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我不會出賣老大的,事關老大的幸福,再怎麼樣我也不會讓風丫頭當我的大嫂,我又不是嫌日子太好過了,你說對吧?老大?」
「你的日子確實是太好過了。」
雷英鴻的結論擺明著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楚格非的笑容突然顯得有點僵硬及不自然。
「老大……」
雷英鴻笑了笑,寬大為懷的道:「你對我做的事我是不會怪你的,不過……偷看未出爐的幫規這條罪名我可無法替你擔。」
「老大……」
「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如何?」
「真是太好了!老大,請說,只要是老大您說的,我一定鞠躬盡瘁的替你完成。」楚格非大氣都不敢多哼一下的答應著。
偷看未出爐的幫規等於是偷看幫裡的最高秘密,論理是要挨十幾大板……誰教那天好巧不巧的在門外不小心聽到老大與龍爸的協議,為了搞清楚狀況,所以就「順手」翻了翻龍爸新立的未出爐幫規條文。
沒想到這件事竟讓老大給知道了,看來他也只能無條件接受老大的「威脅」,沒有第二句話可說了。
「風亞若就交給你了,她的事你給我擺乎,我不希望在我的婚禮上有任何人來搗亂,更不希望有任何人突然出現傷害了我的新娘,你瞭解我的意思嗎?」
「老大,你真的要娶岳霜?」不到黃河心不死,楚格非老是弄不明白老大為什麼反幫規而行?
「為什麼不?我喜歡她。」
「可是她是舞女,龍爸的幫規不是說……」
「他說他的,我還是要娶霜兒。」雷英鴻莫測高深的一笑。
「你突然想要結婚,不就是不想當龍星集團的接班人嗎?」
「可以這麼說。」
「那為什麼你要娶一個根本不能讓你自動喪失接班人資格的舞女,而不是找一個「良家婦女」呢?」楚格非實在是極不明白。
「我有我的道理。」雷英鴻還是一臉天機不可洩漏的表情。
楚格非揚了揚眉,雞婆又加好心的提醒道:「岳霜舞女的身份,龍爸很快就會知道了。」
「謝謝你的擔心。」
「那……」
「你只要辦好我交代你的任務,其他的留給我自己擔心就好,這是惟一將功贖罪的機會,不會再有了。」
見到雷英鴻臉上笑裡藏刀的威脅,楚格非突然為自己的未來感到一點點悲哀。
第四章
該翻的地方都翻遍了,只剩下雷英鴻的臥房。
岳霜略微煩躁的坐在書房裡支著頭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那些她要的東西究竟會被藏在哪裡?不過,她不能放棄也不會放棄,從她出道以來雖只有短短兩年,她的成績簿裡卻從沒有「失敗」兩個字,所以,這件事必須也一定要成功,上頭如此看重她的能力,賦予她如此重要的任務,她沒有道理也無法容許自己失敗。
一定有什麼地方是自己遺漏的,岳霜環視著整個書房,以她的直覺與經驗判斷,她要的東西一定是藏在這裡,當然,也有可能在他的臥房,不過在這之前,她必須再確定一次這裡並沒有她要的東西。
從座位上站起來,岳霜繼續從右手邊的書架開始找起,這一次,她決定要鎮定、慢慢的找,現在是半夜兩點,她不相信還會有人出現在書房裡與她來個不期而遇,想著,她的神經舒緩了下來,心上覺得安適許多。
「你在找什麼?」
一個聲音悄然從她身後響起,岳霜一驚,手上的書「叭」一聲掉落在地上,心臟在一瞬間無法抑制的狂跳著,她緩緩的回頭,見到的正是她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雷英鴻。
「你嚇了我一跳。」她一手撫著胸口,語氣中依然帶著驚恐,另一手則將用來夜間照明的手電筒收到身後。
雷英鴻順手將大燈打開,柔和卻明亮的燈光在瞬間照亮了整個室內。
「你也嚇了我一跳。」雷英鴻雙手交叉在胸前,神情淡漠得令人陌生,「三更半夜還這麼忙碌,你最好給我一個好理由。」
「我……睡不著,所以來書房找書看。」
雷英鴻俯身將方纔掉落在地上的書撿起來,不經意的瞄了書的封面一眼,「古文賞析?你大學念的是中文系?」
「我念的是社會系,不過,我對古文有點興趣。」岳霜小心翼翼的照著她的身份背景資料說道。
她不能讓他瞧出一點端倪,否則,她很懷疑自己還有辦法繼續進行她的計畫行動,也許一個不小心被他們這幫人來個「毀屍滅跡」,那就太冤枉了!老實說,一想到眼前衣冠楚楚的人卻是個黑道霸主,她就不得不心生惋惜。
「看來你不只對古文有興趣,」雷英鴻走到書架邊,將一本一本被她翻過、動過的書拿在手上,莞爾道:「你的閱讀領域挺廣的,孫子兵法、易經、紫微斗數、六法全書……你都十分感興趣?」
岳霜被他帶笑的眼看得有點心慌,「我只是隨便翻翻。」
「睡不著,為什麼?」雷英鴻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關心的問道。
「也許白天咖啡喝多了,王嫂煮的咖啡很好喝,所以多喝了幾杯。」岳霜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身子骨卻感到有點寒冷,不為什麼,就只是因為雷英鴻探索的目光久久不歇,讓她的神經處於最高的警戒狀態。
「這樣吧!不如我陪你,咱們聊聊。」他將她圈進自己的雙臂之中,順勢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聊……聊……聊什麼聊?」岳霜無法忽略自己正坐在雷英鴻的大腿上,更無法忽略他圈在她腰間那雙火熱的手,坐如針氈的,她不知該將手腳往哪裡擺,也不知自己的視線應該擺在哪裡?
