻仍能不小心瞄到他健壯的身子。
第2章(2)
隨著他坐入桶中,宦夏蓮鬆了一口氣,可惜她放心得太早了,下一刻他又說:「替我擦背。」
姜燮廷的背部有些傷痕,有淺有深,她拿起棉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他的背部,乖巧的模樣讓他起了疑心,姜燮廷知道不少人怕自己,連他的新婚妻子宦青蓮也怕他,但她怕歸怕,卻是倨傲的,而如今在他身後的女人……
大掌將她拉近,她一個不察,差點要摔進木桶裡,小手緊緊地抓著木桶的邊沿,「夫君。」她膽顫心驚地喚著。
她看著他的水眸似乎很陌生,好似她不認識他一樣。
他放開了她的手,冰冷地說:「力道再大一點。」
「是。」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留下來,也許是這個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力,她的一反常態令他心生疑竇。
怎麼沒有人告訴她,她的夫君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宦夏蓮在心中默默地歎息。
水桶裡的人忽然站了起來,站在他身後的她羞紅了臉,趕緊轉了過去。
她聽到衣服的窸窣聲,他丟下一句,「你洗吧。」
宦夏蓮緩緩地睜開眼睛,屏風後只餘她一人,她想了想,這房事是躲不過的,而自己今天被擺弄了一天,身上出了不少汗,於是她確定沒人之後便脫下了衣服。
坐在凳子上的男人目光沉沉地看著屏風上生動的人影,他似乎被牽著鼻子走了,看著她楚楚可憐的嬌柔,下腹陡升一股慾望。
約莫一會兒,宦夏蓮頂著被熱氣熨燙得粉紅的小臉走了出來,看見他大剌剌地只穿了一件長褲,光裸著上身坐在凳子上,她更是羞得低下頭走了過去。
他手上拿著兩個酒杯,將一杯遞到她的面前,她坐了下來,拿過合巹酒,她以為他是忘記了這新房規矩,原來他還記著。
兩人喝了合巹酒,他開口道:「吃些東西吧。」
姜燮廷沒有什麼胃口,肚子裡皆是酒水,他看著她斯斯文文地吃著,紅彤的棗子、小巧的蓮子,直到她吃餃子時,眉頭蹙了一下,他眼裡閃過一抹笑意,「餃子生的?」
宦夏蓮遲疑地點點頭,半生的餃子還在她的嘴裡,她正猶豫要不要吃下去,姜燮廷就說了,「吞下去。」
她吞了下去,她的乖巧讓他刮目相看,他淡淡解釋道:「這寓意多子多孫、早生貴子。」
她耳根子紅了,接著目光盯著筷子上另一半餃子,眼神無聲地透露出不要吃的訊息。
一隻大掌伸了過來,包住她的纖細小手,稍稍一施力,剩下的半個餃子到了他的嘴裡。
那餃子可沾了她的口水,她心裡默默地想,洗乾淨後的小臉上泛起了一層天然的胭脂。
他輕輕咋舌了一下,「確實難吃,不要吃了。」
宦夏蓮心中輕歎,幸好他不是一個迂腐的人,否則的話,她怕要吃下這一大碗的生餃子了,想想都後怕。
過了一會兒,她想收回手,這才發現她的手還被他靜靜地握著,「夫君?」
他聞言鬆開了她的手,「吃飽了?」
宦夏蓮看著餃子,快速地搖頭,她可不想再吃了,「飽了。」
「歇息吧。」
她的心開始忐忑不安了,想著這個男人總歸是食色性也,她吃飽了,他可以吃她了。
心跳跳得極快,她整個人都感覺要昏倒了。
許是她太會磨蹭,他乾脆將她攔腰抱起,行至床榻。
繡著龍鳳吉祥的紅色大床,小小的身子躺在正中央,穠纖合度的身子毫無遮掩地露在男人如虎的雙目下。
宦夏蓮的衣物被脫了精光,她七上八下地扭了扭身子,一臉的不自然,他要是撲上來來個乾脆也就算了,為什麼這麼盯著她瞧?
男性大掌就像撫琴般伸出、落下,一點一撥,她羞得閉上了眼睛,她的手用力地抓著身下的床褥,不斷地說服自己,不得反抗,再說在這個男人面前,她也反抗不了,逃不開。
他突然有大的動靜,將光裸的身子貼上了她的,炙熱的薄唇在她的頸子上落下了痕跡。
「啊!」她驚呼一聲,睜開眼睛,雙手不由得抵在他堅實的胸膛前。
這麼近的距離,她瞧清了夫婿的模樣,一雙蘊含著睿智的眼神,飛揚霸氣的劍眉,挺直的鼻樑,嘴唇微薄,習慣性地抿著,他是一個不愛笑的男人。
「出嫁從夫,嗯?」
他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嘲諷,聽得她羞紅了臉,掙扎的小手緩緩地移開了,乖巧地放在側邊。
……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在他不知節制的逞歡中,漸漸地昏迷過去。
兩人交疊的身子在紅燭的照映之下,在金絲紅紗帳上描繪著屬於他們的情事。
@@@
青兒一臉擔憂地看著喜房的位置,不知道小姐現在怎麼樣了,不知不覺她走到了喜房的附近。
一個護衛裝扮的男人跳了出來,提刀擋在她的面前,青兒嚇得失聲尖叫。
「你要幹什麼!」那護衛一臉的凶狠。
「我……」青兒嚇得兩眼婆娑。
「發生什麼事情?」廖峰走了過來,「爺的大喜日子,嚷嚷什麼!」
「廖護衛,這丫鬟形跡可疑,所以我才……」護衛恭敬地解釋道。
廖峰側眸一看,立刻認出了青兒是那日白馬寺的小丫鬟,「你……」
「我是陪嫁丫鬟,不是什麼可疑的人。」青兒看不清他們的臉,黑燈瞎火的,她只聽到他們的對話,一聽到他們的懷疑,她趕緊澄清自己的身份。
「陪嫁丫鬟?你家小姐是……」他記得那日她旁邊的小姐戴著紗帽,難道是宦青蓮?可也不對呀,宦青蓮也是認識爺的,怎麼可能戴著紗帽呢。
「護衛大哥你糊塗啦,我家小姐就是今日嫁給相爺的宦家小姐呀。」
此話一出,廖峰更是不解了,「咳,例行公事還是得問一句,你家小姐是……」
「宦太醫的千金,宦……青蓮。」青兒百般不願地說,彆扭的神情全落在了廖峰眼中。
廖峰走到她面前,青兒這才看清了他的臉,卻也嚇了一大跳,「你!」她認出他了,天哪,怎麼會這麼巧!
@@@
喜房中,紅燭燃盡,白日的亮光照亮了整個房間,床上的女子疲憊地沉睡著,姜燮廷一身正裝地坐在一旁,兩眼沉沉地看著她。
昨夜初嘗雲雨,加上他的縱情,她期間醒了幾回又昏了幾次,哭了好一會兒,他也不見收斂,所以她現在即使闔著眼睛,眼皮也紅紅的,足見她昨日哭得多麼淒慘,被他欺壓得多麼徹底。
習武之人不得縱慾,這是師父的教導,他一直謹記在心中,也因為性格使然,對情情愛愛之類的風花雪月並無多大的興趣,但昨日他對此道上了心。
他的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肌膚上,顯眼的紅色點綴著她的白膚。
昨夜雲雨,小婦初沾,媚態撩人,君心似幡,翩然翻轉。
他深深地調息一番,替她掖好被子,放下床帳,目光注意到床腳的元帕,元帕上有著她貞潔的證明,他小心地收好,放在了櫃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