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夠自由出入這棟屋子的,想必不是外人,所以她應該毋需緊張吧?
「我是安大帥新聘請的助理。」秦嘉彌揚揚眉毛,反問他,「你呢?你又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霍野蜂揚起唇角微笑。
很少女人見到他是這樣的反應,沒有尖叫,沒有跳起來,沒有臉紅,只有眼眸裡乍見帥哥的自然反應讓他維持了一點點的虛榮。
哈,他竟然因此對她感興趣了,莫非這就是人性本賤?
「不會吧?」秦嘉彌瞪大眼睛。「你也不知道你是什麼人?」
她平常都跟死黨這樣哈啦的。
他大笑,笑完語音性感地說:「我當然知道我是什麼人,只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成名後,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需要自我介紹的場面,通常他是不需要告訴別人他是誰,他的臉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哪有這麼困難?」她像教小學生似的指導他。「你既然會出現在這裡,想必跟安大師有關係,你是安大師的兒子?還是他的助理?」
安加樂是安爵的女兒,高子珺是安爵的助理,他大概也不脫這兩款關係吧。
「我嘛∼」他玩味的搓搓下巴。「我應該可以說是安大師的冤家吧。」
秦嘉彌有點傻眼的微蹙眉。「冤家?」這……男人有病啊?
雖然安爵有個女兒,但他是同志的八卦傳聞也從不間斷,所以這極品俊男是……
「我知道了。」她一臉了然和平靜,平鋪直敘著她的結論,「你是安大師的男朋友……或……女朋友。」
看見他意外的表情,她聳聳肩。「放心吧,我一點都不反對同志關係,只不過有點好奇,你看起來很年輕,跟安大師在一起不會有代溝嗎?」
像她,雖然她老爸已經很好溝通了,但有時他們父女還是會有一些想法無法取得共識,跟年長自己那麼多的人在一起要克服很多困難吧?
「男朋友?女朋友?」他又狂笑。「所以說,你認為安大師是同志?」他眼裡的笑意擴大了。「我會記得把你的想法轉告安大師的。」
「我開玩笑的!」她趕緊說。
「我也是開玩笑的。」他帥長的走向她,自顧自的在她身旁的高腳椅坐下,她的心霎時漏跳了一拍。
要命,近看更帥,睫毛好長,鼻樑好挺,眼神好深邃,嘴唇也……
「你說你是安大師新聘請的助理?」霍野蜂手叉擱在吧檯上,對她露齒一笑,盯著她,眼角迷人的下垂。「對於這點,我有點難以相信。」
「我也難以相信啊。」他的評斷令她的胃一沉,她不否認地撇了撇唇。「我不夠時尚,對流行的敏銳度更是近乎零,這份工作是……個意外。」
「我不是指這個。」他睇著她蓬亂的頭髮和凌亂的外表,嘴角綻笑地微揚。「不過你現在的模樣確實不夠時尚,但哪一個半夜在吃泡麵的女人會很時尚?」
她不夠美艷,一雙漂亮晶燦的的大眼卻很吸引人,整個人有股調皮的味道,她的膚色很健康,這是驅使他走向她坐下來的原因之一。
他很厭惡肌膚白皙或蒼白的女人,她們努力防曬,但始終沒注意自己差不多像只不能見光的吸血鬼了。
另外,她還擁有濃密的睫毛,這點想必羨慕死一票每月必須花一筆添購睫毛膏的女人。
「那你懷疑我不是安大師助理的原因是?」秦嘉彌斜睨著他,想知道單從她的外表,他憑哪一點認為她不是安大師的助理?
「很簡單。」他的目光中帶著笑意。「安大師絕不會請一個膽敢在他的屋子裡吃泡菜的女人。」
她頓感惶恐,想像安大師那雙銳利嚴厲的眼睛射出怒火的樣子,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氣,趕緊問道:「安大師討厭泡菜?」
他放鬆地看著她。「不只泡菜,氣味太重的食物他都不喜歡,所以泡菜當然不合格。」
「天啊,我不知道,我應該在房裡吃才對,不過現在蓋上雁該來得及吧?打開沒多久,狗鼻子才會那麼靈……」她碎碎念,亡羊補牢地拿起蓋子想要掩飾罪過。
她的形容讓他開心。「不要蓋,看起來很好吃。」他把蓋子從她手中劫走。
她懷疑的盯著他。「你不是說安大師不喜歡?」鄞道是耍她的?
