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非?這是那人的真名嗎?」
「還無法確定。」
璽御微抿起唇,眉頭也跟著輕蹙。易非的身份很可疑,卻不可掉以輕心!「那就再繼續追查下去。」
有易非在外公身邊動手腳,他便無法接近外公,也不能洩露自己身份。易非既然能慫恿外公盜回母親遺骨,想讓他不信任自己這個外孫也不是不可能,凡事必須萬分小心。
「是。對了,咱們還採到一件事,和陶姑娘有關。」
「什麼事?」
「因為昨日的那一場騷動,」任諺有些無奈的乾笑,「殷族人說陶姑娘對夫人大不敬,不可原諒,所以目前正在搜尋她的行蹤,要讓她成為血祭的祭品之一。」
璽御的雙眉再度緊皺,沒想到自己一時的任性賭氣,會讓情況變得棘手起來,她的處境也變得危險,「最近小心一點,別讓她知道這件事。暗中在她身邊安插人手保護她,一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回報。」
「屬下遵命。」
第3章(1)
「唉,真是丟臉……」
陶天香從銅鏡看著自己的臉,好幾道明顯的抓痕在上頭張牙舞爪,雖然只是淺淺的皮肉傷,過幾天就會消失不見,但現在真的是很難看。
這叫花臉?破相?本來就已經長得不怎麼樣了,再加上抓傷,就更難看了。
「還真的變成不折不扣的醜奴了……」她忍不住哭笑自嘲。
事後回想,她的確是太過衝動了,不自量力,才會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蠢。
但她還是希望能做些什麼,因為迷信而殺人真的很糟糕,只不過她這次不能再衝動了,得好好想一個辦法才行。
但她能想出什麼對策?算了,暫時不想了,真頭疼。
她將視線從銅鏡轉移到放在一旁的藥罐,感到一陣不好意思。她真沒想到自己會抓住璽御的衣袖就痛哭出聲,像是迷路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家人,一放下緊張的心情,就賴在親人身上大哭特哭的宣洩委屈一樣。
只能說他遞藥罐的舉動,讓當時非常脆弱的她最後一小塊心防給徹底瓦解了,她才會不顧一切的抓住他發洩情緒,也不管他願不願意。
她知道他的臉色很難看,卻沒有甩開她,只是靜靜地等她發洩完後才離開,他的體貼和拿藥給她的行為,讓她對他有了一些改觀,覺得他其實也不是真的那麼冷漠。
或許他只是比較不善於表達情感,才會被人誤會吧。
陶天香拿起藥罐,心想必須再向他道個謝,便走出房間,想要找機會把藥交還給他。
站在兩人院落的交界處,她左右張望的等待,也不管站在外頭有多冷,只希望能等到他出現。
大約半個小時後,她終於等到他的身影,她張開口想要喚著他,卻突然發現不知道要喊他什麼,只能有些結巴的說:「呃……那個……」
璽御停下腳步,表情是一貫的冷淡。「有事?」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啦。」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他微蹙起眉。她現在扭扭捏捏的態度,一點都不像之前大刺刺的她,讓他挺不習慣的。
之前他刻意避開她,免得她感到尷尬,這會才有機會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通,確定她已經沒什麼大礙,只剩下臉上的抓傷還沒好而已。
雖然她不是什麼天仙絕色,但姑娘家臉上留下疤痕總是不好看,他不禁擔心她會在意臉上的傷痕。
「藥還你。」陶天香將拿著藥罐的手伸出去,「還有,謝謝。」除了換藥這件事外,她還要感謝他沒有在她痛哭流涕時拋下她,讓她在最難過的時候還有一個依靠,只不過她不好意思講這些話說得太明白,他意會不到就算了。
他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要將藥換他,「你臉上的傷還沒好,還是留著吧。」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再過幾天就會沒事的,已經不必再擦藥了。」她豁達的回答。反正她又不像是那些電視明星靠臉吃飯,臉上出現一點小傷就大驚小怪,還得努力保養美容之類的。
璽御聞言眉頭大大皺起,他替她擔心,沒想到她的反應卻和普通的姑娘家大相逕庭,一點都不在乎臉上會不會留下難看的疤痕……「我叫你留著就留著,沒完全好之前,不准還給我。」
「嘎?」陶天香傻眼的看著他丟下話後轉身就走,不懂他到底在惱些什麼。還他藥罐也錯了嗎?「真是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她也轉身回房,嘴上抱怨歸抱怨,但心頭卻控制不了的泛起一股暖意,她把玩著手上的藥罐,嘴角也跟著微微勾起。
他應該是怕她臉上的上會留下疤痕吧?她都已經說不要緊了。他還那麼緊張幹麼?
