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你代我去參加宴會,我想馬上趕回台灣。」
今晚的宴會表面看來是歡迎外賓,其實是為了請求李暮霖別撤除在澳國的所有投資計劃,然而依他的個性……實在教人費解。
「在台灣有很重要的事嗎?」流水不贊同的蹙眉,再怎麼說對方也是澳國的統治者,宴會主角不出席,豈不是太不給對方面子了!
「沒有,我只是沒心情參加這種鬼宴會。」不曉得為什麼,在澳國待得越久,他越心煩。
「我馬上聯絡機場。」白磐竹先行告退。
「既然這樣,我會告知澳國總理你有要事先行離去。」
「嗯。」李暮霖閉上眼假寐。
行雲、流水明白他此時不想談論任何公、私事,識相的直接關上門離去。
她不曉得怎麼了?近日來常常在閒暇之餘想起她,那日淚眼婆娑的模樣依然刻印在他腦海裡,從不對女人掛念,也從沒有一個人能讓他如此印象深刻,她算是特例,只是這個特例挺可憐的,如果他懂得柔情,會對她心存憐憫,但他早已習慣掠奪與強勢,所以被他看上的女人只能稱得上倒楣,尤其是她。
其實,不諱言的,他對她的身子還有著眷戀,尤其埋在她身子裡頭的充實……啊!每每想到這裡,總教他無法克制自己的勃起,現在就是,或許他應該收她當情婦,直到自己對她不再有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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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柏原騎機車載著魏愛愛上山欣賞夜景。
「今晚的月亮很圓。」魏愛愛輕柔的說。
「我覺得你好像變了。」楊柏原覺得月色不比她美,從剛才席地而坐後,就眼不離她的臉龐。
「是嗎?變漂亮還是變醜?」她淡淡的笑。
「我也說不出來,只覺得你似乎變得縹緲,也不似從前那般孩子氣。」
「人總是會長大,再不久咱們也要畢業了,時間過得好快。」魏愛愛避重就輕的將話題由她身上轉開。不曉得為什麼,跟他在一起總會讓她產生罪惡感,不應該這樣的……
楊柏原將她的臉扳向他,「愛愛,畢業後我打算先進楊氏企業學習,等工作穩定了,咱們就結婚,好嗎?」他是退役之後才讀大學,因此不似大多數同學有兵役問題。「當然,我希望能與你先訂婚。」
魏愛愛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半晌後才回神推拒他放在她眉上的手,「你還年輕,說不定將來會遇上比我更好的選擇。這事不必急於一時!」何況她已不是當初和他談純純愛戀的女孩了。在她尚有心結時,是不會考慮許下承諾的。
「可是如果我已經決定非你不娶,那麼即使有再好的選擇我也不會考慮。」
「你……柏原,我們還不是十分瞭解彼此,教我——」
楊柏原用手覆住她的唇,「我會給你時間考慮,不要一下子就否決我的求婚好嗎?時間會讓我們更瞭解彼此,不過,也要你肯給我時間。」他的話充滿隱憂,他見她日益絕美,卻更加的不真實,所以他怕總有一天她會離開他的身邊。
「我答應你會慎重考慮,但你不要逼我可以嗎?」
楊柏原欣喜若狂,連忙不停的點頭,「我不逼你,不逼你!」
在月光下,她似乎美得奪人心魄,他緩緩的靠近她。
魏愛愛原本想讓他親吻的,畢竟他們是男女朋友,親密動作難免,但不曉得為什麼,聞到他身上陌生的香皂味讓她驚慌的往後退,她真的不想拒絕的,可是……
「柏原,時候不早了,我想回家休息,明天一早我還有課。」她輕輕推開他,低垂著頭說。
楊柏原並沒有發現異狀,只當她是害羞,擁著她站起身,扶她坐上機車,朝山下騎去。
第3章(1)
李暮霖一回到台灣便直奔擎天大廈,處理這次以先進科技煉取植物精華的合作案,編號T2。
「怎麼回事?!前幾天才向我保證T2案沒有外洩之虞,怎麼我離開公司到澳洲沒幾天,馬上出樓子。」
「總裁,新禾之前同意和我們一起開發T2案,誰知前幾天他們居然反悔,表示要獨自開發。」研究開發部的經理莊夢生唯唯諾諾的回答。
「你有沒有馬上尋求其他的合作對像?」
「有。」莊夢生將手上的卷宗遞給李暮霖。「這些公司經過審核,在技術及經驗方面算得上是業界翹楚,而且他們表現極高的合作意願。」
李暮霖翻開卷宗瀏覽,「魏氏企業……」
莊夢生以為總裁是在問他,立刻恭敬的回答:「魏氏企業以健康食品起家,行銷超過三十六個國家,對食品管制嚴格,同業的風評非常好,和風治企業是死對頭。」
「嗯!把資料放下,你先出去,我自己會看。」
