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昊然還是沒有出聲,甘爾旋不死心的繼續再自我推銷,「我是真心想幫你,我這個人最見不得有情人無法成為眷屬。請你相信我,只要你說出你的困難,我一定能想到辦法替你解決。」
溫昊然似乎被他打動了,良久,終於啟口,「沒有用的,亞竹只把我當成弟弟。」
「難道你沒有跟她說過,你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的事?」甘爾旋問。
「我提過了,但對她而言,我只能是弟弟。」
他突然叫了出來,「啊,我想起來了,她好像有個男朋友對不對?」
屈嵐初拋出一句話,「她對那個男人並沒有感情。」
甘爾旋有點意外的回頭看她。「沒有,你確定?」
「我確定。」她毫不猶豫頷首。
「你說亞竹不愛狄毓捷?」溫昊然吃驚的看向屈嵐初。
她又點了點頭,「沒錯,這是我昨天親耳聽到的。」她將昨天聽到的話大略的告訴他。
聽完屈嵐初轉述兩人的對話,彷彿替他注入一劑強心針,瞬間讓溫昊然活了起來,他琥珀色的眸裡再度漾起光采。「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甘爾旋笑呵呵的,「既然我親愛的特助都開了金口,這件事就毫無疑問了,走吧,我們現在就到溫家去,讓你們兩人來個感人肺腑的大團圓。」
「可是……」溫昊然還有些踟躕,雖然屈嵐初的話鼓舞了他,然而他還是無法完全置信溫亞竹真的愛他。
「你還可是什麼?走走走,回去見亞竹了。」只要這件事成功了,他就欠下他一個大人情,呵呵呵,他該怎麼向他討這個人情呢?思,乾脆要求亞竹再留在亞文大學多教一年書好了。
不讓溫昊然再猶疑,甘爾旋熱心的拉住他的手臂,拖他上車,不過,這傢伙的身上還真是……很臭!
一身的酒氣,到底幾天沒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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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竹,昊然說想一個人冷靜一下,要你不要擔心他,還有,他交代我把他名下的股票全部過戶到你名下,他說公司已經穩定下來,這些本來就都是你的,現在也該全部還給你了。」
溫亞竹握緊話筒,急得哽咽了。「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在哪裡?你叫他回來,我沒有怪他,叫他快點回來。」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不久前,他突然打電話給我,要我轉達你這些話。」墨笑語氣頓了下,關切的問:「亞竹,你跟昊然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在電話裡,昊然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好像很疲憊似的,一打過來,就叫他不要說話,只聽他說就好,待他一說完,電話便斷了線。
「他離開六天了,我都連絡不到他,」溫亞竹紅了眼眶,強忍著不讓眼淚滑下來,「墨大哥,如果你知道昊然在哪裡,請務必要告訴我,還有股票的事先不要過戶,等他回來再說。」
聽得出電話彼端的她似乎在哭,墨笑安慰的說:「好,我知道了,一有他的消息我就打電話給你。亞竹,你自己也要多保重,用不著太擔心他,那小子不會有事的,過幾天他一定會回去,他放不下你的。」知道兩人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事,但當事人不肯說,他也不方便過問。
掛斷電話,溫亞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聲。
沈姨輕輕的摟著她安撫,「小姐,不要擔心,我相信少爺很快就會回來的。」
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但她很清楚,少爺絕不會放下小姐不管。
「沈姨,你不知道,這次也許不一樣,昊然他、他……」她泣道。「沈姨,我好怕,好怕昊然就這樣一走了之,再也不回來了。」
「不會的,少爺放不下小姐的。」
「可是他為什麼叫墨大哥把他所有的股份全過戶到我名下,這是不是表示他不想再回來了?」
「少爺真的這麼說?」沈姨吃了一驚。
「嗯。」一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他,溫亞竹的心亂成一團,泣不成聲。「我什麼都不想要,只要昊然回來就好。」