「就聊聊你的興趣還有生活,你以前在家的時候都做些什麼?」
雷英鴻的聲音像柔風般輕輕的撫過她的心,那樣的溫柔與關注令她有剎那間的迷惘與沉醉,不由得想像真有那麼一天,她和他可以真的這樣在一起,他聽她說著話,而她就這樣坐在他的懷裡……像夢一般的奢侈呵!岳霜在心裡淡淡的笑著。
「我的生活很貧乏,做做家事、看看書、發呆、夢想有一天能遇到一個白馬王子,又帥又有錢,能讓我母親過最好的生活。」其實,她最愛的是打球、爬樹及射飛鏢,更愛的是跟著老爹四處抓賊,可惜,她不能告訴他。
「現在遇到了。」
「你是指你?」岳霜望了他一眼。
「難道不是?」
岳霜苦笑著,「是,但是母親已經不在了。」
對這件顯然有點傷感的往事,雷英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手臂收緊,將她的身子抱得更牢,淡淡的轉移了話題,道:「我們的訂婚儀式就訂在下個月二十五日,過幾天會有人來替你量身訂作禮服,戒指我也請法國的名師設計了,下月初會請人送過來,你再看看喜不喜歡,至於婚……我想要知道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婚禮?」
「婚禮?」岳霜有點驚慌失措的猛然掙脫了他的懷抱,「你……真的要娶我?」
「我要娶你這件事,明天一早全台灣的人都會知道。」雷英鴻站起來從身後將她略微顫抖的身子擁住。
「全台灣?!岳霜驀地回頭,「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不過正式對外公開了我們的喜訊而已,你不高興?」
「你應該先問問我的意思,不是嗎?」岳霜別過臉去,「你是堂堂龍星集團總經理卻娶一個夜總會的舞女,別人會怎麼看我?我可以不計名分的跟著你,不要任何名銜,我說過的,而你卻這麼大張旗鼓,分明讓我不好做人。」
其實,她最擔心的是她的照片會在媒體上頭曝光,她是絕對不能讓自己冒這個險的!
「你只當了幾天的舞女,沒什麼人會知道的,再說,我根本不在乎你曾有的身份,你大可不必在意這些。」
「我……只想當個平凡人,我不希望我去逛街的時候還有記者追著我跑,你知道那種感覺,像被迫赤裸裸攤在他們面前的那種感覺,我……」
「好好的待在家中,不會有人來煩你的,我保證。」
「可是……」
「我很抱歉我必須這麼做。」若不公開自己即將結婚的消息,龍爸是絕對不會死心的,這一點,雷英鴻比誰都明白。
「既然你一定要這麼做,我也沒辦法阻止你,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你一定得答應。」她定定的望著他,神情十分嚴肅而認真。
「說說看。」
「你得保證我不被拍照和訪問。」
「這很困難,除非你連訂婚儀式都不露面。」
「至少在那之前,我不想接受不必要的打擾。」岳霜不得不讓步。反正到那個時候,她已經不會是他的新娘了。
「這點我已經向你保證過了,不是嗎?」
雷英鴻饒富興味的望著她臉上焦急不安的神色,很快的,他就會知道她究竟在搞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