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子很好。」
「我問的是你,不是房子。」
「現在才問我,不是有點多此一舉?」岳霜輕扯著嘴角,一雙眸子勇敢的迎視著他的審現。
該怎麼說呢?是她的好運還是惡運?這麼快就能進駐他的心房而搬過來和他住在一起,這樣的好運讓她的心一直都是惶惶然的,但是另一方面卻又代表著她有可能逃不開他的魔掌而不小心失去珍惜了二十七年的貞操,可能的惡運令她不得不膽戰心驚、心慌意亂。
她的腳步得加快才行!她不能讓這次的任務毫無斬獲……
「怎麼?你似乎不同意?如果我沒記錯,你幾天前才說過你喜歡我,願意一輩子跟著我,我沒記錯吧?」雷英鴻抬起她的下巴,不羈的眉眼隱現著不容拒絕的宣示。
「我是這麼說過。」她逃開他灼熱的眼,他的眼神彷彿想在此刻就把她吞進肚子裡當晚餐似的。
「既然我沒聽錯,你就得乖乖的留在這裡。」雷英鴻吻上她的眼,想將她眼中的惶恐、猶豫掃去。
「我當然會留下來,只是……」她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對他說明白,此時此刻,她只要多拖延一些時候她就多一分的把握。
「你在擔心什麼?」
「我對……這種事沒經驗,我害怕,害怕……」話還沒說明白,岳霜已紅了臉,頭不由得就低了下去,心跳得飛快。
「害怕我一下子就把你吃了?」他抿著嘴笑著,唇輕輕的掃過她嫣紅的臉頰與耳畔,他感覺到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像個驚弓之鳥,不由得出口安慰道:「放心,我會給你一點時間準備的。」
他的話就像久旱逢甘霖瞬間滋養了她,她的眼神驀地一亮,閃爍出奇異的光彩,「是真的?」
「你這麼高興真的讓我有點不舒服,」雷英鴻搖了搖頭,一把將她拉進懷中緊貼著自己,一雙犀利的眸子細細的審視著她那瞬間轉為蒼白的容顏,「你不會真的這麼怕做那種事吧?」
「我不知道。」低著眼,岳霜盡量讓自己不要看起來太害怕他的靠近,但卻又無法抑制自己下意識的反抗……
他太具有侵略性了!她的身體不斷的在告訴她不能夠靠這個男人太近!
「你這個樣子真讓我心疼。」他的大手撫上了她的臉,「幸好我及早把你帶了回來,要是繼續待在風華夜總會,你可能因此沒有半個客人。」
岳霜抬眼望他,眼中有著抗議,「我有這麼醜?」
「你很美,你自己知道。」雷英鴻笑著。
「那怎麼會沒有半個客人?」
「我一靠近你你就往後退,你說有哪一個客人願意付了錢卻又摸不著呢?」他故意調侃道。
「你並不是我的客人。」她的聲音有著難以掩飾的冷傲。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只是做戲,她卻一點都不喜歡他現在對她這個身份所說的這些話。
「生氣了?」他的呼息在她的頸項間流連,「我說這話並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對不起,是我的錯。」岳霜放柔了聲調,順勢將身子偎近了他的懷中,「我只是一時還不能適應這樣的身份,我來風華並不久。」
「來風華以前是做什麼的?」
岳霜聞言有一剎那間的失神,但很快的一連串排練好的台詞從她口中說了出來——
「我和母親從小相依為命,母親一直把我照顧得很好,讓我一直順利的念到大學,可是半年前她生了一場大病,到醫院檢查後才知她得的是癌症,母親的病需要一大筆的醫療費用,所以我只好找小紅媽媽幫忙……」
「你母親呢?」
「死了。」
雷英鴻皺著眉,「怎麼死的?」
「自殺死的,我想她是不想拖累我吧,不過之前的一大筆醫療費還是要還的,只不過沒想到的是我的犧牲並不能換回母親的命。」
她在他的懷中訴說著這段編出來的往事,為求逼真,她不得不用力的在自己大腿內側捏了一把,好讓眼中培養半天的淚順利的掉下來。
「沒事了,都過去了。」他為她拭去臉頰的淚,溫柔的吻著她咬得泛紅的唇瓣,「你的未來有我。」
「我是舞女,配不上你。」
「還記得那風丫頭的話?她只是吃醋才會這麼說,你別放在心上。」
「你跟風允哲說的話……不是真的吧?」
「什麼話?」雷英鴻笑問。
「就是……」
「就是什麼?」
見他故意跟她打迷糊仗,她遂也住了口不想說了,「沒什麼。」
「既然沒什麼事,你就先上樓休息一下,我請王嫂準備晚餐,弄好了就來叫你,嗯?」
岳霜點點頭。
「上樓後左轉就是你的房間,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你自己上去,可以嗎?」
