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雲,時間還早,待會我們去看夜景好不好?」斯文男人興高采烈的提議著。
藍掬雲眨了下眼,收回心神,櫻唇輕抿一朵迷人的笑靨,淡淡出聲。「我們分手吧。」
「什、什麼?!」斯文男人錯愕的愣住,不敢相信入耳的話。
「我們分手吧,我對你沒有感覺了。」
「怎麼……可能?妳在開玩笑吧,掬雲?」男人猶不能相信她竟會說出這樣決絕的話,驚訝的瞪著她。
「不,我是說真的,這段時間謝謝你,我過得很愉快,你是個好人,我相信你會遇到更好的女孩。」藍掬雲試著一整神色,希望能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嚴肅一些。
「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妳告訴我,我一定向妳道歉。」瞭解到她不是在說笑後,斯文男人慌張的開口。
「你沒做錯什麼,原因就如我剛才所說的,我對你沒感覺了。」語氣雲淡風輕的,宛若只是在跟朋友閒聊而已,眸光一瞥,不經意的覷見前方投來一道目光,她微訝的發現竟然又是他──殷琰,他正坐在他們斜前方的位置。
呵,真巧,最近兩次分手都被他看到了。不過,他應該不會記得她吧,畢竟上次只是匆匆一瞥而已,他是個大忙人,不會有閒情逸致記得這種小事的。
但為何他的眼神看起來似乎認得她的樣子,眸光裡漾著幾許興味的笑意。
「我們才交往一個半月,妳就說沒感覺了,會不會太、太快了點?」男人不可思議的睨瞪她,不願相信自己的保鮮度竟然僅有一個半月的期限。
看出對方的沮喪和挫敗,藍掬雲試著柔聲道:「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很容易對人厭倦,如果讓你覺得受傷的話,我很抱歉,這餐我請客,下次你一定會遇到更適合你的女孩。」短短一兩個月醞釀不出多深厚的感情,此刻分手就算會覺得難受,也不至於真的會有多深刻的傷心,所以她每個交往的對象最多都不超過兩個月。
兩個月一到,她一定會和對方分手。
唯有先說出分手的要求,這樣一來才不會被對方遺棄。
她絕對不要……再被遺棄了。
她優雅的起身,離開對面仍呆若木雞尚未消化這突來分手消息的男人。
路過殷琰的座位,他揚眉對她報以一笑。
他認出她了。藍掬雲由他玩味的目光中了悟這件事。但無妨,她和他壓根不會有任何交集,他們唯一的關係是她在戰龍集團裡工作,而戰龍集團的總裁恰恰好是他。
不過高高在上的他不會知道他公司裡有她這個小小小小的員工。
藍掬雲提醒自己,下次分手要記得不要再約在這家餐廳了,雖然這家餐廳的料理真的很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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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確實美麗,但尚稱不上絕色,在殷琰眾多貌美如花的女友中,藍掬雲只能算得上是中等之姿罷了,但殷琰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對她的印象卻十分深刻,深刻到事隔兩個月再見到她,竟然還記得她。
從方才和女伴一進來,他就發現到她了,所以才挑了一個接近她的位置坐下,不自覺的拉長了耳朵,訝異的發現她竟又在跟男人談分手的事,原因甚至一模一樣,只是……沒感覺了。
她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為何她可以用那種漫不經心的散漫表情來跟男人提分手?她的口氣和神情就好像在跟別人閒聊些不太重要的閒話似的,也難怪上次那個男人要那麼震怒,而眼前的這個男人要一臉挫敗沮喪,彷彿還不敢相信自己已經被甩了。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人家說話嘛?」嬌嗔的聲音打斷了殷琰的思緒,他懶洋洋的睨向女伴。
銳利的鷹眸注視著眼前的女人,她比起適才離開的那名女子要更艷麗上幾分,但是他的心思卻不由自主的縈繞在方纔那女子的身上,眸一瞇,他突然對眼前的女人感到厭煩起來,冷不防的站起身。
「你要去洗手間嗎?」女人問,發覺他的神色不太對勁,她有些緊張起來。
