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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彤琤

  「想?」閻冠府準確無誤的抓住重點。「讓我們這麼說好了,是什麼事讓你有這樣的『想法』?」

  官靖武並不想回答。

  「是公司提供的紅利與配股有問題?還是我沒履行當初的承諾,給足你發揮的舞台?」閻冠府代為舉例。

  「不是公司,也不是你的問題。」官靖武否決,而且強調了下。「我不會馬上就走,等過幾天正式簽下西川的案子後,我再交接。」

  「不是公事的話……」閻冠府略過合作案,直指問題中心。「那麼就是薇妮嘍?」

  這一長段時間夾在他們兩人當中,閻冠府決定,也該是攤開來說的時候了。

  面對他的質疑,官靖武沈默,算是默認。

  「我已經盡量配合了。」閻冠府輕描淡寫的表示。

  「我知道。」官靖武心知肚明,日本西川財團的合作案會全交由他處理,讓他這段時日裡不得不經常性的往來日本跟台灣,這已經是閻冠府能給子的最大幫忙,好讓他避開所有跟高家女孩碰面的可能性。

  「其實……」雖然明知道落花有意,可流水卻很決絕的無情,但閻冠府也不得不說一句:「薇妮是個很好的女孩。」

  「我知道。」

  閻冠府怔了怔。

  怎麼也沒料到,這惜話如金的好友會在這話題上開了尊口,而且內容竟然是表示認同?

  「我知道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官靖武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說出他的立場。「所以她值得更好的。」

  「你也許就是那個最好的。」閻冠府委婉建言,希望他考慮一下。

  「即使她永遠不會是我心中最好的?」官靖武只問他這一句。

  閻冠府沈默著。

  在這之前,他一直以為好友只是抗拒,因為那死去的人,所以拒絕碰觸男女情愛的感情部分,才會全面拒絕高薇妮明顯的示好之意。

  但這時聽他話意……卻又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靖武,我知道你心裡有人。」並不是想幫高薇妮說話,而是基於朋友的立場,閻冠府自覺該提點一下。「你該知道,死去的人並不能陪你一輩子……」

  「誰說的?」官靖武一口截斷他未竟的話語,表情防備性十足。

  「我無權干涉什麼。」閻冠府攤手,表示他並無惡意,說道:「只是希望你想想,拿一個鬼魂來當做活人的標準,那對活著的那一個,是相當不公平的事。」

  「公平?這世上,哪裡來的公平?」官靖武冷笑。

  對他而言,活著的人還有大把美好的未來可以去規劃、去執行,但死去的那一個呢?

  死去的人哪裡也去不了,什麼事也做不成,所有的時光都停頓,能存活的,只有過去那些既有的記憶,而且,就只能活在他的心裡。

  高下立見,不是嗎?

  如果,他真放任另一個人進到他的心中,這樣對心語,對已經無法再增加、創造任何新記憶的她來說,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不公平!

  他並不想傷害任何人,特別是,浪費—個女孩子青春的同時,也是同時在危害自己,危害那個僅能活在他記憶片段中的女孩,他怎能任由它發生?

  「避而不見並不是解決的辦法。」知道迴避不了,官靖武索性說個明白。一這陣子我想過了,既然不可能回應她,那就該明確的處理,再這樣拖延下去,不但是浪費我的精神,也是浪費她的時間。」

  這意思是,是為了他,也為了她好?

  閻冠府注意到這一點。

  「我知道你們兩家的交情,加上合作的關係,在這件事上你很難做人,最好又最省事的辦法,就是我離開,一次解決所有的麻煩。」厭倦了,閃躲了一個多月,官靖武不想再玩這種諜對諜的捉迷藏遊戲。

  「沒那麼嚴重。」閻冠府開口,試著安撫他。「如果你真下定決心,決定要這麼處理的話,交給我吧,我會處理。」

  「你?」官靖武懷疑的看著他。

  「辭呈收回去,西川的案子簽下來後,先放個假,好好休息一陣子,你太久沒休息了……事實上,我也從沒見你休息過。」挑眉,閻冠府早想跟他溝通這個。

  「公司是很需要你,但沒想要逼死你,這些年,你根本沒真正的休假。」

  「我不需要那個。」會接下這份工作,就是想利用忙碌來麻痺自己,官靖武並不覺得自己需要休假這種東西。

  「你需要,特別是這時候。」閻冠府堅持。「日本那邊交給你,事成後你自己挑個地點直接去度假,安心休息一陣子,好好的放鬆一下,薇妮這邊我會解決,等處理好,你再收假回來上班。」

  官靖武皺眉,不確定要不要接受這種安排。

  但閻冠府並不給他機會考慮或是反悔……

  「就這麼說定了。」

  拍案、定識,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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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明借東風,因為東風的出現,成就一則流傳千古的故事橋段。

  這故事之有名,就連高薇妮這樣的人都聽過,但她有時忍不住要想,如果借不到呢?

