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下流。」她相信他一定是將她的祖宗十八代都調查得清清楚楚,否則不會在深夜時分找上門來。
「我會將這句話記在心裡。」看著她憤怒的表情。他竟是笑了。
他也是動用了一點關係才找到這個跟傾楓有著相像臉孔的女人,因為時間太過急迫,所以他也沒深入調查,只是大概看過她的家庭簡介。
生活單純的上班族,母親住在南部老家,母女的感情很好,每逢週末,她只要有空,便會開車南下,停留一、兩天才回來。
這樣的人選的確很適合當個替身。
車上的氣氛異常詭異,柳水芸決定不再跟這種要下三濫手段的人說話,不過就是一場婚禮,也沒什麼好怕的。
「等等會有禮儀老師來為你上課,接著婚紗公司的人會來幫你試裝。」
車子停在一棟別墅外,柳水芸跟著他下車,馬上有一位穿著得體的女子來將她帶走。
「我們九點見,我的新娘。」衛狄普刻意加重最後四個字。
柳水芸冷冷的瞪他一眼,跟著那名女子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他的笑容慢慢消失。
這場婚禮……他絕不容許有任何閃失。
衛狄普舉起右手,做了個指示,身後一名黑衣男子立即上前。
「盯著她,我要這場婚禮如期舉行,完美得無從挑剔。」
輕聲交代之後,他往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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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衛狄普脫下西裝外套,拉開領帶,整個人放鬆的平躺在床上,看著牆上的巨幅照片,忍不住陷入回憶裡……
「狄普。我們真的可以結婚嗎?」嘟起小嘴看著身邊的人,她實在沒什麼自信能嫁給一個這麼優秀的人。
「當然。為什麼這麼問?」他將可人兒拉進自己的懷裡,俯身親吻她柔軟通紅的雙頰。
「因為……因為……因為你從來沒有要求過人家。」她已經二十三歲了,身邊每個朋友都有過性經驗,只有她還停留在摟摟抱抱的階段。
「沒有要求過你,是因為我希望能等你做好準備,更何況真正的愛情並不是靠雙方的身體來確認,不是嗎?」面對她的時候,他總是這麼溫柔。
「可是……可是你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我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我們都應該有需要。不是嗎?」天知道要問出這樣的話,她可是鼓足了勇氣。
「傻瓜!我們當然都有需要,但是你知道嗎?你是我最珍惜的人,所以我希望將這些留到最適當的時刻。」看著她滿臉通紅,他輕扯嘴角。「傾楓,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什麼能讓我牽掛的,大概就只有我們之間的愛了,無論我在哪裡,身邊有誰,始終掛念著你,所以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好嗎?」
「對不起,對不起。」環抱著他的腰,江傾楓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早該知道狄普是這麼的深愛自己,她怎麼可能用膚淺的肉體關係將他留在自己身邊?她的確是太蠢了。
「傻瓜!再過三年我們就要舉行婚禮,雖然很想將驚喜留到那天,不過看你這麼擔心,就先讓你看一眼吧!」衛狄普眨了眨眼,走到書桌前,拿出一個心型的深藍色絲絨盒,回到她身邊,遞到她的面前。
接過絲絨盒,她不明所以的打開盒子,看到一枚大鑽戒。生長在優渥的家庭環境,她並不是沒看過比這個更大的鑽戒,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麼別出心裁的鑽戒。
一克拉的心型鑽戒外圍鑲滿了細碎的藍色寶石,藍色心包住了透明閃亮的白色心,就像他們的感情。
狄普總是小心翼翼的呵護這段感情,無論她怎麼任性,去了多遠的地方,始終都有他在這裡等著她回來。
他就像溫暖的藍光,靜靜的守著她晶瑩剔透又敏感的心。
她的心現在充滿了愛與自信,終於不再徘徊、猶疑了。
「我決定了,我要去英國。」將戒指放回絲絨盒中,她沒頭沒腦的說。
「什麼?」衛狄普完全處在狀況外。
「為了成為能匹配得上你的妻子,我決定趁著這三年的時間好好的充實自己的內在與外在,本來還在猶豫,但是現在我已經擁有了你滿滿的愛,所以可以毫不猶豫的離開。」她就像在一瞬間長大了許多,臉上不再流露出稚氣與不安,現在的她看起來自信又美麗。
「嗯,我等著。」他向來明白她的個性,一旦決定了,就非做不可,這一次他同樣尊重她的決定。
只是誰也沒想到,她在飛往英國的班機上遇見恐怖分子,為了拯救一個孩子,三百二十個旅客,卻只有她一個人遇害身亡。
當時她本來可以活得好好的,如果不是為了救那個驚慌失措的孩子,她一定還可以活著回來……
如果當初沒有把那枚鑽戒拿出來,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傾楓還是會乖乖的留在他身邊。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在他親手將她的骨灰灑向大海時,他的心也跟著冷絕了。
叩叩!
