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慈的下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都傻眼——「只有身材而已嗎?」
說完,她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聽聽她問了什麼!她非但沒有譴責他,還好似奢求的希望他喜歡更多。也許別人會把那句話當作嗔笑反擊,但她心裡很清楚,她問得百分百認真。
「看來,」班克斯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別說打包,西森,她就是到了你面前,你連聞口香也是奢望。里昂全包走了。」
「我想也是。」西森的口氣有些可惜。
老天!這是什麼對話?她不能再繼續下去。「你們聊,我還有事,要去忙。」
里昂這才察覺到他似乎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瓦慈,我們只是在開——」
不等他解釋完,她就急忙遁走了。
旅館房間裡沒什麼地方可躲,瓦慈一頭鑽進去浴室。
瞪了鏡中的自己一眼,臉紅紅的,耳根紅紅的,紅潮漫到脖頸,她隨即轉過身,不敢再看自己。
啊啊啊,她為什麼要問出那句「只有身材而已」?好像她多期待里昂的垂青!
比起反問更讓她氣結的,是自己那份渴盼的心情,她知道自己真的在期待里昂說,他不止喜歡她的身材,還喜歡跟她在一起的感覺。
一開始,聽到他說出「我倒是挺喜歡你」時,她的心跳霍然加速到每秒三百拍,真希望句號就打在那裡。人生第一次,她希望有某個男人喜歡她,那個男人就是里昂。
可惡,怎麼會?他明明不是她以前欣賞的類型!
沒多久後,門上傳來輕敲,里昂問,「你還好嗎?」
她驚跳一下才回答,「……好。」
「你不出來嗎?」
「等一下。」
他住口不問了。
她知道自己遲早得出去面對他,但這一秒還不想,她躡手躡腳靠到門前,猜他走開了沒有。
「瓦慈。」他的聲音又傳來。
「幹嘛?」她又嚇了一跳,趕緊後退。
「你便秘了嗎?」他一本正經的聲音穿過門縫透進來,「這是你死都不出來的原因吧?」
「什——」她差點噎住,「什麼?」
「裡面有抽風機,控制板在牆上,你可以轉到『極強』。」他好心好意的建議,「如果很臭,不要悶在裡面一直聞,你會昏倒。」
她啪的一聲打開門,以正視聽,「你才會昏倒!我又沒便秘。」
嘿嘿,總算讓她打開門了。里昂藏住唇畔詭笑。「那你幹嘛躲在裡面?」
因為我很窘!她在心裡大吼。
因為她很窘,他心知肚明。看了看她有些毛躁的短髮,他貼心的轉了話鋒,「要用護髮乳嗎?」
「我用過潤絲精了。」
「潤絲精跟護髮乳不一樣。」他擠進來,從旁邊架子上拿下一罐自己帶來的墨綠色瓶子,擠了一些在掌中抹開。「低頭。」
任何可以讓她暫時躲避他注視的事,她都願意做。她低下頭。
里昂的大手包覆住她的頭,穿過亞麻色的發,將指間養分抹在她髮梢,不禁呢喃,「如果你願意把頭髮留長,一定很美麗。」看起來也會比現在溫柔許多。他在心中悄悄加注。
從剛才的談話中,她知道他是長髮控,但她仍果斷搖頭,「不要。」
「為什麼?」
「我髮質粗硬,就算留長,也不會柔軟的貼下來,看起來很醜,綁馬尾就像豬鬃刷,不好看。」
「是嗎?我摸摸。」在她阻止之前,他將手往深裡探去。
的確,東方人的髮質比西方人強健多了,她的發尤其是,勁韌堅實一如個性。
他忍不住探得更深,感覺到她頭皮很緊繃,以指尖搓揉。
他的動作好親暱,她不安低呼,「里昂,不……」
「噓,放鬆一點,不要繃住。」他低聲要求,「讓我幫你按摩一下。」
她想阻止他,但一陣陣松爽自頭心透開,她忍不住歎口氣,接受了。
十指按摩著,他低下頭,看到她雙眼閉起,唇角輕牽。她微微仰起頭配合他,神情比方才柔和了許多,要是他再多撫弄幾下,她可能會像小貓咪一樣打起呼嚕。
想到那個畫面,他的心都化了。
目光忍不住滑到她的嘴唇。卸妝後,不帶唇彩,她的雙唇嫩粉粉的有如櫻花,微微翹起的弧度好可愛。
他正捧著她的頭,多麼方便將她往自己一帶,一口啾下去,尤其是憐惜的,寵愛的啾她……他猛然抽息,強迫自己調開視線。
陪瓦慈是一項保護任務,他提醒自己。她父親是他敬重的忘年之交,對她一時性起是一件對不起朋友的事。
他不能再看她的小嘴了,不然yu/望會更強烈。
視線轉而落在她小巧的耳垂,從短髮之下露出來的耳垂潔白又柔軟,好適合吸一口。他知道某些女人的耳朵很敏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如此?
