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三八才這樣,談錢傷……傷感情啦!」大嬸的招牌動作再現。
「不談錢很傷感。」
「你……你知道我爸爸是誰、誰嗎?」
她的意思是……她有個富爸爸嘍?「誰?」
「我爸是嚴八!」
一般人聽到這名字八成會笑出來,「鹽巴」?我還味素哩!可池熙卻是怔了一下,然後脫口而出,「胸腔內科權威,嚴八嚴教授?」他的頭皮有些麻麻的,因為今天早上方女士才跟他提到這位恩人。
嚴恕笑得傻呼呼的。「呵呵……現在你知道我真的養得起你了厚?」才把話說完,下一刻她的眼白一翻,頭無預警的往桌上撞去……
「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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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麼會這副德行?」安裘莉看到坐在咖啡廳一角遮遮掩掩的嚴恕時,聲音高了八度。
昨天是星期五,她失蹤了半天,今天她努力不懈的打了十幾通電話後,才在兩個小時前找到她,且將她約了出來。
只是……嚴格說來,她們也才多久沒見面而已,嚴恕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除了左額角腫了一個大包外,手臂上也有不少刮痕、擦傷,最令她傻眼的是──她頭上那頂厚實的大毛帽!
現在是七、八月,平均氣溫34、5度的大熱天欸。
一個人身上穿著寬鬆短T,下著牛仔七分褲,頭上卻頂著仿海狸毛的大毛帽?!這種模樣比巴黎服飾展的造型更勁爆。
「不要告訴我,你這模樣又是楊恆予的主意。」那沒眼光的傢伙,這副「蠢樣」也許還有他的一番想法哩,一想到他又忍不住火大,她一把將嚴恕頭上的帽子扯了下來,當她的頭髮滑落下來時,安裘莉怔了一秒,聲音再度飆高,「喔,我的天!你的頭髮……為什麼像狗啃的?!」
嚴恕忙搶回帽子,一把又戴了回去,尷尬的說:「那個……」
「那個什麼?」
她一臉苦惱,根本不知道從哪裡解釋起,也許該說,她也不知道怎會變成這樣。
她昨天心情惡劣透了,後來跑去喝酒,然後呢?她只記得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最後的記憶是有個男人陪她說了很多話,之後呢?
我的天!之後的事她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接近九點多她才醒來,一覺醒來頭昏欲裂,然後她才發覺……自己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原以為這樣的驚嚇已經絕無僅有,一直到一條長腿在無預警的情況下跨上了她的小腿,她差點沒驚聲尖叫──
男人!她的身旁躺了個男人?
在醉得不省人事的隔一天早晨發覺身旁居然躺了個男人!下意識的,她掀開了被子……身上完好的衣著令她鬆了口氣。
屏住呼吸,在不驚醒對方的情況下脫離那條長腿,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她忍不住回頭看了躺在床上的男人一眼。
第三波驚嚇令她倒抽了口寒氣!
喔,上帝∼
怎麼會是他?那顆秋天的橘子?!只是……這位橘子先生……雖然她很不願意承認,可他長得不錯的臉,此刻怎會活似剛參加完拳擊賽回來?額上有一個大包不說,嘴角還有瘀青?
天!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嚴恕揉了揉發疼得厲害的太陽穴,躡手躡腳的慢慢走出房門,直到她出了門,房間裡有手機鈴響,她才像偷了東西險些被主人逮著的偷兒一樣,逃得連耳朵都倒豎了。
一直逃到了安全地點,她才發現自己光著腳丫。
好不容易像是歷劫歸來的回到家裡,洗了個澡,在鏡子前吹乾頭髮之際,看著鏡子裡自己的模樣,她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然後放聲尖叫。
「你說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安裘莉忍不住追問。好友的模樣很不開心,說絕望都不為過。
她想到了今天楊恆予看到她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你和那討厭的傢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今天好友戴的是她陪她去配了好久,可因為楊恆予不喜歡她不戴眼鏡,而她始終收放著的隱形眼鏡。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我……」嚴恕咬著唇,一想到楊恆予,她仍是難過激動不已,深吸了口氣,她才回答「我被甩了。」
無法解釋自己怎會變成這副德行,只好先告訴她一些事。
「他找你談判?」
嚴恕搖了下頭。「我親眼目睹的……」很努力的說服自己不哭,為那種爛男人哭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可為什麼她還是無法忍住淚水?她捂著嘴,生怕將哭聲洩出。
三年的感情,原以為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男人……一夜之間她的美夢、憧憬全都不在了!
