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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季潔

  瞧著「水顏坊」裡誇張的人潮,江慎頭皮發麻地拉著水叮叮走另一邊。「我們先到隔壁鋪子去。」

  在他離開長安城之前,他聽說朱若沅娘家的藥鋪移至「水顏坊」隔壁,並做起「藥膳食鋪」的生意。

  許是受朱若沅滿口傳統養生說的荼毒太深,江慎一送朱若沅至九逸城後,立即返回平波縣。

  因為聯絡不上他,他這個護衛朱若沅至九逸城、促成這段佳緣的冷面神捕,在朱若沅的婚宴上惡意缺了席。

  水叮叮不明白這些淵源,只是肚子裡的饞蟲,全被臨鋪傳來的陣陣藥膳香味給引了出來。

  她還沒開口,江慎緊接著說道:「這裡的藥膳很有名,等吃完我們再去『水顏坊』。」

  「真好!在大寒天裡喝熱湯最幸福了。」水叮叮雙手捧著臉,滿足的笑。

  江慎瞟了她一眼,忍不住跟著笑了出來。

  喝了藥膳,水叮叮整個身子被煨得暖呼呼的。

  天候漸晚,在他們離開時,擠得水洩不通的反倒是「藥膳食鋪」。

  他們相偕進入「水顏坊」,笑容可掬的姑娘立即熱絡地為他們詳述鋪子裡賣的貨品。

  「我們這兒除了手鐲、臂釧、玉珮、香囊之外,還有不少以中藥研製的美容聖口叩,香囊裡都是名貴的香料植物,可以讓姑娘幽香襲人,就像是仙女下凡一般。」

  水叮叮從未逛過這麼新鮮的鋪子,一雙圓溜溜的眸四處打量,也不知有沒有將對方的話聽進耳中。

  見她將目光放在臂釧上,姑娘跟著又道:「這臂釧也就是大家說的『跳脫』,將數個手鐲串聯為一體組成的臂飾。」

  「全身叮叮噹噹的,多礙事啊!」

  水叮叮掩唇輕笑,忍不住覺得戴上臂釧就像繫著鈴鐺的花貓,只要一惡作劇,一定會被主子察覺,一舉一動皆在掌握之中,那多無趣呀!

  她的論調讓人啼笑皆非,直到水叮叮的眼光又被別的飾物吸引。

  「姑娘好眼光,這白玉鑲金玉鐲,主心玉分成三段,每段兩頭都以金花絞鏈相聯,可以自由開啟;上頭的花紋是蝙蝠、佛手、芙蓉花,取其『福』之意;蟠桃、柿子為長壽之果,此五物喻『五福』,意為『多福如意』。」

  「不錯。」江慎頷首,發現這白玉鑲金玉鐲華貴、典雅,寓意又佳,愈看愈覺得適合水叮叮。

  感覺江慎捉起她的手,直接將那只白玉鑲金玉鐲套人手腕,水叮叮慌忙地想拒絕。「欸,我只是看看。」

  就在這時,一抹笑嗓柔柔地介入。「江捕頭?真是稀客吶!」

  「水顏坊」的主人——楚寒洢由後堂步出,一瞧見江慎,笑靨如花的玉顏上有說不出的詫異。

  江慎循聲回過身,淡淡一揖。「湛夫人。」

  「你捨得回長安城了嗎?為了尋你參加沅沅的婚宴,大家幾乎要把長安城給掀翻了。」

  江慎揚眉,一臉不置可否,冷漠的臉上絲毫不見愧疚。

  似已習慣他的冷情,楚寒洢將注意力轉至水叮叮身上。「好個可人的姑娘,是江慎的心肝兒嗎?」

  她這一句心肝兒,讓江慎與水叮叮臉上同時染上不自然的紅暈。

  楚寒洢的笑窩輕顫,不以為意地掩唇輕笑,拉著水叮叮的手便道:「這只白玉鑲金玉鐲是我夫婿幾年前由敦煌帶回的,極其珍貴稀奇……是江捕頭欲送你的定情之物?」

  「不是、不是。」聽到珍貴稀奇四個字,水叮叮連忙否認。

  偏偏江慎就是要與她唱反調,答得篤定。「是,我買下了。」

  他輕描淡寫一句話,讓水叮叮心裡雖然喜孜孜,但又有些懊惱的抿唇嗔道:「江慎,別鬧了。」

  楚寒洢聞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與江慎是透過朱若沅相識的,當年她常笑他,雖然人品相貌皆佳,但這木頭個性,也不知哪家姑娘會委身於他。

  現下瞧來,還真有姑娘傻傻愛上這個大木頭哩!

  「我是認真的,不是同你鬧著玩。」世上還有比這更難為情的嗎?江慎歎了口氣,滿腔鬱悶,表情有些僵硬。

  水叮叮哭笑不得地瞥了眼他委屈的模樣,直想撲上前去,用力揉掉他冷硬的臭臉。「你總是繃著張臉,誰瞧得出你到底想什麼?」

  「還說我沒良心哩!」江慎低笑一聲,忍不住想伸手捏她的粉頰。

  識破他的意圖,水叮叮左閃右躲,不意瞧見楚寒洢正覷著他們,唇邊還噙著一抹有趣的笑容。

  水叮叮連忙縮回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別介意我,你們繼續,沒想到江捕頭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呢!」

  莫不是姻緣天定,當年朱家打的如意算盤,是想讓江慎護送朱若沅至九逸城,好讓兩人日久生情,誰知道朱若沅最後反倒和體弱的九逸城少城主看對了眼。

  朱家還曾為了失去江慎這一個良婿而捶胸頓足,扼腕萬分。

  爾今江慎尋得他心愛的姑娘,她也為他開心吶!