岳霜再次溫順的點點頭,背過身走上樓去,臉上不由得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行動……終於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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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查的資料都在這裡。」楚格非將一份卷宗夾丟給雷英鴻,眼神中透露著些許古怪。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雷英鴻並沒有馬上翻開桌上的卷宗,反而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要調查她?」既然老大自己先問了,他也沒道理放棄這個滿足好奇心的機會。
「對於一個即將成為我妻子的女人而言,瞭解一下她的身家背景應該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吧?」雷英鴻淡淡的勾起嘴角笑了笑,拿起卷宗在楚格非的面前晃了晃,
「這裡面有沒有什麼我應該知道卻不知道的?」
被老大這麼一問,楚格非迷惑的眼更加深了,「一個與母親相依為命,為母親的病而背負一大筆醫療費而不得不淪落風塵伴舞的女子,如果這些你都知道,我想應該也沒什麼是你應該知道卻又不知道的事了。」
「這些她都已經告訴我了,我要知道的當然不是這些。」雷英鴻瞇了瞇眼,
「我老是有一個直覺……」
「什麼?」說起這老大的直覺,楚格非就不由得皺起眉頭。
「她並不像一般淪落風塵的女子,在她的臉上看不到無奈與愁雲,說起她母親的死……她似乎並沒有我想像中的哀傷,相反的,她給我的感覺像是個雙面人似的,看似脆弱卻又堅強,看似熱情卻又冷漠……」
「這是哪門子的邏輯?我看你是被愛情沖昏頭了!哪一個女人不是雙面人?她們在男人的面前做的、說的是一套,在男人的背後卻是另外一套,這樣的雙面女人這個世界比比皆是,我早見怪不怪了,老大,你在這一方面真是太沒經驗了才會自尋煩惱。」楚格非上前拍了拍雷英鴻的肩,突然覺得為了一個這樣的理由而讓他去調查一個女人有點無聊,「告訴你一件新鮮事,保證比調查你未來的老婆有趣多了。」
雷英鴻瞅了他一眼,「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最近又認識了什麼超級大美女之類的了吧?」
「那有什麼新鮮!還記得你和你未來老婆的第一次見面吧?」
「我當然記得,就是你死不承認是你叫她來找我的那一次。」
「那個人真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當真是詭異的很!」
說到這件事,楚格非的臉上有著難得的嚴肅,至此,雷英鴻大抵也能感覺到這事大有蹊蹺,而不是他以為的惡作劇。
「說吧!我洗耳恭聽。」
「那天小紅說我打電話告訴她,叫她請岳霜到我二樓的辦公室,事實上,我並沒有打那通電話,由此推斷……一定是有人仿冒我的聲音說話,我搞不懂的是,那個人如何仿冒我的聲音而讓認識我這麼多年的小紅也聽不出來?那個人又如何確定我那一天人並不在夜總會?他又怎麼認識岳霜?指名要她到二樓去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楚格非的一連串問題,同時也是雷英鴻腦海中浮現的疑問,回想那一天與岳霜的初次會面,她眼中的驚愕與惶惑是非常明顯的,除了被他突然打開門的動作嚇一跳之外,或許還有一些其他的因素,不過,確定的是她並不知道她會在那裡遇見他。
「派人去調查了嗎?」
「早派了,大海撈針!我想不出有任何人有任何理由去做這件事,何況對方的動機不明,很難弄得明白。」
「問過老三了嗎?」
「還沒呢!這幾天他不知跑到哪去了。」
「去問問,或許他能理出什麼頭緒來,調查不要中斷,我們有的是時間陪他慢慢的耗,總有一天我們會找出他的狐狸尾巴。」
「那未來大嫂的事……」
「公佈我們即將結婚的消息。」
「不懷疑人家啦?」楚格非笑開了嘴,只要不是他的事,他通常是不會讓自己多生皺紋的,「大學生耶!配你也算配得過啦!總比風丫頭好些。」
「是嗎?我以為你選的那三個人裡頭排第一個的就是風亞若。」雷英鴻若無其事的瞄了楚格非一眼,對於其「劣行」他這個身為老大的可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