在想清楚之前,他的手已經將她的頭微微轉側,雙眼凝視著那可愛的弧度,想一口吸下去,偷偷咬幾口。他有直覺,內心拘謹的她受不了這種挑逗,他單單是用手指畫一下她的耳廓,都會讓她軟倒。
他不介意接住她,他樂意接住她,接住了之後,他有更多本事可以發揮。
想到那些,他的呼息變得重了,重到讓她的髮絲微微顫動,她若有所覺,耳根熱辣辣的紅了起來。他敢說,她的耳朵很敏感,他想知道,有多敏感?
他能不能單靠舔弄那個地帶,解除她的防衛?
「里昂,」氣氛突然變得好奇怪,好……火熱,她無法處理這種事,於是聲音顫抖,想將情況拉回她感到自在的部分。「你、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里昂有點恍惚。她一張一合的小嘴紅潤潤的,看起來跟耳垂一樣好吃,或許他應該先吃那兩瓣唇。「誰是『我們』?」
糟糕,他的注視更熱烈了。她緊張的說:「你跟你的朋友。」
……哦,Firework!
他眨了眨眼,「任務!」他記起來,「我們在談保護你跟瓦倫斯的事,互相交代進度。」想起瓦倫斯,他的yu/望又克制了些,但無法完全熄滅。
感覺到壓力變小了,瓦慈揪著這話題不放,「我父親會有危險嗎?」
里昂撥弄短鬈發,「生命上的危險,不至於。他的危機在於身份曝光。」他恢復之前輕柔的搓揉。「我知道你厭倦了被迫改變生活,我們正在想辦法收拾這攤大麻煩,如果成功,從此以後,你不會再受到瓦倫斯的牽連,不必一再從頭開始。」
瓦慈揚起頭,眼中亮出火光,「真的可以嗎?」
她眼中的渴望,讓他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做到。「我們出馬就可以。」
「太好了。」她笑開了。
她嘴角又出現了那個甜甜的小梨窩,里昂發現自己再度失速的掉入她的魅力漩渦中。「這需要一點時間。」他倏地收回手,「好了,我先出去了。」
瓦慈看著他走開,不知為何,覺得他的腳步有點急促。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面若桃花,雙眼莫名的晶亮。他的大手抽離後,某種愉快的、亢奮的、微微羞赧的感覺也隨之離去,心跳慢慢的平靜下來,就如以往。
不知道為什麼,品嚐了剛剛那種怦然心跳的感覺之後,這一刻,她一向享受的獨處,竟然顯得有點……無趣。
第5章(1)
「找不到?怎麼可能找不到!」小阿里握著話筒,對來電的人飆吼。
「安達司盧先生,我們真的找不到那個叫瓦慈的東方女人。」手下低聲說。
「繼續找!瓦倫斯不可能那麼有本事。」他怒吼。
根據他手邊的資料,自從十年前,完成與他老頭的最後約定之後,瓦倫斯就逐漸消失形跡,直到沒有人再聽聞過他的消息。
他曾經想過,瓦倫斯說不定已經掛了。以前他認識的瓦倫斯太弱小,沒有盟友,在這個黑吃黑的世界裡,他是食物鏈最底層,只要有人拿到他的把柄,就能完全控制他,他的自保能力幾乎是零。
這幾年,他失蹤得很徹底,要不是從老頭的保險箱裡找到那些資料,他幾乎要忘了這個人。
可是一想起來,他立刻想到瓦倫斯的妙用。
瓦倫斯對爆破很有天賦,他製作的炸彈,純然是用化學藥品迭加而成,絕對不是汽油、肥料、釘子湊合的土製炸彈可以比擬。
十年前,他對爆破範圍、力道、傷害程度的拿捏已經十分精準,他毫不懷疑,只要他還活著,功力一定更上一層樓。
愈想,愈覺得不能讓這個人溜掉。
他讓人去追查瓦倫斯的親人,直到掌握確切資訊後,才打那支舊專線一試。
結果,瓦倫斯還活著,舊專線竟然還打得通!他聽得出那聲音依然耳熟,依然健朗,這簡直是天賜好運!
但掛了電話之後,他愈想愈不妥,指示手下去把瓦慈擒住。誰知道,只是慢了一點點,竟然讓瓦慈跑了,而說好要來法國與他見面的瓦倫斯也不見蹤影,舊專線也不再接通。他心裡有不妙的感覺,難道瓦倫斯找到靠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