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的更年期早就過了。」閻震天開心的哈哈大笑。
說來有趣,孫喬喬和閻震天的相處竟演變成弔詭的朋友關係,雙方都不介意輩分上的差距,相處起來反而自然且不見隔閡,這是當初她所始料未及的。
她原以為自己得跟他浴血奮戰一番呢!想想還真是教人失望啊。
「款!你什麼時候才要把皓子還給我?」她捲起袖子,大有和閻震天談判的意味。
「什麼還不還的?他是我的兒子,本來就是我的。」閻震天挑起眉尾,和她角力了起來。
「不對,他是我的!」喬喬擰起秀眉,有種後侮莫及的感覺。「以前你沒好好待他,是我撫慰了他受傷的心,後來我把他借給你,所以你遲早還是得把他還給我。」
「哈∼∼」閻震天無聊的打了個呵欠。「不曉得是誰說過,血緣是切不斷的吼?丫頭,這個話題我們重複幾百次了,換個新鮮的吧!」
「呣∼∼不管啦,把我的皓子還給我啦!」硬的不行,來軟的,她開始對他撒起嬌來。
「丫頭,雖然我沒有女兒,不過撒嬌這套對我沒用。」閻震天咧嘴一笑,決定去補個眠。「我要去床上躺一下,記得,讓我睡到自然醒。」
「厚!你越來越懶了你!」以前還可以跟她鬥很久,現在鬥個幾句就要去補眠,超級沒意思。
「嘿嘿!」他乾笑兩聲,起身走向臥房,臨開門之際,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踅回大廳。「不過要是我的孫女兒對我撒嬌,我可能會投降喔!」
撂下話,老頭子奸笑著再度走回房去。
孫女兒?!
那個老傢伙在打什麼壞主意?利用完他兒子,現在又想利用她嗎?
呿!吃人不吐骨頭的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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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雙方家長同時推波肋瀾之下,孫喬喬再怎麼不情願,也還是被拱上花轎,出嫁嘍!
婚禮當天,閻皓極為順利的到孫家迎娶他的新娘,當禮車行經建國高架橋下時,兩人眼尖的同時發現橋下一抹看似熟悉的身影,佝倭的蜷臥在長椅上睡覺。
「停車!」兩人互看一眼,同時大喊著要開禮車的司機靠邊停車。
兩個人都沒看走眼,窩在長椅上睡覺,全身污穢、滿身酒味的流浪漢,竟是搞得整個光原電子雞飛狗跳的元兇——閻皓同父異母的哥哥,閻奎。
任誰都沒想到,他竟會在短時間內變成這副狼狽模樣。
「起來!你該死的給我起來!」明知大喜之日不宜口出不雅之言,但看哥哥那副慘樣,閻皓著實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上前用力的搖晃他。
「臭小子……別吵大爺我睡覺!」昏睡中的閻奎不耐的蠕動了下,惱火的將眼睜開一條縫,在看清那只擾人蒼蠅的長相後,猛地由夢中驚醒。「閻皓?!」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閻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意氣風發的大哥到哪去了?那個盛氣凌人、老是欺負他的怪胎呢?怎會成了眼前這個骯髒污穢、酒氣沖天的流浪漢?!
「臭小子,你管得著大爺我嗎?」惡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閻奎這才發現站在一旁、穿著白紗的小新娘。
他晃著腦袋想晃掉腦子裡的醉意。
「喲∼∼這是什麼陣仗?你這臭小子真的要娶這小家碧玉?難不成你被老頭子趕出門了?」
「爸很喜歡喬喬,是爸催我們趕快結婚的。」閻皓只想弄清楚他怎會變成這樣,不想問題在自己身上打轉,言簡意賅的簡單帶過。
「怎麼可能?那個固執且食古不化的老頭子……」這一切一定是惡夢!他不相信那個老傢伙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這麼大的轉變。
「是你虛擲了爸爸對你的疼愛,做出令他這麼傷心的事,怎能一味的指責他的不是?」喬喬忍不住出聲頂他一句。
「你懂個屁!」閻奎焚紅了眼,惱怒的指著她的臉。
閻皓連忙擋在她面前,要大哥直接衝著他來,不准他嚇壞了喬喬,這個舉動讓閻奎發出嘲弄的低笑。
「呵∼∼你倒是挺護著她的嘛,嗯?」
「她是我的妻子,我當然要保護她!」閻皓不容質疑且堅定的地瞪著他。