就算是亂倫,就算是禁忌,那又怎麼樣呢?她什麼都無所謂了,只要他再回到她身邊。
沈姨找不到話來安撫她悲傷的情緒,只能任她依偎在自己的懷裡流淚。
大門忽然被打開,沈姨望過去,吃驚的叫喚,「少爺!」
聞聲,溫亞竹倏然抬起頭,抹掉眼淚,見到駐足門口那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她飛奔過去,來到他面前,揚起手,揚了他一記耳光。
那響脆的一聲迴盪在屋裡,令沈姨和杵在溫昊然身後的甘爾旋與屈嵐初全都吃了一驚。
溫昊然神色一黯,她果然是不能原諒他,他沙啞的徐徐開口,「亞竹,你打吧,我讓你打到氣消為止。」
「你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我打你,不是因為我怪你對我做了那件事,而是你怎麼可以這樣丟下我不管一走了之?你知道一直找不到你,我這幾天都快急死了嗎?」淚水又浮上眼眶,溫亞竹哽咽的抱緊他。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溫昊然動容的將她擁進懷裡。「我怕你生氣,怕你會恨我,那是我不能忍受的事,所以我才不敢出現在你面前。」
「傻瓜,你這個大傻瓜!我不想再找回過去的記憶了,我們回洛杉磯吧,像以前一樣快樂的一起生活。你每天早上起來時,會來我房裡親親我、抱抱我,然後跟我一起吃早餐:傍晚的時候,等你下班回來,我們一起看夕陽,愉快的吃著晚餐……」
想起這五年來的生活,幸福得宛如在天堂一樣,她卻不知珍惜,輕易的離開那樣的樂園,她懊悔得淚流滿面。
「你不愛當我的弟弟就不要當,只要你開心就好,就算是禁忌、就算是亂倫,那又怎麼樣,我只想永遠跟你在一起,再也不要分開了。」思念的滋味太苦,她再也不想品嚐了。
傾聽著她這番話,溫昊然先是一愕,接著狂喜,捧著她的臉柔聲說:「亞竹,我們並不是親姊弟,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
她疑惑的出聲,「你不知道嗎?我是爸爸的私生女,所以我們是……」
他截住她的話,「你是爸爸的女兒,但我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所以我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
啊?!「你不是?怎麼會?」
溫昊然連忙解釋,「當年媽媽發現爸爸有了外遇,為了報復爸爸,她也另外找了個男人,結果意外的懷了我。在我十八歲那年,那個男人得了重病快死了,於是媽媽便帶我去見他最後一面,我才得知這件事。」
他從小就知道亞竹是溫家的養女,從他懂事起,他便明白自己喜歡著她,原本他打算在十八歲時向亞竹告白的,之後知道了這件事,當時母親嚴辭交代他不准向任何人洩露這件事,他也知道輕重,一旦這件事被父親發現,父母之間一定會為此而決裂,因此他只好隱忍了下來,一直沒向她吐露心意。
豈知她後來竟遇上了狄毓捷,並和他相戀,看著他們親密的出雙入對,他幾乎快瘋了,最後才會在強烈的護意下,藉著酒意,強行侵犯了她。
「什麼,真的嗎?!」溫亞竹震驚的問。
「真的,我不是你弟弟。」深深凝視著她,他啞著嗓乞求,「嫁給我,亞竹!」
她噙著帶淚的笑,徐徐頷首,「嗯,我們回洛杉磯吧。」
在這感人的一刻,忽然有人出聲反對,「不可以,你跟學校還有……」
不讓他說完,屈嵐初拉著甘爾旋往外走。
「我們該告辭了。」
「你在幹什麼?我的話還沒說完,給我放手。」話才說到一半就被強行拖走,他不滿的瞪著她。
「不放,你識相一點,別杵在那裡破壞人家的好事。」她冷冷出聲拖著他來到車邊。
瞄著她拉著他的手,他忽然邪魅一笑的揚揚眉,曖昧的出聲,「親愛的嵐嵐,你,已經這麼迫不及待了嗎?」
迫不及待?「什麼意思?」一時沒有察覺到他臉上那抹邪淫的笑容,屈嵐初不解的問。
「如果你等不及的話,我也不介意在車子裡,雖然沒有在床上那麼舒服,不過偶爾嘗嘗車震的滋味應該也不……」一隻無影腳踹向他胸口,在他白色的襯衫下留下一枚腳印。
「你幹什麼?」
她冷斥,「滿腦子淫穢的色胚!」坐上車,她發動車子,咻一聲揚長而去。
瞪著遠去的車屁股,他大叫,「屈嵐初,你給我回來!」她開走的可是他的車耶,這女人愈來愈不怕他了。
果然是人善被人欺,看他把她寵得都爬到他頭上了。
揮去胸口那枚鞋印,甘爾旋兩手插在褲袋,唇角微勾起一抹笑痕,仰頭看著夜空,望見高掛天邊的一彎弦月,他低聲說道:「看來明天也會是一個好天氣。」
不過,他可不會讓溫亞竹就這樣回到洛杉磯,她至少得留在亞文大學教兩年的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