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他相信她。
「我不會什麼?」蒲恩靜再次撥開他往雪白雙峰一覆的手。
「你不會跟他走。」之前他是豬油蒙了心才看不清,在聽見她談笑間的嘲諷,心中那點芥蒂已被她那句「我們夫妻感情好得像蜜裡調油」給化去了。
他釋懷了,也能正視妻子對他的重要性,他知道終此一生,她將會是他心尖上的人兒,無人可取代。
「你就這麼肯定?女人可是善變的。」不可否認,原主是為了顧雲郎自殺的,蘭泊寧會誤會她是情理所在,她想怪也無從怪起。
「娘子,為夫餓了。」餓慘了。
一瞧他像個可憐兮兮的孩子般,蒲恩靜笑了。「你和青青越來越像,一見我就討東西吃。」
「我的餓指的是這個。」他輕拉她的手往挺立的下/身一探。
縱然是來自開放的現代,蒲恩靜也忍不住臉一紅,面頰發燙地想抽回手。「你……你忍著,不許衝動,這兒是我娘家……娘和青青會聽見動靜……」
「忍不住了,我整個身體都熱起來了。」他一把抱起妻子,在她開口前俯身吻住思念已久的朱丹香唇。
土霸王蘭泊寧不管不顧的白日宣淫,即使某個可惡的小人精隨時有可能闖進來壞他好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他還是迫不及待地非要補上未完成的洞房花獨夜。
誠如魚思淵所言,他是個草莽,白話一點是長得人模人樣的流氓,要他守規矩,那等同叫豬八戒娶觀音,不、可、能。
第10章(2)
在嘗到偷偷摸摸,時時刻刻要提高警戒的夫妻情趣後,整天笑開了花的蘭泊寧乾脆陪妻子在娘家住下,蘭家繡坊暫由寶刀未老的蘭夫人代管幾日,他偷得浮生半日閒地纏著妻子,與她培養夫妻感情。
蒲恩靜在娘家只做兩件事,一是餵飽餓了很久的夫婿,她幾乎是每日都腰酸腿軟的下不了床,二是待在廚房,她做的不是飯菜,而是利用有限食材製成各類糕點,誰叫家裡有兩隻嗜食甜食的螞蟻。
不過在女婿親自的侍奉湯藥後,董氏的病還真不敢不好,一個大男人笑得像要殺人似的餵藥,再重的病也嚇跑了,他是袪百病又避邪的居家良方,就這樣,董氏的病情很快就痊癒了。
蘭家畢竟是經營上百家繡坊的大戶,董氏的病一好就催促小倆口趕緊回去,鋪子沒人看顧著不行,他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這一日,夫妻倆又在商議著經商之道。
「一條線作業?!」真……稀奇的名詞。
有經商長才的蘭泊寧被妻子突如其來的提議給說懵了,聰明如他竟無法接上妻子跳脫的思路。
「嗯,又稱一條龍,從頭到尾一手包辦,不假手他人。」有錢為何不自己賺,要讓人從中轉一手賺取差價。
「說清楚。」他眼露精光,興致高昂。
「說穿了沒有什麼訣竅,只是沒想到而已,既然我們已經開始收棉花紡紗制布,為何不買下幾座山頭種桑養蠶,植棉花收棉,再建幾個廠子織布,同一條流水線將布染成我們要的顏色,曬乾了待用……」
「什麼是流水線?」她說得真玄奇。
「流水線指的是分工合作,上游將棉花、蠶絲等布料原料捲成中間有一根圓木的團線,留下線頭在外,然後不用再捲線,纏線便能交給織工織成布,織工織完布後又傳給另一組染布的工人,就像流動的水一樣,一個接一個……」
這是現代作業法,從收取原料到加工都是同一個東家,自然不會有哄抬價格、買不到原物料或是遭人壟斷的問題,自家監控的產物自是品質一致,沒有良莠不齊的疑慮,更省卻成本和人力支出,能夠有效的管理內部。
蘭家的技法不會外傳,只能在廠房內完成,每個人只負責手邊的工作,熟能生巧,下平針的繡娘只做簡單的鋪線,下個階段轉手換到對盤針、套針、擻和針拿手的繡娘負責,繁複的針法再由老師傅接手,最後畫龍點睛的便是最忠於蘭家的可靠繡娘潤飾,達到完美的境界。
一個人做一件事,做久了當然眼快手巧,在工藝上自是快且精,每個人都有較不擅長的地方,那就由別人補強,你會我不會,我會你不會,技藝互補,使織錦的華美更上一層樓。
在商論商,蘭家繡坊不是技能培訓班,不需要培育出一堆繡技驚才絕艷的刺繡大家,只要能繡出蘭家所要的織錦即可。
