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言情小說 > 寄秋 > 繡色可妻

第33頁     寄秋

  「……難道我蘭家繡錦只能就此沉寂?」蘭泊寧心中苦澀,鬱鬱難歡,祖輩傳下來的基業就要毀於他手中。

  蘭家發跡於蘭錦,那是蘭家的精神象徵,也是祖先們一輩子的心血,身為後代子孫的他不僅不能發揚光大,還令光宗耀祖的蘭錦蒙塵,他真是不孝。

  「也不是全無希望,若你也學蘇暉明那般大手筆地送銀子,說不定知府大人會少些刁難,多少開條小路容你通行,蘭錦的華美有目共睹,不可能明珠不發光。」

  看他一臉像讓人砍斷了手腳似的,心生不忍的魚思淵出聲開導,希望好友能因此好過些。

  第11章(2)

  而與此同時的皇宮,也有人在討論五皇子賣官一事。

  「此事當真?」

  「確有其事,經屬下查探,牽扯入內的官員不下上百名,其中不乏四品武將、五品文官。」

  「再查,一定要掌握到確切證據,不能容他再張狂下去。」

  「是,屬下遵命。」

  一道暗影隱去,一隻潔白如玉的纖手端了只青花牡丹塘草湯盅,放在那黑漆紫檀木的暗金四方書桌上。

  「歇一會,別想太多了,人要是腦子用多了會犯傻的。」一名宮女打扮的女子明艷動人,一雙水盈盈大眼彷彿會說話似的。

  「哼!人生能傻幾回就好了,可惜我想當個傻子也要看別人允不允,我已經一退再退的退讓了,他還非要將刀口對著我……」叔可忍,嬸不可忍……他忽地發噱,這句歪話是身邊女子無意間脫口而出說過的,他記性好,一下子就記住了。

  見他還能笑出來,女子放心地為他揉揉抽疼的額側,話鋒一轉,「不知家裡過得好不好,娘的身子不好,小妹又還小,二妹也到了說親的年紀,真擔心她們日子過不下去。」

  「那就送點銀子回去吧,當是安家費,省得你老是掛心。」身為長女,難免多有掛念。

  「可是沒有銀子。」她故意叫窮。

  聽出女子話裡的意思,男子佯裝一瞪,狠狠將扇子甩出去。「沒有銀子、沒有銀子,就會挖錢的錢鼠敢說你沒有銀子你……你這個敗家的,爺銀庫的銀子任你搬,能搬多少都是你的,爺讓人給你送回江蘇的親人……真當爺是吃喝玩樂的紈褲……」

  他叨念個沒完,惹得女子嘴角輕揚。

  「……凡事自有定數,流光錦進不了宮也是它運勢未到,你想急也急不來,不如把心放寬些,讓自己放鬆放鬆,瞧你這肩頸繃得多緊,在上頭剁肉也傷不了筋骨……」

  如全身氣力被抽盡的蘭泊寧兩眼微閉的趴臥在妻子大腿上,由著她一下子輕一下子重的揉按,繃緊的臉皮好像針扎不透的牛皮,沉鬱的沒有絲毫表情。

  打從自好友處得知溫道江的背後是五皇子後,他對進貢流光錦的事就不太提得起勁,整天渾渾噩噩的,像失去方向般茫然。

  蘭家繡坊真的沒有出路了嗎?

  這幾天他不停的自問,始終找不到答案。

  除非上位者不是五皇子,否則蘭家繡坊只能處於被打壓的地位,小人得志的蘇暉明不可能放過蘭家繡坊,在一山不容二虎的情況下,蘭家百年基業岌岌可危。

  聽聞妻子的打趣,蘭泊寧想笑也笑不出來,只覺得心口沉重。「我也想以平常心看待,可是一想到流光錦是合你、我之力費心製作出來的絕品繡錦,我這口氣就堵著,上不去,也下不來,悶在這胸口難受。」

  錦布有分上品、中品、下品,絕品則超越所有品次,是超脫凡俗的逸品。

  蒲恩靜笑著用佛偈開解。「得失,得失,有一得必有一失,有一失必有一得,人要捨得,有捨才有得。你的得失心太重才會放不下,別去看那些,一家子和和樂樂在一起不好嗎?」

  「你不會不甘心嗎?想你花費了多少心血在上頭,到頭來卻是一場空。」他心疼的摸著妻子手上因長期使用頂針而磨出的繭子,自覺是個無能的丈夫。

  「不甘心又如何,率眾拉紅布條到府衙前面抗議靜坐嗎?」她忍不住歎息一笑。「以前刺繡是為了生計,不得不為,可何嘗不是因為喜歡?我在一針一線中尋到不少樂趣,你不也如此。」

