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和緩了下來,再吐了口長氣笑了,他知道他是真的誤會她了。
突然彎下身,他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一愣,慢半拍的看著他,「幹嘛忽然抱我?」
「因為——突然很想愛你。」
他的聲音低沉瘖啞,但帶著撩人的挑逗魅力,她的粉臉兒不由得飛上兩抹嫣紅,而在他灼灼的熾烈眸光下,她什麼也無法想了,只能任由他將她抱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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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天開始,有些事變得不同了。譬如說夏芸兒不再戴面具,不再穿那些灰黑衣服,美麗的臉龐、粉彩色系的旗裝,將她清靈、俏麗的氣質完全展現,整個貝勒府裡也因為多了她這麼一張賞心悅目的臉,似乎變得更有活力。
但除此之外,有些事絕對是相同的。譬如老福晉還是派了人來傳話,就算夏芸兒是天仙化人,在她心中就是不及格的媳婦。可以想見,這件事還有得吵。
另一件事就是她的睡相仍舊欠佳,有時候還差點掉到床下去,還好總是及時的被御沙的大手給撈回懷裡。
有時則是她又踢了他一腿,被他揪到懷裡狠狠的吻上一陣,當作補償。總之擾他清夢的代價就是,他對她啃呀、吃呀、舔的,有時一晚上下來,簡直讓她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她當然抗議過,但他話也說得直接,就是她改正自己的睡相,別再吵他。
但睡都睡著了,天生睡相差,又不是她的錯!可她不懂,他睡相也不好的啊,怎麼他就沒有再踢她下床過?
男人跟女人的構造不同,這是他的解釋,但她就是不懂!
御沙卻很清楚,懷裡多了一個軟玉溫香,還是自己在乎、渴望的人,所以他入眠的時間總是比她慢,大半時間都是他快睡著才會遭到她的「暗算」。
只是這樣甜蜜的日子才過個幾日,夏芸兒聽到有人又要拍拍屁股走人了,她可火大了,他當這裡是客棧還是驛站?
桌上放著早膳,每一盤菜、粥品都還沒動半口,她就有想掀桌子的衝動。
「你又要走?到底是去哪裡?「她忍不住要問,要不她會懷疑在另一個地方還有他的紅粉知己。
一看到她那雙冒著火的美眸中閃過狐疑,便知道她一定往不好的方面想了。「去揚州處理運河的事,這是我一直在做的工作。」
對喔,他是治水專家嘛。「那我也去好不好?」她才不想留在府裡,誰知道老福晉會不會又來找她的碴。
「不行!」
「為什麼不行?」
「不安全。」
「我會乖乖的,」她雙手合十,「拜託嘛,我現在又不戴面具,你不用擔心有工人看到我會嚇得摔到河裡去。」
對她這俏皮的說法,他忍不住一笑。「我不擔心你的臉,我承認你這張臉讓我一見傾心,但是最先吸引我的是你的聲音跟眼睛。」
「也就是說如果我真的長成那副鬼模樣,你還是會娶我?」
「嗯,因為你對我而言有種獨特的吸引力,何況美人我也看太多了。」
「那就讓我去嘛,有一個對你有獨特吸引力的妻子在旁邊陪你,不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嗎?」她很努力的想說服他。
那會分心吧!他想。
看他還在考慮,她突然改口,「好,那我就不去了。」
他一挑濃眉,「你要偷偷去?」
「對。」她承認,一雙黑又亮的美眸帶著挑釁意味,看他是要讓她大方的跟,還是要她使計謀的跟去。
一想到她若是不小心在外招蜂引蝶,又用愚蠢的方法來應付……還是讓她跟在身邊比較安全。
「好吧,你跟我去。」
她的反應是直接撲向他,開心的親了下他的唇,然後愣了一下,頓時粉臉漲紅,因為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
至於御沙的反應,則是回應她一個火辣辣的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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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倆口就乘馬車到揚州去了。
說是揚州,夏芸兒想的是美麗的景致,像是柳絲垂金、十里碧波,但是御沙帶她去的地方也是揚州,但顯然不是古今詩人讚歎歌頌的美麗風景,而是在近郊一處與古運河有段距離的河道,偏僻、安靜、樸拙,甚至帶了點荒蕪。
但她其實沒有什麼時間抱怨,基本上他們一到這兒,御沙就像變成另一個人似的,雖然他看來仍然尊貴無比,表情也一樣淡漠,但這兒做事、搬運、做閘門的百姓們似乎沒有尊卑之分,他們跟他說話、相處都相當自然,有如親人朋友。
更令她感到難以置信的是,他的言談舉止間所散發的訊息——他相當喜歡做這件事!即使是一腳踩在瀾泥巴裡,他的眉頭都沒有皺過一下。
一整天,她被晾在一旁曬太陽,而他的工作看來好複雜,也很忙碌,站在一個地方指揮著工人做事,幾乎不見他休息,就連吃飯也沒有好好坐下來吃。沒想到這個貴氣十足的男人竟然有如此粗獷隨和的一面,她的視線幾乎離不開他。
「御沙貝勒很了不起!」
她身旁突然冒出一個老伯的聲音,她回過頭,發現是一位扛沙土的老伯伯。
「我也這麼覺得。」她頗為得意的回以一笑,因為這個了不起的人是她的丈夫啊!