名聲是被抬起來的,除非真有超凡絕技,否則只需學會蒲恩靜所傳授的各式繡技,足以完成繡坊所需的工作即可。
「……布有了,繡坊是自己的,只要觸類旁通,相關的生意咱們也能做,好比在我們的布旁邊再擺上已裁製成品的衣服,讓上門的顧客直接看到成品,提高他們購買的慾望。」
沒裁成衣的布料誰也不曉得縫製成衣服後出不出色,好不好看,若有成品可以對照,買布的人馬上可以看見實品,就不用擔心做出來的衣裳沒有想像中好看,白費了銀子。
不是人人都買得起綾羅綢緞,也要為一般百姓設想,能有現成的衣服可參考,誰還會煩惱買錯了布。
「你這些個想法是打哪來的,簡直是……前所未聞……」新奇得叫人驚歎,他從未想過布也能這樣賣。
不像他那般雀躍,蒲恩靜心靜如水地淺笑回復。「女孩子家的心思向來較細,想得也多,你也知道自從我爹去世後,我家就過得不太好,可說是家徒四壁的窮鬼。
「那時我就想,若自己養蠶就可以省下買繡線的銀子,讓娘多繡幾件繡品賣錢,改善我們的生活,還有,有的布染得好醜,假如我自己會染就好了,要是可以不用一針一針縫就有新衣服穿,我一定樂得撲倒在床上大叫……」
這些是原主的心聲,她多渴望脫貧,回到受人尊敬、不愁吃不愁穿的曰子。原主不想當整天拿針線刺繡的繡娘,因此她想嫁給顧雲郎,因為他跟她爹一樣是拿筆桿的讀書人,她不用再日日熬紅了眼,只為三餐溫飽。
「娘子,我也樂於被你撲倒,來吧!為夫不反抗。」蘭泊寧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等著妻子蹂躪。
聞言,她噗哧一笑。「少逗了,正事要緊。」
「夫妻間的魚水之歡也是要緊事,攸關我們的下輩子。」他笑著在她臉上偷香,不安分的手也順勢由腰際往上滑動。
「你不想知道新式蘭錦的製法?」他和她爸爸一樣對織錦十分熱衷,他們有著相同的狂熱。
半倚向妻子的蘭泊寧忽地坐正,眼中精光銳閃。「你找出比原來蘭錦更明黯生動的技法了」
「嗯!我融合了各家的繡技再依你告訴我的蘭錦密織法,先加入了湘繡的豪放細緻,再用蜀繡的暈針、斜滾針、族流針去補足色彩的鮮艷華麗感,最後加上蘇繡的秀麗、雅潔、靈活針法,讓織錦更為傳神……」
一說到刺繡,她可以說上三天三夜也不覺得累。
「我知道你畫了一手好畫,可是單憑你一人又畫又繡,還要指導繡娘技巧,若是再添上成衣一項,你體力吃得消嗎?」他寧可少賺一點錢也不願意累倒心愛的妻子。
蒲恩靜神秘一笑。「所以我找了一個幫手。」
「幫手?」
「你不曉得蘭家出了個丹青高手,假以時日他定會成為一代名師。」她總記得大姊在她最沮喪的時候說過一句話,當上帝關上一扇門時,祂會為你另啟一扇窗,而窗外有藍天。
為了這句話,她再苦也不放棄復健,從喪志的絕望中再爬起來,比起有知覺卻動不了的人而言,她太幸福了。
「你說的是誰,我們蘭家全是和布料打交道的商人,哪有人會畫……」驀地,一道閃電劈開了神智。「等等,你指的是一拿起畫筆就不肯放開的瑞傑?」
不錯,反應很快。她投以讚許的眼神。「我發現他有這方面的才華,擅長繪花卉和鳥獸,我打算引導他畫些童趣的畫兒,他把青蛙伸舌捕蚊的神采畫得栩栩如生,十分傳神。」
「我的舌頭也能捕蚊,娘子要不要試試,上回不夠盡興,不如再……」他俯身在她耳畔調笑。
「去做事吧你,趕緊讓宮中的織錦貢品變成真正的蘭錦,好把蘇家的小人一腳踩下去……」夫妻同心,沒有過不去的坎。
老人家常說夫妻會越長越像,這句話的可信度如何無人能確知,可是一慢、一狠的個性倒是融合,對於對不起他們或和他們有仇的人,絕對有志一同的予以殘酷還擊。
先是以才女自居的柯麗卿被蘭家「請」出去了,蘭家對外言明她在外的一切言行舉止與蘭家無關,她用蘭家的名義所訂購的珠寶首飾、胭脂水粉是她個人所為,蘭家概不負責,也不支付任何一筆款項。
再者,柯麗卿常去的那幾個詩會傳出她的詩作抄襲,並非本人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