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報告到這裡結束,之後,便是厚厚一迭與柯震有關的犯罪紀錄,以及與黑道秘密交易的相關數據。
所以,是因為小鬼在那傢伙的手上,她才不得不受制於柯震的恐嚇威脅,狠心拒絕他嗎?而這也是她深藏在心中,令她夜半惡夢、恐懼萬分,不能說也不敢說的秘密?
她真是個傻瓜啊!
她大可將這一切坦白告訴他,可她偏不,寧可一個人承擔起這一切,也不願他捲進事件中,是害怕他受到那傢伙的傷害嗎?
難以言喻的心疼瞬間湧上他的胸臆。
當她對他說出那些殘忍的話時,她的心想必比他還痛吧?
費奇不捨的閉上了眼,腦海中頓時浮現下午樓楚楚雙眼凝滿淚水,傷心望著他的神情……
「柯、震——」他一字一字冷冷從薄唇吐出這個名字。
威脅、恐嚇嗎?
很好,膽敢窺伺、覬覦他的女人,他會讓柯震知道,他這個被人稱作惡徒的人,報復的手段是多麼地殘暴可怕,那傢伙最好有心理準備接受他的痛擊……
他按下內線電話通話鈕。
電話響了一陣,才被人緩慢接起。
「……什麼事?」
「我需要你們幫忙。」他淡淡向對方提出要求,在得到對方的應允後,他終於恢復好心情似的彎起了嘴角。
第10章(1)
清早,樓楚楚一開門,見到的便是費奇屈著長腿,靠坐在她家門旁的畫面。
「嗨,早。」他笑咪咪的揚手朝她打著招呼。
他似乎已等了她許久,身上外套沾有清晨冰涼的露珠,而那張她深愛的迷人俊顏,此時正噙著一抹如同以往般的魅力微笑,含笑瞅視著她。
她不由得愣住了。
「你又來做什麼?」她冷聲道,但下一秒,當她瞧清他嘴角那慘不忍睹的淤青痕跡,又忍不住焦急的追問,「你的臉怎麼回事?」
他的嘴角怎會有淤傷,是和人打架了嗎?
她不禁擔心的伸出手,想碰觸他唇邊的傷口,但隨即想起這麼做似乎不對,連忙又收回手來。
聞聲,費奇笑得更加開心了,「你擔心我?」
「我沒有,」她扭開頭,連忙重新擺出冷漠態度,「我只是一時好奇隨口問問罷了。」
說是這麼說,但她卻不時用眼角擔憂的偷覷他受傷淤青的嘴角。
「昨晚因為心情不好,所以與朋友打了一架,這是衝動之下的後果。」他撫摸著青黑抽痛的嘴角,並以舌輕舔口中的傷口。
奧斯那傢伙,下手還真夠重的,居然揍得他嘴巴內側都因此破皮了。
「你怎麼——」聽到這裡,她本想斥責他與人鬥毆的行為,但後來想起,自己似乎已經沒有插手管他的權力了。
「算了,如果你沒事的話,就快點走吧。」
她怕他再繼續待下去,會被柯震看到。
她推著他,欲催趕他盡快離開,未料,卻被他趁機握住了雙手。
「等等,我來是想向你確認一件事。」
「什麼事?」她擔憂的環顧四周。
「關於你昨天所說的,你不愛我這件事。」
她像是被問住似的,驀地一僵,而後生硬的開口,「這、這有什麼好確認的,不愛就是不愛了,哪裡需要任何理由。」
「我只想親口聽你說,你是不是對我真的連一丁點感情也沒有?」無視她的逃避,他硬是逼迫她正眼對視他。
她深吸了口氣,穩定自己慌亂的心緒,強逼自己說出與昨日相同傷人言語,「對,我對你,一點感情也沒有。」
「那麼,你脖子上這是什麼?」他以長指勾起她暴露在衣服外,纖白脖頸上戴著的項鏈。
一隻熟悉的白鑽戒指正與星形的鏈墜,完美緊密地串繫在一塊兒。
「我……」她頓時語窒,無法回答。
「怎麼不說話呢?你撿回這戒指,又將它戴上脖子的用意是什麼?」他咄咄逼人。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他便眼尖的發現,昨日被他扔掉的戒指,正被她系戴在脖子上,與那條他比賽贏來贈予她的星型碎鑽項鏈,牢牢地串在一起,貼在她的心窩。
倘若,她真如她所說的,對他沒有絲毫感情,她又何必去找出那只被他扔掉的戒指,還將它戴在身上?