「但我喜歡。」他又劫走她的筷子,開始朝泡菜進攻。「泡麵也好香,我剛好也餓了。」
她皺鼻。「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這是我的晚餐耶,你知道我今餓了一天了嗎?高子珺你應該認識吧?!她只給我一顆蘋果和一顆水煮蛋,我懷疑她有病,小鳥都吃得比她多。」
他笑了。「她沒病,只是長期節食。」
他身邊的女人幾乎都是如此,不太進食,為了維持纖細的身材而喪失了口腹之慾和健康。
「節食?」秦嘉彌驚訝的瞬了瞬眼眸。「有必要嗎?她瘦得像根電線。」
「她原本是模特兒,努力讓自己符合國際伸展台的紙片人標準,希望有朝一日能走安大師的秀。」
她更驚訝了。「安大師還會服裝設計啊?」.
霍野蜂更慵懶的挑挑眉。「身障安大師的助理,你不夠用功哦,給點面子,至少研究研究人家的豊功偉業。」
說話時,他已經連連夾了好幾口泡菜送進嘴裡了,吃得很滿足,這招聲東擊西令她防不勝防。
「你不能再吃了,這是我要吃的。」照他這樣吃還得了,很快就會見底了,這可是她的寶貝耶,她連忙護住罐口不讓他再夾。
「你好小氣。」他又是懶懶的一笑,卻是毫不妥協的擠開她的手臂,想要繼續夾泡菜。
「喂,你不要再擠我了,我是不可能再給你吃的,這是我爸爸親手做的,只有這麼一罐,我想留下來自己吃……」
匡當——
裝泡菜的玻璃罐打翻了,掉到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氣味頓時飄散在空氣中。
秦嘉彌怔怔然的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泡菜,那聲匡當讓她的心也跟著碎了。
她老爸唯一留下來的一罐泡菜打翻了,她原想每天品嚐一點,想像父親還在她身邊……
她含著淚水抬起頭,瞪視著始作俑者,都是他,如果不是他硬要跟她搶,泡菜也不會打翻!
霍野蜂被她的淚水震懾住了,不過是一罐泡菜,她竟然哭了……
「你們在做什麼?」安加樂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站在廚房入口,雙臂環胸的看著他們。「什麼味道這麼難聞?」
難聞?秦嘉彌挺直了背脊,她閉了閉眼睛,牙齒緊咬著下嘴唇。
這些人都太過份了……
她真怕自己再不走會對他們口出惡言,而身為背負兩千萬欠債的人是沒有資格耍脾氣的。
她跳下高腳椅,眼裡含著淚,頭也不回的奔出廚房。
安加樂看著秦嘉彌從自己身邊旋風一般的奔過,她眉心蹙得更緊,很不高興。「這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在哭?」
還有,秦嘉彌現在是把她當空氣嗎?
霍野蜂再到的衝擊在安加樂面前隱去,他淡淡的說:「我把她弄哭了。」
安加樂撇撇唇,冷淡的說:「反正你不是第一次把女人弄哭,不要告訴我,你會內疚。」
他是個遊戲情場的浪子,花邊新聞沒斷過,緋聞女友清單一長串,他從不知道,她這個經紀人一直苦苦暗戀著他。
「她是誰?」霍野蜂一點也不想理會她的離題,他現在只想知道關於剛剛那個女孩的事。「她真的是你爸的助理嗎?」
「一個天外飛來的麻煩。」安加樂語氣冷冷。「我也不明白我爸為什麼要留下她,據說她的父親欠我爸兩千萬,她父親過世了,她找上門來要談償債問題,我爸卻要她工作抵債,很不可思議對吧?我爸一向不喜歡陌生人親近,這次卻要一個陌生人搬進來。」
霍野蜂若有所思的看著地上打翻的泡菜。
原來是這樣,她父親過世了,而他打翻了她父親親手做的泡菜,難怪她會那麼難過。
她現在,一定蒙在被子裡哭吧?
「話說回來,你可終於出現了。」安加樂很不高興的看著他。「你失蹤了一天一夜,沒回你的公寓,去哪裡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任性,至少讓我這個經理人知道你的行蹤。」
「第一天認識我?」他浪蕩嗤笑,修長手指把弄著吧檯上的小胡椒罐,長腿下了高腳椅,淡淡地說:「當我想一個人獨處時,還會讓她知道行蹤?」
「你昨天有通告……」
他不疾不徐的從她身邊走過去,下顎揚高了,慵懶的說:「然後呢?我不出現,你不也解決了?不然我要經紀人幹麼,你的佣金也是白抽的。」
「Sad——」她瞪視著他走出廚房的背影,掄起了拳頭。
這該死的壞傢伙,真懂得怎麼傷她的心,他以為她是因為抽佣高才留在他身邊為他處理大小事的嗎?真是該死極了!
自找的,這都是她自找的,怪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