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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雷恩那

  「我在這兒,跟你在一起呢……曉清,我們是一起的。

  強壯臂膀緊緊抱她,熱熱的唇吮掉她的淚,此時的吻又變得溫存柔美,讓她神魂飛天,滿懷柔情,身子宛若浸潤在淺淺的溫暖水域,這樣濕,這麼柔軟……

  「不哭,別怕,曉清別怕……」

  他哄著她,精實修長的身軀分開她的腿,他哄著、吻著、撫弄著,然後緩緩潛進她身體裡,跟她在一起。

  她還是哭,淚水止也難止,喉中斷斷續續吐出細碎泣音,被佔有的身子卻在他身下伸展出一道好美的拱弧。

  他怕她太疼,試著退出,她雙手、雙腿忽而攀抱了他,不讓他分離。

  「別、別走,不要丟下我……」她哭著,不是腿心太疼,而是……就是想哭。

  「傻姑娘……」宮靜川心痛到快裂了。他全身緊繃,額面青筋浮現,慾火暴漲,卻因她輕泣的低喃痛進心魂裡。

  釘在她身上,他按住她,再次吻得她幾近暈厥,全身癱軟。

  「曉清,你也別想走,別想丟下我。」

  於是一場銷魂之舞在床帷後騰騰上演。

  他要了她,讓她也得到她要的,是肉慾橫,流是男歡女愛,是細細長長的情絲,也是深深濃濃的慾火……

  過後。

  床帷內仍流淌著愛慾氣味。

  旖旎暖氛讓夏曉清又有浸淫在溫潮中的感覺。

  一場濃烈歡愛後,她像失去什麼,也像得到什麼,四肢百骸極暖、極暖,所有空缺的、渴望的,全已被填補、被滿足……所以不願醒來,想一直留在那個地方。

  但,再如何不願,總是要從夢地裡醒過來,她幽幽張眸。

  宮靜川起身坐在榻邊,除幾縷散發掩在胸前,他身上僅套著一條寬鬆褲子。

  他在看她。

  此時薄薄青光透進窗紙,正是天將明未明之際,寢房裡不再如夜中幽微,他就著淡薄的光,不知細看了她多久。

  夏曉清驀地紅了臉,幾不敢與那兩道深邃目光相觸。

  她抓著掩至胸前的薄被正欲坐起,不經意摸到墜在胸前的一方溫潤,垂眸一瞧,竟是她的雙心玉,且是完整的兩片合而為一。

  握著定情白玉,這一次,她不明白他的想法,或者僅是單純將之前「沒收」的東西還給她,又或者定情白玉所表示的意思太曖昧,他一直留在手邊,似也不妥,乾脆趁她昏睡時還了她。

  第十二章

  微微一笑,她放開雙心玉,不再多想。

  「……我該回去了。」她啞聲道,勉強撐坐起來,頭一直低低的。「等會兒天就亮了,我不能待在這兒。」要是被安丹撞見,她真要羞死。

  宮靜川眉峰微乎其微一攏。

  他那姿態,像等著她多說一些有的沒的,例如,她可以問他為何歸還雙心玉?問他幹麼緊盯她不放?問他對兩人如此相親深入有無其他打算?

  結果,她什麼也沒問,還想溜了!

  他瞪著她,可惜被瞪的人兒忙著與酸軟身子和滿身潮紅對抗,沒察覺他大爺心緒之起伏,雙目之凌厲。

  衣衫四散在榻上,夏曉清一件件拾來,其中還包括他的,翻找了一下,發現自個兒的小裡褲不見了,她很窘,在薄被底下胡亂摸索,也沒摸到什麼東西。

  啊!在那兒!

  她那件粉緞栽成的裡褲被他壓在臀下,露出一大角。

  「宮爺……」她雙頰殷紅如熟透的石榴,伸手拉住裡褲的邊角,看向他時,眸光露乞求,連語氣都有幾分可憐兮兮,求他抬一下尊臀,讓她得以解救那件小褲,解救自己。

  聽到她又回復原來的稱謂,宮靜川臉色沉了沉,但還是挪了一下腰臀。

  她乘機取回那件貼身小東西,然後將自個兒衣物全抓在胸前,裹著薄被爬下榻,姿態很是狼狽,但總得躲進角落那扇屏風後,才好將衣物一件件穿上。

  宮靜川沒讓她碰到那扇屏風。

  她人都還沒站妥,猛地一陣旋轉,竟又被逮回榻上!

  身上的薄被被扯開,男性強健胸膛擠壓她軟玉般的胸房,膚觸如火,燎原般在兩人身軀上拓開再拓開,一下子又火熱起來。

  「你、你你……不行,我得回自個兒的院落,你讓我起來……」

  「不起來!」

  他孩子氣的答話讓她心臟咚咚重擊了兩下。

  「你……你……這樣不好,你快起來!」她狠著心,語氣陡硬。

  她不凶他,那倒也算了,她非要擺脫他不可,那事態就嚴重了。

  「做完再起來!」大爺火很大。

  「嗄?!你——唔……」

  他蠻橫地低下頭,以濕熱的唇堵住她一切言語。

  肌膚相親的那一夜,夏曉清被纏到隔天天大亮都沒能溜回自己的院落。

  安丹一早就來敲門。

  主子爺沒喊他進去,他只好敲過再敲,只聽裡邊傳出一陣混亂。

  他擔心主子腿腳舊傷復發,行走不便,說不準在裡頭跌個四腳朝天,急得貼靠在門上急喊。

  爺終於發話了,要他將手裡的熱水擱在前廳,就好。

  ……就好?