被他拆穿自己一直隱藏的真實心情,樓楚楚惱怒的扯回項鏈,怒瞪著他。
「總之,我就快要嫁給柯震了,不久之後就要離開這裡,請你別再來了。」說完,她轉身欲步進家門,卻被他一個猛力拉扯,向後倒進他懷中。
「啊。」她發出一聲驚呼,但那呼喊瞬間消失在他突來的激/情熱吻中。
他不顧她的掙扎,大掌緊扣住她的後腦杓,逕自強吻著她,她推拒反抗的力道越來越小、越來越微弱,最後,她渾身癱軟無力地沉醉在他的懷抱與親吻裡……
一吻既畢,她雙眼已迷濛的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唯有喘息著,癡癡地凝望著他。
「楚楚,你在說謊,你的吻告訴我,你愛的人自始至終都只有我。」他摩挲著她被吻得紅潤的唇瓣,「你只是太過膽小與害怕,沒有勇氣去爭取你真正想要的東西,例如,我。」
他放開了她,「雖然你不願爭取,卻不代表我必須要放棄,既然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那麼,我先走了,不過,我還會再來的,只要你一天沒回到我身邊,我就會繼續等待,直到你有勇氣面對這一切為止。」
他再度親吻了她一下,而後毅然轉身,邁步離去。
樓楚楚怔忡地望著他離去,內心因他的話而再度掀起一陣波瀾,沒有發現柯震就在不遠處的車子內。
柯震表情陰沉,他狠狠捏起拳頭,彷彿正看著一個深惡痛絕的仇人般,死死盯住費奇的背影,然後他拿起手機撥了電話,向對方下了命令。
走在回咖啡廳的路上,費奇察覺身後有人跟蹤,不禁勾唇一笑。
終於來了,等了這麼久,那人總算有動作了。
他裝成一副無所覺、毫無防備的模樣,自顧自的往前走著。
在背後的人突然拿棍棒襲擊他後腦時,他微微側過頭,讓棍棒打在肩頭,順勢裝作受襲失去意識的模樣,軟倒在地,任一群黑衣人將他拖上箱型車帶走。
另一頭——
「你要帶我去哪兒?」被柯震由家中拖出,硬帶到車上的樓楚楚一面掙扎,一面忍著怒意逼問身旁那一臉陰冷的男人。
「等等你就知道了。」他沒回答她的問題,逕自向前頭的手下下了命令。
「開車。」
「是。」
待車子行駛到郊外一間偏僻的廢棄空屋,樓楚楚這才又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到底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她環抱住自己發冷的手臂,「是要讓我見小柚嗎?小柚是不是在這裡?你回答我,是不是?」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粗魯的扯著她的手臂下車。
「進去。」他推她進門。
一進去,她便瞧見費奇雙眼蒙著黑布,被人捆綁在椅子上。
「費奇?!」她下意識的驚喊出聲,焦急的想飛奔到他身邊,察看他的狀況,卻讓一旁的黑衣人阻止了。
柯震噙著冷笑,走過去一把扯下費奇眼上的黑布。
費奇覺得刺眼的偏了偏頭,不舒適的擰緊眉頭,避開頭頂打下的強光。
樓楚楚見狀大驚,滿臉恐慌的朝柯震喊道。
「你想對他做什麼?你不是答應過我,只要我乖乖聽你的話離開他,你就不傷害他嗎?」他怎麼能說話不算話欺騙她?!
「是啊,我是這麼答應過你,只要你離開他,我就不傷他一根寒毛,可是你真的離開他了嗎?」他拿起地上一根鐵棍,抬起費奇的下顎,「如果是,那麼我前天大清早在你屋外看見的是什麼,最後的纏綿吻別嗎?」
他舉起鐵棍,重重往費奇的背部揮擊而落。
費奇悶吭一聲,只是緩慢的抬起頭,用那雙宛如海洋般深邃的湛藍色眼眸,一眨也不眨地定定凝望著樓楚楚。
剎那間,她覺得自己的心彷彿快要碎了。
「好,是我的錯,是我不對,可以了嗎?我以後一定不會違背你說的任何話,完全聽從你的指令行事,我求求你放他走好不好?」她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不斷哀聲懇求柯震。
「嘖嘖嘖,恐怕已經來不及了,我給你的機會只有一次,錯過就沒有了。」柯震以鐵棍一邊輕敲著費奇的肩膀,一邊繞圈打量他,「若是他肯在那日就死心放棄,不再來糾纏你,我還能放他一馬,但這人太不知好歹了,居然趁我不在的時候又去找你,你說,我還能忍嗎?」
他不會放過他,他要活生生虐死這個外國男人,讓他死在他的面前!
「你說,我下一棒要打哪裡好?他的膝蓋?還是他脆弱的腦袋?」他變態似的狠笑,鐵棍在費奇身上緩慢移動著。
「我拜託你,不要傷害他,你放他走,真的,我以後不會再見他了,真的。」樓楚楚哭著朝他嚷道,拚命的想阻止他對費奇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