兩聲清脆的敲門聲將他從回憶裡拉回來。
衛狄普從床上坐起來,上前打開門,接過管家手上的灰色禮服,淡淡的揮揮手,突然,像是又想起什麼,「等等把我房內牆上的照片拿下來。」
管家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關上門,看著照片裡的女孩,他只能深深的、感慨的看著,苦澀的喃喃自語;
「今天是我們的婚禮,還記得嗎?這裡本來應該掛上我們的婚紗照,可是已經沒有了。」他將這面牆留給她,沒有人可以取代。
隨手將禮服放在床上,走進浴室,拿起一罐江傾楓親手調配的玫瑰精油,這罐精油他一直捨不得用,今天迫切的需要感受到她曾經真實存在的證明,所以倒了幾滴到浴缸裡。
他故意要讓這個味道殘留在自己身上。好讓自己可以幫她圓夢。
這樣一來,就好像是真的在舉行他們的婚禮,一切都沒有變,這是衛狄普跟江傾楓的盛大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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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三十分,衛狄普準時出現在宴會廳,招呼應邀而來的嘉賓。
八點四十五分,大部分的客人已經入座,都在等待新娘的出場。
香檳色的低胸禮服襯托出新娘玲瓏有致的身材,白皙的頸項戴上了閃耀奪目的藍水晶鑽石項煉,就像籐蔓,由鎖骨一直延伸到高聳的胸部。
頭上覆蓋著白紗,使得新娘的臉若隱若現,增添了一股神秘感。
新娘的父親牽著新娘的手,一步一步走入宴會廳。
身邊不停的傳來拍手聲,柳水芸蹬著兩寸半高跟鞋,右手挽著素未謀面的「父親」,她的心卜通卜通跳得好快,不知道是因為擔心出醜,還是因為這場生平第一次舉行的婚禮。
短短兩分鐘的路程彷彿走了二十年那麼久,他們終於來到新郎的身邊,梳著西裝頭的父親握住她的雙手,準備將她交到新郎的手上。
柳水芸知道自己應該低著頭,卻忍不住直勾勾看著嚴肅且沒有笑容的父親。
「楓兒,幸福要靠自己努力爭取,答應我,你會努力到最後一秒鐘,會讓自己幸福。」即便說著這些話,他還是沒有太明顯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就跟眼前這個男人沒有血緣關係,也極度不喜歡他臉上那抹嚴肅,可是她還是不自覺的紅了眼眶。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開口承諾了他。
「我一定會努力去爭取,一定會讓自己過得幸福。」
此話一出,在場的三個人各有不同的感受。
柳水芸明顯的感受到他的手緊緊的握住她的,他的嘴角好像有些上揚,他的眼裡好像也多了些什麼,可是她沒有空細看,便讓人給轉過身子。
「狄普,我將楓兒交給你,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們都要廝守到老,別讓我的楓兒受委屈。」江傾楓的父親將她的雙手放到新郎的手裡。
「我會的,爸。」衛狄普莊嚴且神聖的做出承諾。
再度對上他的視線,柳水芸的眼裡已經沒了剛剛的感動,緊抿著飽滿的紅唇,現在只想狠狠的揍他一頓,但是她什麼也不能做,所以只好瞠大雙眼,瞪視著眼前的無賴。
衛狄普看著她充滿生氣的眼眸,忍不住微笑,低頭親吻了下她的右頰,順勢在她的耳畔輕聲低語,「這個時候應該要笑得靦腆一點,眼神也應該多帶點感情,別忘了,再過五分鐘,我將變成你的丈夫。」
她向來不習慣有人接近她的耳朵,更何況這個男子竟然還在她的耳邊噴氣,她整個人由頭頂到腳趾都紅透了。
「沒想到你臉紅的樣子還真可愛,我已經等不及要將你拆吞入腹。」輕易的察覺到耳朵是她的敏感地帶,衛狄普惡作劇似的說著曖昧的話語。
柳水芸握緊拳頭,不停的暗暗告訴自己要冷靜,千萬不要動氣,這一切都會過去,結婚之後就沒事了,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