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舅舅提起「女朋友」這個詞,邵弦望了晏芸尷尬的表情一眼,卻也只是聳肩笑笑。「行,舅舅要她怎麼叫就怎麼叫。」他跟著坐下,對著裡頭的廚房喊道:「舅媽,我也要一雙筷子。」
「不是說沒你的份嗎?」晏芸敲了下他的腦袋。
「你不能喝啤酒,還是我來。」邵弦立刻搶了過來。
「誰說我不能喝?」
「我說你不能喝就是不能喝,忘了嗎?你不能喝刺激性的東西。」他得意一笑,打開瓶蓋喝了一大口。
「你——太過分了,我今天就喝給你看。」她也拿一罐啤酒,開心的暢飲。
劉家俊笑看這對小冤家,不禁和妻子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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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你喝的還真不少!」
一打啤酒被四個人喝光光。
「那又如何?我可沒醉。」事實上晏芸已有些微醺了。
邵弦開著車,望著躺在椅背上已經快睡著的她,不禁抿唇一笑,「通常醉了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醉了。」
「我承認有點頭暈,但我還沒醉。」她突然張開眼,瞪了他一眼。
「是是,你是酒國英雌,千杯不醉,可以了吧?」他伸出手揉揉她的腦袋,「如果想睡就睡一會兒,到了我再叫你。」
「我不想睡。」她直搖頭。
「放心,我不會載你去賣掉。」他淡淡一笑。
「嗯……好,那我就睡一下,一下就好。」晏芸說完,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邵弦將冷氣調弱,避免她著涼。
半個小時後,回到住處的大樓,邵弦對她輕喊著,「到了,晏芸……」
「到了?」她眨眨惺忪睡眼。
「嗯,上樓去吧!」他揉揉她的眉心,「還可以走路吧?」
「當然可以。」晏芸嘟著小嘴,「你真以為我醉了嗎?要真醉了現在就醒不了,得讓你背我上去。」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她立即打開車門步下車,可才踩在地上,她整個人就顛簸了下。
「你沒事吧?」他緊張的喊道。
「沒事。」她扶著車門笑笑。過了會兒,她深吸口氣,「好了,我們可以上去了。」
邵弦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後,準備隨時扶住她,直到上了樓,見她拿鑰匙的手還握不太穩,他忍不住問:「你的手都沒做復健嗎?」
「復健?」她看看自己的手,搖搖頭,「沒有。」
「為什麼?」他蹙起眉,很不高興她如此不愛惜自己。
「我……我忘了該怎麼做。」忘記是其次,王要是她不想承受復健的疼痛,那痛楚只有身在其中的人能體會。
「你真是的。」他拿過她的鑰匙為她打開門,「進去。」
「你家在對面耶!」晏芸疑惑地看著他微慍的臉。
「放心,我又不會吃了你。」拉著她到沙發上坐定,他沉下聲說:「把手伸出來……」
她伸出另一隻完好的手。
「我是指受傷的那隻。」邵弦眉頭鎖得更緊了。
晏芸噘著唇,乖乖的將手伸出去,「你不要太用力,會疼。」
「不疼不會好,但我會適度用力。」雖然他也不捨得讓她疼,可是哪個人復健不疼的呢?
她只好閉上眼,「那你快點。」
他看著她的表情,搖搖頭,「傻瓜,你不是忘了怎麼做?看著呀!」
晏芸吐了口氣,張開眼,聽見他說:「這是第一步,大拇指試著前後擺動,然後將拳頭握緊再放鬆……」
「可我沒辦法,大拇指根本不聽話。」
「那我只好用外力幫你矯正了。」他抓著她的手指輕輕搖動,雖然只是輕微的動作,但是她仍痛得流下眼淚。
「不要了,不要再扯了。」晏芸難受的說。
為了她好,他還是硬著心腸替她復健,最後晏芸受不了地重重將他推開,「我說不要了,好痛你知不知道?難道你認為這樣折磨我的手很有趣?」
對一般人而言這動作就像呼吸一樣簡單,可對於她卻像將她的腦袋往後轉一百八十度般,疼得她直發抖。
「你太久沒做復健,肌肉已經僵化,再這樣下去就會萎縮,你希望這樣嗎?」邵弦忍不住放高音量。
「我……」她看看自己的手,知道再這樣下去她會什麼事都不能做,像今天幾次拿試管都差點落了地。
「好,你幫我復健吧!」晏芸咬牙忍耐著,直到一個程序做完,她已痛得說不出話了。
「這次聽話,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痛了?」他心疼地看她額上佈滿汗水。
「嗯。」她無力地點點頭。
「那以後就照我說的做,懂嗎?」
「對了,你怎麼會這些復健的方法?」她拿了張面紙拭了下汗水。
「呃……」邵弦抓抓頭髮,掰了個理由,「你忘了我是醫生,當然知道一些簡單的復健方式。」
「是這樣嗎?」
「當然是了。」他站起來,「對不起,剛剛弄疼你了。」
她垂下臉,喃喃說道:「其實該說抱歉的是我,我剛剛太無理取鬧了。」
「知道就好。」邵弦往外走了幾步又回頭對她說:「以後復健都由我來替你做吧!保證不出一年,你那隻手便可以握放自如了。」
「天,那我不就要開始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了!?」她擺出一張苦瓜臉。
「這樣才能浴火重生。」丟下這句話後,他便笑著離開了。
邵弦走了之後,晏芸望著自己的手,又想起他剛才為自己做復健時,似乎額上也淌了許多汗水,他為何要為她這麼賣力呢?