  猜不透楚寒洢柔柔笑意中暗藏的心緒,江慎假意輕咳了兩聲,若無其事地轉了話題。「今兒個來這裡,是要請你幫個忙。」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豈會猜不透你的心思。」楚寒洢朝他露出一抹瞭然的笑意,說得體貼。

  她喜歡讓女子變美,能為人妝點,向來是她的喜好,她還得感謝木頭江慎還記得這些。

  江慎揚唇,無法不佩服她細膩的心思。

  「話說回來,你這未婚妻是塊璞玉,我帶她去酌量、酌量,你先到後堂喝杯熱茶等著吧!」

  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一直搞不清楚狀況的水叮叮插嘴問:「我……你要酌量什麼?」

  楚寒洢巧笑倩兮。「酌量如何讓你家木頭,為了你的改變目瞪口呆呀!」

  不由分說地被拉進後堂,水叮叮有些慌,卻又忍不住期待,這美得像仙女的女子,到底能帶給她怎樣的驚喜?

  江慎杵在「水顏坊」的後院大廳,瞠目結舌的呆愣原地。

  只見檀桌上擺著碟碟盤盤,上頭有花生糖、堅果素餅、南瓜餅、糕餅……還有一壺不知名的熱茶正冒著煙和一小壺溫好的酒。

  難不成連楚寒洢也被朱若沅那套養生食療的理論給洗腦了,這等陣仗,讓他不由得想起護送朱若沅到九逸城的過往。

  楚寒洢的待客之道,讓他不由臉色一變,冷汗涔涔。

  這時一抹嬌嗓霍地打斷他的思緒。「江捕頭,有人送了封信指名要給你。」

  江慎俊眉微擰,大抵猜出是誰會如此清楚地掌握他的行蹤。

  迅速看完信後,江慎萬分震驚地跌坐進太師椅中,久久無法回神。

  原來慕晚雲在接到他寫回平波縣的信函後,找著了水叮叮所說的小傘燈的藏匿處,當日慕晚雲捎了信函至尚書府後,便快馬派人將信物帶至長安城。

  一如江慎的臆測,凌尚書確認了水叮叮轉述給江慎的每一句話,更證實了小傘燈的存在。

  消息確定後,整個朝廷傳得沸沸揚揚,凌尚書更希望在十日後,請慕晚雲帶著水叮叮回尚書府。

  雖然……這個結果他早已能預期,但他的心卻又不自覺透著空虛。

  凌尚書請慕晚雲帶水叮叮回尚書府,陪水叮叮回家的人……竟然不是他……

  莫之能解的醋意在心中揚升,讓他久久不能自已。

  過度沉陷在信函帶給他的震撼中,江慎渾然不覺楚寒洢已站在他面前,連喚了他好幾聲。

  「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沒……沒事。」他回過神,不著痕跡地將信攢入懷裡,一抬眸便見水叮叮怯怯地站在廳門外的身影。

  江慎站起身,心緒紛亂,連腳步也不自覺變得沉重。

  一旦水叮叮認祖歸宗後,他不知道自己與水叮叮是否能夠持續這段感情。

  「你、你……別靠過來。」聽到他的腳步聲,水叮叮側身隱在門邊,聲音有些發顫。

  她的這身打扮,連她自己瞧了都覺得尷尬,也不知道江慎會有什麼想法。

  「你這樣可辜負湛夫人的一番苦心了。」暫且拋開惱人的事,江慎沒好氣地開口,心裡的期待不減。

  提起楚寒洢,水叮叮努起唇,不得不佩服她的巧手。

  一進更衣的房間後,楚寒洢為她穿上挑選好的衣裳,再為她點眉梳頭。

  前前後後不過半個時辰,當水叮叮瞧見映在銅鏡裡自己的模樣,美麗又陌生得幾乎要忘了眨眼。

  「傻姑娘,你再這麼杵在門外會凍壞的。」江慎伸手將她拉進屋子,緊接著咕噥道:「你這愛當門神的壞習慣,怎麼還是沒法改……」

  語未盡,江慎眼底即映入水叮叮玲瓏有致的美好身段,震得久久無法回神。

  難怪人常言:人要衣裝。

  水叮叮的轉變讓他驚艷萬分。

  她穿著秋色軟綢繡花緹衣,深色束腰勾勒出她玲瓏的曲線和纖腰,胸口的深黛錦繡花錦布,露出一片細白凝脂。

  衣裙上的綵帶,隨風輕飄,柔順的烏髮梳成雲鬢高髻,點了胭脂,遠遠看來竟有幾分優雅的儀態。

  「你雙眼發直,瞧得我渾身都不自在了。」她赧然地覷了眼江慎發怔的模樣,向來吱吱喳喳的語調,也隨著不同的裝扮收斂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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