「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可是我們才剛來沒多久呀。」女人詫訝的問。
「妳慢慢吃吧,我沒胃口了。」不在乎女伴難看的臉色,殷琰邁開修長的腿旋身離開。
他從來都稱不上是個體貼的好情人,素來都只以自己的感覺為考量,既然沒胃口吃飯了,他自然也不會勉強自己留下,至於女伴要走或要留,就隨她了,畢竟腳長在她身上。
來到餐廳外時,殷琰卻下意識的抬眸梭看左右,沒發現到想要找尋的目標時,一抹失望浮現他的俊顏。
猛地發現自己竟然在找那女人,他濃眉忽地一攏,繼而滿不在乎的扯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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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掬雲以為自己和殷琰除了同在一家公司之外不會有任何的牽連,然而事隔半個月,她便發現,世事難料。
事情要從她的好友艾寶翔說起。
艾寶翔養了一條白色的秋田犬,她不討厭狗,可是也談不上特別喜歡,這樣的她自然不可能養狗,然而看著牽在手裡的白色秋田犬,她不由得歎了口氣。
自從前年開始,這已經是她不知第N次幫艾寶翔蹓狗了,蹓到附近的鄰居都以為這只叫做阿沙布魯的狗是她養的,恐怕連阿沙布魯都忍不住要懷疑牠的飼主有可能換人當當看了吧。
牠的力氣很大,每次牽牠散步幾乎都被牠拖著走,因此累得她都要使出全身力氣,才能拉住牠狂奔的腳步。
「好了,今天已經出來半個小時,該回去了。」收攏繩索打算朝住家的方向走去,阿沙布魯忽然高聲吠了兩聲,興奮的朝左前方奔去。
「阿沙布魯,你要做什麼?我說回去了。」藍掬雲急忙的想拉住站起來比她還高的狗兒,可是她的力氣壓根比不上興奮中的大狗,被牠硬生生的拖了過去。
「汪汪汪汪汪……」阿沙布魯熱烈的朝一隻背部有著淡金色蓬鬆短毛,腹部與四肢則是白色短毛,有著一雙瑩亮藍眸的哈士奇犬衝了過去,目標對準了人家的小屁屁,熱情的嗅聞著那讓人害羞的地方。
那只被騷擾的哈士奇犬一臉忿忿的露齒低狺。「嗚汪汪汪……」牠有著白色短毛的臉看起來凶凶的一臉不爽。
「阿沙布魯,不要這樣,回來。」看出那只哈士奇的不悅,藍掬雲試著拉住興高采烈的大狗。
奈何阿沙布魯仍執意的追著哈士奇犬的屁股後頭跑,無視於同類生物所流露出來的忿怒之意。
「汪汪汪汪汪……」無禮的笨狗,叫你滾你聽到沒有!那只哈士奇犬的吠聲中充滿了不耐煩的慍意。
「汪汪……」秋田犬興致高昂的回應了兩聲,仍跟纏在牠的屁股後。
「嗚汪汪……」再不走小心我扁你!哈士奇犬叫得更加凶狠。
望著兩隻狗兒,一隻低狺的表露惱意,一隻熱情洋溢的頻頻示好,藍掬雲看得有趣,不禁莞爾一笑。
「阿沙布魯過來,人家很不高興,你別再追著人家屁股跑了。」
但她說她的,亢奮中的大狗絲毫不鳥她,一味的追在哈士奇屁屁後嗅聞著。
兩條狗兒追逐一陣,拿那條追著牠小屁屁跑的秋田犬沒轍,彷彿牠的屁屁多香似的,緊纏不休,哈士奇犬最後索性把目光忿忿的投向藍掬雲抗議。
「汪汪汪汪……」這只笨狗是妳養的嗎?還不快把牠拉開。
「不是我養的,牠是我朋友……」甫說至一半,藍掬雲眸兒半瞇的瞅住哈士奇犬,訝異的呆了幾秒。
呃,牠在跟她說話嗎?
就在阿沙布魯又湊近牠可愛的小屁屁猛嗅個不停後,哈士奇犬水藍色的眼睛燃起怒火,凶巴巴的仰高臉,發出激忿的吠聲。
「汪汪汪汪……」我不管是不是,妳還不快把牠拉開,再敢追著本少爺的屁股跑,哼,休怪本少爺對牠不客氣了。牠兇惡的撂下狠話。
「呃?」聽懂眼前這只哈士奇犬的話,藍掬雲又是一愕,怔怔的端詳著牠,懷疑適才真的是牠在對她說話嗎?抑或是有人在惡作劇。
哈士奇犬也愣住了,隨即興奮的吠了起來。「汪汪汪……」咦,妳聽得懂我說的話嗎?霎時一改怒態,尾巴狂搖了起來。
「我,呃……」有些不敢置信的瞪著眼前的狗兒,藍掬雲抿了抿唇,「剛才的話真的是你說的?」
「汪汪汪汪汪……」就是我,興匆匆的吠了幾聲,屁股後頭傳來的騷動令牠回頭氣忿的狂吠,「汪汪汪汪汪……」可惡,妳還不快點拉開這只無禮的蠢狗,牠到底想對本少爺的屁股做什麼?
從她竟然能聽得懂這隻狗兒說的話的震驚中回神,在看清哈士奇犬的性別後,藍掬雲喃喃的自語。「奇怪,阿沙布魯一向只對母狗有這種興趣,你是公的,牠怎麼會也這麼做?」她試圖收攏繩子,可惜沒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