  為了這個「就好」,安丹這幾天想過又想,實不知那天爺的寢房裡究竟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奇啊!因他後來再去灑掃院落、整理屋子時,主子爺竟把鋪在榻上的水絲薄單子抽掉,也不知收去哪兒,他向爺問起,當主子的竟淡淡答——

  「根本沒鋪單子,哪來單子?」

  哪裡沒鋪?!他安丹如此這般盡忠職守,怎可能忘了替爺鋪床單!

  這根本是睜眼說瞎話!

  但……明知爺說謊,當小廝能怎樣?不就是將淚往肚裡吞。然而,最痛苦的莫過於「好奇」二字啊!

  「夏姑娘,您覺不覺得爺這些天嗯……有些古怪?」

  「古怪?」顧著爐上燙藥的夏曉清臉容未抬,一張玉顏被咕櫓咕櫓冒白煙的藥氣蒸染得紅紅潤潤。

  財神廟會的那一場意外到今日已將近二十天,今兒個是宮靜川舊傷復發後首回出門,劉大夫吩咐不能久站,行走須慢,藥除外敷外,還得再內服幾日湯藥。

  安丹怕主子爺一忙,要忙上一整天,所以把藥材帶上,直接在鹽場大倉後頭的大灶房煎藥。

  這邊的大灶房裡為幾位離鄉背景且無妻小的班頭和管事所設的,他們就住在大倉後頭的廣院,一人一間廂房,共享一座四方天井,宮家替他們請了人每日打掃,還有三位管做飯的大嬸。

  此時,大嬸們在外邊揀菜、洗菜、話家常,主子爺在前頭忙,安丹顧著他那一壺湯藥,夏曉清顧著她自個兒這一壺,安丹心想,反正都在顧藥,順便也就天南地北胡亂聊聊。

  「就是古怪啊!爺他這些天常發呆,神遊太虛,也不知想些什麼,一會兒抿唇扭眉,一會兒又笑得很淫……啊啊啊——這是一種感覺、一種感覺,不是罵爺很浮啦,姑娘千萬別把這話洩出去!」

  夏曉清秀頰紅了紅,繼續輕扇爐火。

  安丹往後瞥了眼,確定大嬸們還在外邊,又調過頭,壓低嗓聲道:「姑娘,爺還把一條床單子藏起來,那上頭肯定沾了什麼!要不,他幹麼藏?」

  轟——這下子不只臉紅,她全身上下、裡裡外外全熱透。

  那條水絲單子是她取走的,上頭有她的落紅,還有一些嗯……男人的精血。取走後,她瞞著果兒偷偷將它洗淨,如今就收在她的衣箱裡。

  「啊!你的爐火太大,藥要熬焦啦!」她連忙提點,避開少年的疑惑。

  幸好,安丹忙著救那壺藥,果然無暇再找她「麻煩」。

  安丹端著剛煎好的湯藥進到議會廳內側的書房時,鹽場大管事善老爹也在,老人家持著一把胖胖的紫砂壺,對嘴便喝,邊跟主子爺談事。

  聞到藥味,宮靜川眉峰先是一攏,之後是一臉認命。

  半臥在長榻上,他寬袖略揮,示竟小廝將湯藥首接送上,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儘管左膝狀況已恢復得差不多,還是再顧它個幾天吧。

  喝藥時,他雙眉攏得更深,這次的藥竟苦到教他無法一鼓作氣灌完。

  「爺……是我不對。」安丹頭低低認錯。「我跟夏姑娘說話,結果最後收藥汁時沒留意爐火太烈,一下子收過頭,藥汁就有些……嗯……苦澀了。」慘的是他只帶一帖藥材來鹽場,沒第二帖藥可以重煎。

  宮靜川將尚餘半碗的湯藥擱下,狀若無意般淡淡問:「她去大倉後的灶房幹什麼?看你愈藥?」因為是他要喝的藥,所以特意去瞧了瞧,是嗎?他心裡一笑。只是因此把湯藥顧焦了,根本適得其反啊!

  「姑娘也去煎藥,她煎的那帖藥可漂亮了,爐火從頭到尾守得穩穩的,出來的藥汁是澄透的深褐色,聞起來還挺香哩……」安丹越說越小聲,突然又覺主子爺變古怪了。

  一旁的善老爹聞言呵呵笑,道:「這三、四天,夏姑娘把手邊大小事給理過後,都會在灶房那兒幫忙煎藥,那藥是給趙明喝的,他不小心得了風寒,發著燒,偏偏老家不在松遼,這兒無親可依,又打著光棍兒獨一個,夏姑娘就給他天天煎藥、送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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