還真是個不會說好聽話的男人,明明關心她,卻又故意裝的冷冰冰、不耐煩的模樣,真是……可愛。
是夜,宅子外出現了異樣的騷動,一群殷族族人手拿火把,將宅子大門堵住,任諺趕緊向璽御稟報,「殿下,有狀況。」
尚未入睡的璽御跟著他走出房外,「發生什麼事?」
「殷族人尋來了,他們現在圍在大門前,要咱們將陶姑娘交出來。」
璽御微蹙起眉。他們現在不宜暴露真正的身份,也不宜和殷族人起衝突,必須想一個法子解決這件事。
不給他們一個交代,恐怕很難安撫眾怒,但他又不能真的將陶天香交出去,除非……
心中有了想法之後,他馬上交代說:「任諺,你照著我的吩咐做……」
此時,在房間裡德陶天香雖然已經躺上床,但不習慣睡木板床的她始終無法入睡,而這個世界也沒有任何可以消磨時間的娛樂,她只好無奈的繼續躺在床上,等待瞌睡蟲主動找上她。
「唉,好無聊哦……」才正喊著無聊,她卻突然聽到房門被人打開的聲音,她機警的坐起身,往門口的方向用力看去,「是誰偷跑入我的房……呃?」
一道黑色身影瞬間來到她床邊,飛快的摀住她的嘴,「小聲一點。」
「唔?」這聲音……是璽御?
房內一片黑暗,沒有任何燈火,但她還是從嗓音認出他來。他晚上不睡覺,偷偷跑入她房裡幹什麼,難道他……其實是變態色狼?
真想不到他相貌堂堂的,居然會是個夜闖女生香閨的大色狼,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還沒從璽御是色狼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下一刻他竟然更是放肆無禮的坐上她的床,硬是拉著她再度躺回床上。
「唔唔唔……」她驚慌的掙扎著,但他的力量遠遠大過她,讓她根本就逃不出他的狼爪。
璽御努力制止她的掙扎,低聲警告她,「你還想要命的話,就別在這個節骨眼上和我作對,照我的話做,不然後果自負。」
哪個變態不是這麼說的?去死啦,臭變態!
虧她對他的印象才稍微好轉了一點,沒想到他就開始原形畢露,真是太讓她失望了!
璽御惱火的繼續和她在床上「打架」。原來這女人掙扎起來這麼難纏,他都快招架不住了。
或許直接將她打昏會省事一些。
「各位,咱們爺真的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明日一早再來談,行嗎?你們別硬闖進來呀。」
此時房門外居然出現任諺的聲音,除了他之外,似乎還有不少人在外頭,火光從窗戶透進來,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氛。
「不行,咱們今日一定要帶走那個在大街上污蔑殷姬公主的女人,讓她成為祭品之一!」
「把她交出來、交出來!」其他人一同怒吼著。
原來還在和璽御角力的陶天香聽到外頭的對話,突然僵住身子,驚恐的瞪著他。他打算將她交出去嗎?
「等一會別隨便亂說話,要不然連我都救不了你。」他暗暗鬆了一口氣。她終於不再掙扎了!
他打算怎麼救?她僵著身子,不再亂動,低喘不休,心頭一片慌亂。
「別進去,別打攪咱們爺呀!」
「你滾開!」
帶頭的殷族男子和三名同伴硬闖入房中,火光頓時照亮房內的情況。從他們的角度望過去,璽御背對著他們,像是壓在陶天香身上,而她衣衫凌亂還有那低喘不休的模樣,在在都讓闖進來的殷族男子想歪了去,認為他們打攪了人家的好事。
璽御迅速用被子將陶天香包起來,轉身下床,用自己的身子遮住她,表情冷厲的瞪向他們,「怎麼?殷族的人不需要守任何規矩,把擅闖民宅當成家常便飯?」
帶頭男子被他渾身散發出的氣勢嚇得後退一步,有些心虛,「只要你們把那日在街上鬧事的姑娘交出來,咱們就不再打攪,馬上離開。」
「你如果還想在咱們殷族的領地做生意,就乖乖把人交出來。」另一名族人雖有些忌憚,卻仍故作鎮定的幫腔。
「那日不懂規矩冒犯你們的,是我的寵奴,現在正在我的床上。」璽御冷眼一瞇,身上的壓迫感更是嚇人,「只不過我是不會將她交給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