不一會兒,御沙走回這個臨時搭建的休息棚子,她立即遞了一杯水給他。
他仰頭喝下,看著他額上流下的汗珠,她的心竟莫名的噗通狂跳,他的陽剛魅力在汗水下似乎更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在他離開又去做事後,她繼續凝望著他,看著他跟其他執行者談論,一旦這條內陸運河建好後,這裡的船就能安安穩穩的行駛,不必擔心因為上下游的落差太大,村民的生命及財產都得靠運氣來決定去留,尤其是下大雨時什麼事都不能做。
她靜靜的看著那些暫時休息喝水的老百姓,他們有的向他表明感激,有的以崇拜的眼神看他,但不管如何,她都有一種與有榮焉的驕傲感。
「在河道上修築節制閘,就能一段一段的抑制水流速度……」
御沙正指著那些進行的工程,一邊向監工的人叮囑要注意的地方。
忙碌了一整天,終於捱到日落,用完餐後也已夜暮低垂。
話說揚州人很享受生活,工人大都是本地人,他們早上「皮包水」,晚上就要「水包皮」,這是他們的傳統習俗。
皮包水,就是肚皮包水,一定得喝早茶;晚上泡澡堂,把人泡在水裡,就叫水包皮。入境隨俗,河道旁最近的小村落的後山,就有一個天然澡堂,眾人都尊重貝勒爺還有他美麗可人的嬌妻,因而大家都說好,那個地方給他們私用,也算感激一個天之驕子屈就在這個簡陋的小地方。
可是要夏芸兒在沒有侍衛或這樣空曠的地方洗澡,她還真的怕,而御沙也看出她的不自在,所以由他站崗,雖然這樣做算多此一舉,但能讓她安心洗澡,他不介意。
兩人洗完澡後回到房間,她帶著若有所思的眼神瞅著他看。
他真的很專心,那張她看不懂的工程圖上畫得密密麻麻的,而在其他人工作時他也沒有閒著,總是走前走後,甚至其他人都回家休息了,他會再巡視一遍,然後最後一個回到住處。
「你很喜歡這份差事,是不?」
他眸中微綻笑意,「怎麼說?」
「你看來樂此不疲,而且樂在其中。」
「沒錯,這讓我很有成就感,水患解除或疏浚工程完成,想到不再有人因水患而顛沛流離,百姓的財產、生命有了保障,可以安居樂業,而自己竟能盡一分心力,這種感覺是很難形容的。」
她一臉佩服的看著他,「你是個很好的人。」
「你也不差。」
「可我在額娘的眼中和你差太多了。」
「追究起來額娘也要負一些責任,因為我是她生的,若硬要說我眼光不好,她當然也脫不了關係。」
「你這是在安慰我?」
「我是在告訴你,我相信自己的目光,截至目前為止,我不曾感到後悔。」
莫名其妙的,她的心怎麼又噗通噗通的狂跳起來,最近常這樣呢!
似乎感覺到她灼熱的凝睇,他放下手邊的圖,起身走向她。
她臉兒一紅,覺得週遭充滿了燙人的氣流,她又羞又緊張的趕忙躲進被窩裡。
他微微一笑上了床,接著,一件件的衣物從床上被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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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令御沙訝異的是,夏芸兒竟然很喜歡這樣的日子,她其實什麼也不能做,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跟其他人做事,大多時間都是幫忙遞茶水、送毛巾。
「你不無聊?還是回貝勒府去?」
「不要,我喜歡待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