「是嗎?是嗎?要是當初我有你這樣的勇氣就好了,哈哈哈哈哈——」閻奎突然像瘋了似的狂笑起來,然後在閻皓和喬喬還錯愕不已、來不及做出任何防備的瞬間,如箭矢般衝向車潮洶湧的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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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必懷疑閻奎衝進車陣之後的慘狀,當然是免不了被車撞上一撞,不過不曉得是不是他命大,並沒有被撞出生命危險,只是斷了一條腿,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沒想到一場好好的婚禮,竟會變成在醫院裡度過……」閻皓搶在第一時間將閻奎送進當時距離最近的醫院,在等待閻奎動手術時,他不禁低聲對著喬喬道歉:「喬喬,對不起。」
「傻瓜,今天結不成就改天結,我這個人不迷信的,只不過勞師動眾了點。」或許有人會說這樣不吉利、觸霉頭,但她可不信這一套。
她只相信婚姻需要用心經營,不過對於親友們就真的有點抱歉了,到時恐怕還得麻煩他們「再來一次」。
「嗯。」閻皓疲憊的揉揉眉心,他實在不懂閻奎怎會做出令人如此錯愕的舉動。「奎是不是瘋了?他怎麼會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我想,這恐怕跟你那頑固老爸有點關係喔!」她扭曲著眉,隱隱感覺老頭子八成跟這件事脫把不了干係。「你還記得奎出事前說的那句話嗎?他說:『要是當初我有你這樣的勇氣就好了』,或許問題的謎底在……」
「在我身上。」身上還穿著隆重大禮服的閻震天接到消息後,火速趕到醫院,很快的在等候室裡找到小兒子及他那未來的媳婦。「沒想到他會把那件事放在心裡這麼多年,繼而蓄意弄垮光原,這一切全是他對我的報復。」
閻皓從來不知道,原來在自己跟著母親住進閻家之前,足足大了自己八歲的哥哥曾有段單純而甜蜜的戀情——
當年十七歲的閻奎和班上的女同學相戀,兩人濃情密意好不快樂,雖然沒有進一步的偷嘗禁果,兩人卻已互許未來。
沒想到這段單純且濃烈的愛戀被閻震天知道了,他立刻命令長子和那女孩分手!
閻奎當然不肯,為了女孩甚至和父親數次爭吵,令夾在中間的母親好生為難。
當時氣焰正盛的閻震天怎堪忍受兒子這般忤逆?終於在一次激烈的爭吵過後,閻震天決定用自己的權勢逼迫兒子和女友分開。
他給閻奎兩條路走。一條,就是和女友徹底分手,他會設法讓女孩全家移民,並讓她全家生活無虞,但也從此不准再和閻奎相見;另一條,則是和他斷絕父子關係,當天起被趕出家門,就此自生自滅,與閻家毫無關係。
打小在富裕的環境下成長,年方十七的閻奎,生命裡除了讀書就是讀書,根本沒有任何求生的技巧和能力,加上母親不斷的苦苦哀求,在承受不了現實的壓力和親情的逼迫下,忍痛做出和女友分手的決定,就此斬斷和女友間的愛戀。
人家說初戀是最難割捨的一段愛情,年紀尚輕的閻奎,當然感受不到父親不讓他被情感束縛的苦心,他只知道他的愛戀夭折於父親之手,硬生生的扼殺他的幸福,以致埋下日後的復仇之心,伺機而動……
「媽媽咪呀!還好我當年不認識你。」聽完閻震天說完閻奎的故事,孫喬喬吐了好長一口氣,心中很為當年的閻奎抱不平。
「我錯了嗎?」直至如今,閻震天仍不認為自己何錯之有。「我只是不想他耽溺於沒有任何利益價值的愛情,我一點都沒有錯。」
「對啦對啦,反正你就是老頑固嘛!」喬喬沒好氣的損了他一句。
「你——」他答應讓閻皓娶她進門,她竟然還敢說他是老頑固?!真是氣煞他也!
「只要是感情,不論是愛情或親情,甚至是友情,都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取代。」喬喬板起臉,以從來沒有過的嚴肅直視閻震天。
「如果你當時不曾插手奎哥的初戀,說不定他們在交往幾年之後,彼此覺得不適合就自然分手,或是待戀情成熟後共組家庭,那都是奎哥的人生,不應該由你來操縱。
「你扼殺了他的感情,他用毀了光原來回報你,你們父子倆的恩怨也算扯平了。」說他老頑固還死不承認,活該他被整!「你跟奎哥的事就到此為止,不過現在換你欠我了,看你以後怎麼還我?」
「我什麼時候又欠你來著?」一句話弄得閻震天和閻皓滿頭霧水,搞不懂她的帳是怎麼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