就因為是掛名的男女朋友嗎?還是他對她懷著別種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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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新住處的第二個禮拜,晏芸找了小菁和安喬來玩。
當兩人看見這屋子的高級裝潢和擺設時,可說是羨慕極了。
「哇……這沙發是小牛皮的耶!」小菁坐在沙發上一邊彈,一邊拍著沙發說。
「那還用說,能住在這樣的華廈一定是有錢人。」安喬看見客廳的四十八寸液晶電視,「遙控器在哪兒,晏芸?」
「遙控器?」晏芸搖搖頭,「我不知道,自從搬進來之後,我就沒開過電視。」
「什麼?你沒開過電視?」
「我一向沒有看電視的習慣呀!」晏芸端來削好的水果又說:「再說,晚上工作回來都九點半了,洗個澡之後還得念一會兒書,哪有時間看電視?」
「那星期六、日呢?」
「睡到自然醒,然後買份報紙回來,再睡個午覺補眠。晚上呢!就再複習一下書本。」晏芸想了想。
「咦?你不是和那位帥哥醫生在交往嗎?都沒安排約會的時間?」安喬好奇的走近她,「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之前怎麼都沒聽你提過?」
說起這段掛名男女朋友的事還真讓晏芸頭疼,前陣子她和邵弦去外頭吃飯被她們撞見,邵弦居然主動承認與她正在交往!
唉∼∼她也只好這麼裝迷糊下去了。
「呃,順其自然的吧!至於約會……我們就住對面,幹嘛還約會呀!」她乾笑兩聲。
「晏芸,你乾脆搬去跟他一塊兒住,這裡就讓我們住好了。」小菁偷笑地開起玩笑。
「是呀是呀!這樣我們就可以住在這裡了。」安喬跟著起哄。
「那你們搬過來嘛!雖然房間只有一個,但房間夠大,可以打地鋪。」如果能和好友住在一塊兒,晏芸會更開心。
「哈……我們是跟你開玩笑的,誰要來跟你打地鋪。」安喬掩唇一笑,「再說你想當三房東,就怕二房東不准呢!」
「你們還真是,老是尋我開心。」晏芸睨了她們一眼。
「對了晏芸,既然你現在已和帥哥醫生交往,那我就對你直說好了。」小菁猶豫了會兒,終於忍不住說:「家齊已經確定上次看到的人是張容剛。」
「什麼?」
「事後家齊又去了一趟那家百貨公司,發現他又出現在那裡,那次家齊大膽的上前打招呼,才知道那間百貨公司竟然是張家的!」小菁一口氣說完。
「容剛家在美國也有事業?!」雖然晏芸與他交往多年,知道他家環境頗富裕,可不知道財力到達那樣的地步。
「沒錯,而且家齊說他觀察容剛的行動與外表,都很正常呢!」安喬也說:「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跟你連絡呢?」
晏芸斂下眼,苦笑道:「或許他父母不允許吧!」
「這算什麼理由,就算父母不允許,可憑你們之前的感情,他就算不回來也該跟你說一聲呀!」安喬一直認為愛情可以勝過一切。
「總之他平平安安的就好,」晏芸破涕為笑,勸自己往好的方面想,「這樣……我的自責也能減到最低,就算不能在一起,也……也不帶遺憾了。」說著,她的嗓音都啞了。
安喬與小菁見狀都嚇了一跳!
「你……你為什麼不把他徹底忘了,否則對邵弦來說並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