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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董妮

  「你怎麼知道北部傳出災情——喔,他們又出現啦?」她口中的「他們」就是那些至今依然將皇宮當龍家般來去自如的……親戚們。

  她進步了,不再口口聲聲是目無法紀的龍家人,願意承認他們是親戚,只是對他們老愛神出鬼沒的行為始終無法釋懷。

  「不是,是你那些大學士在講課時偶然談到的。太子問我該如何應對,我告訴他,派可靠之人到災區一一視察,確實瞭解其中情形,再分輕微、普通、嚴重等三種不同的災情,以不同辦法應對。」

  她回頭,給了他一個極其疑惑又不信的眼神。

  「我進來時,你們似乎在學看人相。」對,她想起來了,她是來跟他興師問罪的,怎麼可以被他幾下按摩便惑亂了心智,忘卻本意。

  她用力搖頭,把那些享受、舒服啦全數拋開,端正精神,準備來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

  對,和龍天宙「溝通」便是一場戰鬥,而且她總是輸多勝少,才會搞到現在,她在外頭是個鐵血君王,回到家裡,她就跟一個以男人為天的小女人沒兩樣,凡事他說了算。

  而她——該死的,她最後總是被說服,然後認為他說的就是真理,可天知道,他那些東西根本是歪得不能再歪的歪理。

  偏偏他為何被說服,到最後謹遵不違?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總之就是……一筆糊塗賬啊!

  「對,我教太子如何分辨一個人是否可靠?什麼樣的人喜歡撒謊?何種面相的人頑固不通?順便讓他明白,不管是貪官、清官、嚴吏、酷吏……只要擺對地方就是好官,相反地,放錯位置,變成一場災難。」

  「用相學來分辨一個人的才學、忠誠?你不是這麼迷信的人吧?」

  「我當然不迷信,不過相學確實有其道理。」

  「怎麼說?」

  「很簡單,我現在跟你說話,倘若我眼珠子飄忽不定,你信我說的話嗎?」

  「當然不信。」眼睛是靈魂之窗,一個人眼神不正,心性又能正到哪裡去?這一點是人人都知的常識。

  「這便是相學。觀察一個人的容貌、言行、舉止,再去判斷他的心性品德,然後把適當的人放到適當的位置上,讓他們發揮最大的功效,這便是為君者的用人之道。」他說。

  她不想承認他又說對了,但他說的確實有理。這真悲哀啊,不知道第幾次的「溝通」,她又輸了。

  但算了,反正她也輸習慣了,暫且不想這問題,她此時更關心北爍可能帶來的麻煩。

  「王夫以為如何應對北爍即將到來的侵略?」朝廷分主戰、主和兩派,已經吵了三日,吵得她頭也大了。

  「我朝北部雖旱,南部卻大豐收,將南部的糧北調,當不致影響民生過劇。而且前幾年,我朝年年風調雨順,各州縣的糧倉都塞爆了,許多陳年舊糧已快發霉,不如收集起來,低價賣給北爍,助他們度過這次的災荒。」

  「王夫不怕養虎為患?」

  「我沒說只賣一年啊!我們年年賣,而且要一年比一年賣得多、賣得便宜,賣到全北爍人都覺得,與其辛苦種植、費錢費力,還得看天吃飯,不如花些小錢向大晉購糧更划算,屆時……歌月,你還怕北爍不能手到擒來嗎?」

  她雙眼發亮、這一招果然夠狠,卻是對大晉最好的方法。

  她的王夫不愧是當朝最有才學的人,不過……有關孩子的教養之事,比如悅陽想當女將軍,這些問題該談的還是要談。

  「王夫的建議朕明日便擇人去辦,但現在……」

  「現在你累了,若不想休息,不如先洗個澡,待會兒在一塊兒用膳。」然後他帶她進浴間,脫去她身上的龍袍。

  「可朕……」

  「在家裡就不要朕來朕去的,生疏,我也不愛聽。」說著,他懲罰地輕咬一下她的紅唇。「歌月,回家了,你就當我一個人的娘子好嗎?」溫柔的語調、配合嫻熟的調情手法,不多時,已挑逗得她意亂情迷,同時挑起滿室旖旎。

  至於她原先想的談話、溝通……那是什麼?想了好久想不起來,算了,她雙手環住他的頸子,回吻他,與他一起享受這快樂的魚水之歡。

  第10章(1)

  坐在浴池裡,享受著由靈山引過來的溫泉,還有龍天宙溫柔的懷抱,女皇雙頰酡紅,臉龐殘存著未褪的春意。

  幾年前,他說要把養心殿獨立出來,作為他們的家——一個可以讓全家人放鬆、舒服的地方,而非皇宮中的一座裝飾華麗卻冷冰冰的宮殿。

  她雖然不太瞭解他的意思,但覺得他的要求也不過分,便隨了他。

  如今,她才發現這決定有多麼英明。

  在養心殿裡,沒有太監、宮女、待衛,除了他們一家五口,還有偶爾神出鬼沒的龍家人之外,沒有人會來打擾他們。

  在這裡,他是爹,她是娘,不是王夫,也不是皇帝,他們是平凡恩愛的一對夫妻。

  還有三個孩子,個個活潑可愛、聰明機靈……嗯,等一下,她似乎忘了什麼事?