  不能怪她壞心眼,實在是……實在是……氣人嘛!

  為什麼同樣是計策,人家需要的是風,說借就借,真就吹起了一陣風,而她,需要的不過是一個機會,結果呢?

  哼!

  別說是機會了,她連要設計的對象都躲了個不見人影,還機會哩!

  相較之下的不公平,直讓高薇妮不平衡。

  特別是,在她怎麼也碰不上人的這當頭,什麼辭職啦,還是西川財團相中了他,打算招他為駙馬爺的傳聞耳語還一再流傳時,她何止是不平衡?

  說起來,以她內心煎熬的程度,沒有當眾抓狂暴走都已經算是她修養好了,也難怪她要合理懷疑,如果借風的故事中,那陣該死的風怎麼也不來的話,結果會是如何?

  她合理的推想,東風不來,那個故事中的主角內心所受到的煎熬,恐怕也就是她這樣子了吧?

  鬧成如此現況,高薇妮知道有人從中作梗。

  勸她放棄,也勸她回美國的閻冠府,其實就是害她這陣子一而再、再而三、怎麼也找不到人的幕後黑手。

  但她不怕!

  雖然閻冠府居中阻撓,幫忙布煙幕彈好掩飾官靖武的行蹤,確實是官靖武的超級好幫手,將她要得團團轉,可她也不是真那麼無助。

  再怎麼說,她也是有姊妹淘軍團跟神秘報馬仔線民!

  據隱藏來電顯示、不知何方人物的神秘線民來報,小武哥人正在日本,而且還很精確的說出飯店跟房號,以及他晚上幾點要去哪家高級料理亭赴約。

  原本她還不信,以為是誰家的小孩子在惡作劇。

  但她的姊妹淘婁顯恭,也就是閻冠府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娃娃卻在這時找到時機,私下對她透露官靖武人就在大阪的訊息。

  相吻合的飯店名讓她決定賭了。

  反正大不了就是白跑一趟,她也沒有什麼好損失的,為什麼不賭呢?

  所以她為愛走天涯的記錄再添一筆。

  放棄留在台灣發呆的她這會兒又來到了大阪,而且計程車一招,二話不說先往那料理亭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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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不是眼花,官靖武看見那個詐騙算命師了!

  也許今天的宴席上,他確實是多喝了幾杯,但剛剛從門前經過的……不就是之前在街上遇見的詐騙算命師嗎?

  是蓄意?

  抑或真的只是機緣湊巧?

  就這麼剛好?在上菜的這一刻,包廂的和式門扉因為小姐的疏失而微啟,僅十來公分的間距,那人就經過,而且剛剛好就讓他看見?

  雖然僅是閃身而過的一眼,可是那墨色如夜的斗篷,那深沈華麗的綴飾花紋,還有那雙好像刻意停頓了下、看了他一眼、絕不會讓人錯認的紫瞳,官靖武能確定他絕沒認錯。

  「官桑,你要去哪裡?」

  沒理會身後籐田經理的疑問,官靖武嘴裡說了聲失陪,直覺的追了上去……

  實話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追上去?

  明明內心認定了那人是個行騙為生的江湖術士,不是嗎?

  可是在官靖武合理解釋自己的行為之前,他已經穿了鞋,追了出去。

  從隱閉的包廂出來,那墨黑如夜的衣袍一角就在前頭轉角消逝……並不是官靖武疑心病重,但他真覺得那人是故意要引他似的。

  因為每當他追了上去,就那麼剛剛好,只來得及讓他捕捉到那麼一眼,夜色般的墨色衣袍就在前方的轉角消逝。

  如此跟著七拐八繞的,官靖武竟追出了餐廳……

  人呢?

  雅致的和風造景門庭之前清幽空曠,除了幾位正準備離開的客人,還有門邊彎腰彎不停、準備送客人出門的媽媽桑,哪來異教徒打扮的人?

  也沒心情理會是不是唐突還是失禮,他越過這些人試著要看仔細,卻只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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