  緩緩張眼,看著笑得平靜的妻子,蘭泊寧感覺自己是一個非常幸運的人。「擁有你,我此生不悔。」

  「你敢後悔我也饒不了你,把我騙到手就想甩到一旁,我非把你一身的毛拔光了不可。」

  聞言,他笑了,頓時心情開朗。「好凶的婆娘,竟敢對夫婿口出不敬,你不曉得夫是天字開頭嗎?」

  意思是丈夫是妻子的天,得仰頭而望。

  「娘子、娘子,拆開來念是娘的子,兒呀!要好好孝敬為娘的。」她搖頭又晃腦,煞有其事的說著。

  繃著臉瞪眼,蘭泊寧好氣又好笑的輕輕一推妻子眉心,「給了你熊膽,連娘也敢調戲。」

  「我這叫苦中作樂,人生在世有多少難過的坎,咱們不開開心心的活著,豈不是被挫折擊倒了?你甘心,我不甘心,我喜歡每一夜睡著了後還能睜眼看到的「今天」。」每一天都是新的開始。這是在她為了復健而喪氣時,給自己打氣的話。

  「今天……」他咀嚼著這兩個字。

  「我們離明天太遠,明天會發生什麼事無可預料,唯有把握住今天,把想做的事、想說的話盡情放手去做、去說,今日過了還有今日,曰日是今日,你還有什麼好煩憂的。」人只能向前看,無法回頭,每跨一步便是對未來的期望。

  「你這話把我繞暈頭了,好暈好暈呀,我得想想……」今天……想了一會,蘭泊寧沉鬱的黑眸漸生清輝。

  「想通了?」瞧他雙目有神,她輕問。如果能看開就不會徒生苦惱了。

  「不通不通,頭痛,你再揉揉,我這兒也不舒服。」他指著腹部,再往下移幾寸。

  蒲恩靜失笑地往他腦門一拍。「飽暖思淫慾。」

  「夫妻敦倫乃人生大事,古有雲之,孤陰不生,獨陽不長,我們要好好地水乳交融一番,才不負天地造人之美意。」蘭泊寧身子一翻,將妻子壓在身下,隨即落吻如雨下。

  她笑著又閃又躲,漸漸有了輕喘聲。「你不在意流光錦進不了宮的事了嗎?還有心思幹這回事。」

  解衣的手略微一僵,深幽黑眸一閃,冷笑。「及時行樂,明天的事明天再去煩惱,咱們醉在今日。」

  聞言,她在心裡一喟。看來他還是沒看開,鬱結在心。

  蒲恩靜很是無奈的苦笑,藕臂環上他肩頭予以安慰。「學人精,我是清醒的,不同你一起醉。」

  蘭泊寧不聽,繼續手下的動作,一雙大掌不住地在嬌軀上游移,企圖點燃妻子的慾火。

  「夫妻是一體的……我醉你也得醉,當一對醉翁夫妻,把今天揮霍在抵死纏綿的歡愛中……」感覺到妻子的濕潤,他順勢頂入,將自己深深埋進最軟嫩的花徑中。

  下身猛地被撐開,蒲恩靜忍不住扭身嚶嚀了一聲,體內那物脹得更大了,難受,可身體本能地想要更多。

  她含蓄的迎合那像負傷野獸般地猛烈刺穿,一下又一下的撞擊,一次又一次地將怒海波濤推到最高處,嬌喘聲和粗吼聲交織,如蠶吐絲,一圈又一圈的裹住將死的身軀,只為吐出那最後一口春絲。

  歷經了三次的歡愛,渾身是汗的蒲恩靜低喘無力,她癱軟的趴伏在夫婿身上,夫妻倆都沒力氣起身洗漱,粘膩的汗水令人不適,他們昏昏沉沉的欲睡還醒。

  朦朧間,有什麼一閃而過,幾乎睡著的蒲恩靜倏地睜開眼,水眸清亮地恍若發光的寶石。

  「我想到了……」

  唔唔的悶聲發出,「還不夠,娘子,再等我一會,你別急,難得你想要……唔!你掐我?」

  「你還沒盡興呀,老想著那回事!我是說我想到打通關節的另一條路,不用經過只看銀子的溫道江。」蒲恩靜一個縮身掙脫丈夫鉗制,起身坐在床沿打理自己的儀容。

  翻個身,蘭泊寧慵懶的斜睨妻子佈滿吻痕的雪嫩嬌軀,嘴角滿足的上揚。「我舒坦了,不想再去想煩人的事,拿不到貢品名額就算了,咱們蘭家繡坊的織錦冠絕天下,不怕銷不出去,只愁不夠賣,這天底下有錢的富人不只皇宮裡的,咱們的眼界不能小得只看見眼前利益。」

  一場淋漓暢快的歡愛把蘭泊寧桀驁不馴的經脈給疏通了,他反而比妻子看得開,想得遠。皇家貢品這塊大餅看著香,其實榮耀一時之下處處凶險,他們面對的是主宰小老百姓生死的官中貴人,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以前的他可能還會硬著耍橫一回,找幾個市井閒漢去鬧上一鬧,鬧出點動靜好驚動知府大人,不管這事到最後能不能成,起碼出了口惡氣,沒讓人給小瞧了。

  可是有了讓人舒心的小妻子後,他在為人處事上會先為她設想,他不再是一個人,而是暖被窩裡躺一雙人,昔日活閻王的性子得收斂些,不可恣意妄為的為家裡招來禍事。


推薦:古靈 簡瓔 寄秋 艾蜜莉 黎孅(黎奷) 金萱 忻彤 於晴 典心 凱璃 夙雲 席絹 樓雨晴 余宛宛 蔡小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