等莊夢生一離開,李暮霖拿起披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搭私人電梯到車庫,沒有通知任何人,開著藍寶堅尼便直駛出去。
不自覺的,他將車子開到下大校門口。雖只看過她的課表一次,但他知道她三點左右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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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愛愛手捧著書,逕自走出教室。
「愛愛,等等我!」楊慧琦由後面追上她,辟哩啪啦開口就罵:「為什麼楊柏原向你求婚這等大事你不第一個告訴我?」
「啊?」糟糕!她居然忘了。
楊慧琦看她神色詫異,不禁問道:「不會吧!難道楊柏原沒有向你求婚?」
魏愛愛輕輕頷首,「有是有,但我沒有答應他,只說要考慮而已。」
「也不曉得是誰傳的,現在學校幾乎無人不知,你——」楊慧琦仔細打量她,發現她略帶疲憊的眸子泛著血絲,「你是不是還在意著那件事?」
「我……」魏愛愛合上眼,在幾秒的時間內,他的雙眼浮現眼前,凌厲而駭人,她猛地睜開眼。「我已經很努力的要忘記他,但那雙眼……我真的好怕。」言語間的顫抖毫無隱藏,她雙臂交叉抱著自己,垂首蹲在地上。
「愛愛……」
楊慧琦正想彎腰安撫她,一個男人猛地竄出,一把抱起魏愛愛。
「啊……」魏愛愛毫無防備地望進一雙掠奪的眼,瞠目伴隨著驚喊,她開始掙扎,「放開我,快點放開我……」這情形彷彿那晚的事重新上演,淚水熨燙過臉頰,她用力咬住他的手臂,十指劃過他的俊臉。
李暮霖邊閃躲邊逸出一串粗話,扭曲的五官加上三道血痕更顯得駭人。「叫你閉嘴,聽見沒?」極力克制自己的怒意。
魏愛愛隨著他緊縮的手臂,自覺呼吸越來越困難,加上熟悉的煙草味,只覺得嘴巴鹹鹹的,腦海中的影像逐漸模糊。
「該死的!」李暮霖低咒,空出右手,一掌劈在她的肩上,魏愛愛悶哼一聲暈了過去,他昂首闊步的往車子走去。
楊慧琦征征站在原地,直到車子呼嘯而去,她才回過神來。慘了!愛愛被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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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殺的!他記得他的手勁不大,她怎麼會一直昏迷不醒,莫非她有什麼隱疾?
在數十分鐘前,他已經打電話聯絡專屬的家庭醫生,之後使坐立不安,只好走來走去折磨地毯。
「少爺,華克醫生來了。」
李暮霖迎上前,「華克,你幫我看看她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只用手刀輕輕劈她一掌,她居然昏迷將近四個小時。」
華克聞言,按照慣例診察一番。
「怎樣?她怎麼了?」
「她是你的什麼人?你好像特別關心她?」華克是李暮霖的同儕好友,曾經放肆、狂傲過,直到經歷過戰爭,滿山遍野的死屍、血流成河,讓他領會了冷暖人間是殘酷的。
李暮霖熱切的眸子霎時冷卻,「不干你的事!她究竟怎麼了?」
華克聳聳肩,吊兒啷口當的說:「放心!死不了。」
「你——」他明白華克的固執不在他之下,「我花錢買她的命運。」
「什麼時候開始你有興趣充當命運之神,我怎麼不知道?」
李暮霖惱羞成怒,「你不說就算了!總管,馬上把他給我扔出去,另外找個醫生來。」
「不用了。她只是疲勞過度,睡著而已。而你最好小聲點,免得把她吵醒。」
「她……睡覺?!」該死的!他窮緊張些什麼?!人家睡得舒舒服服,而他卻在擔憂她的生命安危,還得忍受一個落井下石的傢伙!「總管,你還是把他給我扔出去!」
就在總管左右為難時,華克一手搭在嚴謹的總管肩上,故意大聲嚷嚷:「總管,我看我們還是一起走,免得打擾人家談情說愛,那可罪過了。記得紅帖算我一份!」說完,他和總管一同走出房間。
李暮霖低咒一聲。突然,床上傳來嚶嚀聲,他轉回頭,她似乎被華克的大聲嚷嚷擾得不安寧,柳眉輕蹙,黑眼眶顯示該有好幾夜不得好眠。該死的華克,明知道她疲勞過度,最需要休息,偏偏大吼大叫。
他坐在床沿,動作生澀輕輕撫過她的髮鬢、額頭,「你……我會在這裡,不會讓人再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