她以為什麼事情都是只要努力就會有等量的回報,就像是成績、事業一樣,但經過這件事她才知道,原來愛情不是這樣的。
她全心全意的愛一個人,那個人即使一開始也能回以她同樣的情感,可日子一天天過,也許,那樣的全心全意是會走味的。
是她太遲鈍還是太專注?怎會讓彼此的感情已經腐爛到穢氣四散還不自覺?
安裘莉看好友失聲痛哭,她只能暗自詛咒楊恆予那爛人,可說真的,感情受創這種事誰也安慰不了誰,誰也幫不了誰,只能自己想開。
當然,就她看來,轉移注意力的方式還有一個──再談一場戀愛!
一面哭一面訴說著昨天在資料室目睹的一切,說到激動嚴恕處還哭到數度中斷,抽噎了半天,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安裘莉聽完始末只能說,好友真夠幸運,也真夠倒楣了。
幸運的是,第一次看三級片就是看活色生香真人版的;倒楣的是,情色片的主角竟然是男友和別的女人!
不過讓她忍不住想發噱的是,以她對好友的瞭解,她應該是那種會躲到那兩位拍三級片的離開後,再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離去才對,誰知她居然有膽衝出來對那對正在銷魂中的男女猛拍照。
噗……哈哈哈……太可惜了!要是能調閱資料室的錄影帶,想必畫面一定很滑稽。
「那個男人居然說我這種死心眼又乏男人追的女人最麻煩,好似、好似我緊捉著他不放似的。」嚴恕又是委屈又是難過。
「是很過分,可你又能怎樣呢?」
「我一定要找一個比他優秀十倍的!」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宣誓。這個時候的她也只能說著氣話。
「這種男人可不多,你得加把勁!」
「嗚……」
等到她的心情稍稍平復後,安裘莉問:「喂,你的頭髮和臉上的傷,不會是情傷後自殘的吧?」看來嚴恕是和楊恆予分定了,她現在比較在意的是──她要怎麼度過這段情傷期?
「那個……」楊恆予的事是令她傷心,但真正令她惴惴不安的卻另有其事,她咬著唇皺了半天眉,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說,好吧!既然不知道怎麼說,那就反其道而行,用問的,「安,我問你喲,要是、要是你因為心情不好跑去喝酒,喝到不省人事,一覺醒來卻發覺……」
「發覺什麼?」
「發覺……發覺自己出現在大飯店的房間!」
完……完了!嚴恕不會喝醉後被、被……咳咳,「旁邊是不是還躺了個男人?」
「對。」
「那個男人是不是還親密的抱著你?」
「他把腿跨到我身上。」她心裡很亂,只得照實說。
「噢,我的天!你是不是被、被……」
嚴恕的臉尷尬的紅了。「我想是沒有,因為我醒來的時候衣著是整齊的,那個男的也是穿戴整齊。」
「呃?」
「只是我想不透的是……為什麼他也是一臉傷?」
「啊?」安裘莉傻眼。「難道……莫非那是他把你帶到飯店想銷魂,你出手抵抗的結果?也不對,若真是這樣,你應該也會被吃掉,畢竟男人和女人的力道是不一樣的。」
「雖然……雖然我對那個男的印象很差,可我想那個人不太可能會做那麼沒品、下流的事。」
「你認識那個男的?」
「算認識吧。」
「誰?」
「你口中『無望再舉』的池大少。」
安裘莉瞪大眼,下一秒不顧形象的笑得人仰馬翻。「哈哈哈,你和他的『孽緣』怎會結得那麼深吶?哈哈……笑死我了!」
有這麼好笑嗎?嚴恕煩得快捉狂了。
「然後呢?早上醒來他怎麼說?」
「還說什麼?我看到他躺在我旁邊嚇得魂都沒了,當然趁著他還沒醒,趕快腳底抹油跑了。」逃到連她的高跟鞋都來不及穿。可惡!都是那通該死的電話。
安裘莉一笑。「那個人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可他從不追求女人,幾乎都是女人自己送上門的,所以你放心,他不是那種會『乘人之危』的爛人。」池熙的行情好得很,對他而言,自己送上門,來者不拒是一回事,但要他去追女人就不太可能了,更何況還是在未經同意下做的下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