  幾個時辰前,自己到底為什麼氣沖沖地衝進養心殿要找他「溝通」?

  好像是孩子的問題,是太子?二皇子?還是小悅陽?好像三個都有份,但是什麼呢?

  都怪他,一進浴間便纏著她胡天胡地,折騰了大半天,把她腦子都攪成一團糊了,順帶將最重要的事也一起忘了。

  「唉呀,你的手在幹什麼?」她拍打他那在腰間作怪的大掌。「別鬧,我想事情呢!」

  「想什麼?不是說好了,政事都留在御書房,『回家』後,就徹底放鬆,享受生活,你怎麼又忘了?」

  「我不是在想國事,是……小悅陽似乎說了件驚天動地的事……唉,都怪你,纏得人家把正事都忘了……」

  他眼裡閃過精芒,心想,廢話,本來就不想讓你想起來,否則我何必這麼辛苦,連色相都出賣了。

  但顯然他賣得還不夠,所以她還在與那模糊的念頭拔河,企圖將它們全數找回來。

  可龍天宙哪裡會讓她如願,大掌從她的腰間來到她胸前,輕輕揉弄美麗的胸脯,得意地聽見她逸出細微的呻吟。

  「喂……你還不夠啊……嗯……好了啦……別……」她有很重要的事要想,不能陪他無止盡地癲狂下去。

  「怎麼可能夠?你已經半個月沒回家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料想也沒時間久待,我當然要把握時間盡興而是,否則怎堪得住下半月的相思?」

  「你你你……你說什麼啊?」她嬌羞滿面,心裡卻像吃了幾十罐糖蜜,一路從腳底甜到頭頂。

  「你還不明白嗎?這半個月我很想你呢,歌月……」他親吻著她的耳垂,一邊緩吐呼息,熱得她全身紅如霞棲。

  她身子顫抖,嬌軀軟得快坐不住了,無力地偎在他懷裡,任他輕薄。

  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很有野心的君王,外頭的人也都這麼看她,每回早朝,群臣跪地,叩見陛下、齊喊萬歲時,她心裡都是得意——誰說女子不如男子?她不就是以女子之身力挽狂瀾,打破陳腐的神祐國,重新建立強盛富足的大晉王朝?

  也許她的手段將在史書上留下沉重的一筆,但她的功績同樣不可抹滅。

  而她不在乎那些許罵名,因為經她之手,封家天下至少可再穩定發展百年時光。

  她能驕傲地說,她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然而,她的鐵血、她的果斷、她的心機……她的一切一切在面對龍天宙時,只消他輕喊一聲「歌月」,那溫柔軟纏的語調便將她融化,忘卻所有外務,只求為他而美麗。

  為何會這麼愛他?她百思不解,只知驀然回首,她已深陷他細密編織的情網,沉醉不已,無法自拔。

  他抱起她的身子,讓她坐在白玉階上,吻了下她的唇,便轉向雪白綿柔的胸脯。

  她的胸形不算大,卻非常美麗,像兩隻玉桃,桃尖上的緋色鮮紅欲滴,引人無限遐思。

  他握住她的一邊胸脯緩緩揉捏,而他的唇則吻上另一邊,以舌細舔,以齒輕磨,順利惹來她成串甜膩的嬌吟。

  他喜歡聽她陷入情慾時發出的聲音,像綿糖似的,又甜又軟,教人百聽不厭。

  「天宙、天宙……」她扭動身子,只覺得體內好像有一把火,燒得她受不住。

  「不喜歡嗎?」他改為吸吮,微微一用力,便引起一記又一記的驚呼。

  酥麻從她腳底一路往上竄,最後在背脊附近爆發,激烈得她腳趾也忍不住蜷曲起來了。

  「不行了,天宙……唔……我不行了……」

  「為什麼不行?哪裡不行?」他調笑道。

  「你……」她水霧的眸瞪著他,但洩出的濃烈春意卻沒有半點威脅:「你好討厭……」末了,語音已帶泣。

  「呵呵呵……」他抱住她,親吻她嬌嫩的臉龐。「我承認自己是個討厭鬼,但這個討厭鬼卻非常喜歡你,所以……歌月,咱們來點不一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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