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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季潔

  杵在原地,烈竹逡首次感到手足無措的窘境。

  忽地,懷中的姑娘嚶嚀了聲,嚇得他險些就要放手,作出自己並非好色之徒、絕對無半點輕薄意味的發誓動作。

  「老哥,我好冷!」拚命偎向那溫暖的厚實胸膛,詠兒的身子縮得像小蝦米似地,輕輕打著哆嗦。

  「該死!」輕輕將懷中的姑娘安置在自己的炕鋪上,他只有硬著頭皮替她卸下身上的濕衣服。

  當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才發現她穿著件淺藕色的直扣衣裳,樣式十分簡單,上頭還繪著鬼畫符似的奇怪圖形。

  皺著眉,他費了些時間解開扣子,纖長的十指卻凝滯在最後一顆扣子上,百思不解。這姑娘究竟是何地人?

  在她身上並沒有姑娘家應有的抹胸遮掩春色,倒是多了兩個碗似的布緊緊托在胸前。

  那雪白粉嫩的肌膚在燭光煢煢的輝映下鋪上一層誘人的光澤,連那被布碗托高的渾圓酥胸也隨著主人急促的呼吸勾引著他的視線。

  下意識地,他的俊顏赧紅,下腹亦燃起一陣熟悉的燥熱,最後一顆扣子就這麼被他的手勁給應聲扯下。

  此刻他才發現這怪發姑娘有張與個性極不相符的姣好臉蛋。

  她的五官細緻而柔和,那兩道如柳葉般的秀眉更似天鵝海的蜿蜒湖水,擁有優美的弧線。

  強壓下心口的悸動,他正想繼續為她褪下衣物,詠兒卻因為身體忽冷忽熱,極不舒服地睜開了眼低喃:「我好渴……好熱……」

  當睜眼映入一張陌生的男性俊顏時,詠兒不解地蹙著眉問:「你是誰?」

  眼前的男子擁有一雙幽靜而深邃的清峻瞳眸,望著他,她竟有種整個人將被那懾人眼神吸附淹沒的錯覺。

  然而當她的身子一動,身上的襯衫便隨之敞開,僅著胸罩的雪白胸脯便堂而皇之地暴露在男子面前。

  詠兒一驚,倏然回過神,緊緊捉住自己的衣服嚷著:「你……你幹嘛脫我的衣服?!」

  「我……」握著扣子,烈竹逡百口莫辯地凝望著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這不要臉的傢伙!」

  詠兒憤然一拳飛去,雖抱病中但她力道卻不輕,在烈竹逡窘困發愣的同時,不偏不倚正中他那挺直的鼻樑。

  「姑娘……妳誤會了……」

  吃痛地承受這一拳,他想開口解釋,詠兒卻因為體力耗盡又再次暈了過去。摀著鼻頭,瞅著臥榻上粉頰嫣紅的姑娘,他一時間竟拿不定主意──

  老天!有誰能告訴他,他該不該繼續脫她的衣服?!

  第二章

  空氣裡瀰漫著濃濃的草藥味,詠兒不自覺地揮著手嚷道:「阿公、阿公,這個我知道哦!白前的葉似柳,根長,味甘,性微溫,無毒,功效為下氣降痰,主治咳嗽、肺病痰喘!」

  「呵──咱們家詠兒真是聰明啊!」

  阿公笑得合不攏嘴,臉上皺巴巴的皺紋把眼睛全蓋住了,看著他笑,詠兒也跟著笑得好開心。

  他的皺紋是智慧的累積,也因為阿公,她麻醉學課程的針灸麻醉理論才能拿到全系最高分啊!

  所以雖然鼻息間盤旋的全是濃濃的中藥味,但她還是感到好幸福!

  「柱子!草藥要煎過頭了……」皺了皺靈敏的小鼻頭,詠兒揮動著手,臉上漾著一抹可愛的笑容。

  那熟悉的藥草味,讓她以為自己仍處在阿公的中藥堂當中。

  下意識地蠕動著身子,那覆在她身上的棉被,已被她嬌小的身軀捲曲蹂躪成皺巴巴的鹹菜乾。「好溫暖哦!」

  暖暖被子中揉和著她未聞過的藥草香味,微張著濛濛秀瞳,詠兒發出滿足的低喃。「可惜床硬了點……」

  眼神在四周飄移著,倏地,她的臉色瞬間發白。這是哪裡?

  她掀起棉被慌張下床,卻發現自己身上穿著怪異的服裝,腰間則繫著條深藍色的綿布條。

  這是什麼衣服?什麼布料?麵粉袋嗎?這是阿嬤那個年代才有的產物,是哪個殺千刀的這麼無聊拿她當玩笑?!

  詠兒鐵青著臉,張開雙臂揮了揮那寬大的袖口,氣呼呼地走出這樸拙的寢房。

  才踩出門,一抹高大的藏青色身影映入她眼底,她還來不及反應,一隻雪白的大狼就以熱情奔放的姿態往她飛撲而去。

  「救──救人哦!」隨著那朝她而來的龐然大物,所有回憶在瞬間回籠。

  對了,她被實驗船上強大的磁波送到了九寨溝,莫名其妙遇上了眼前這頭大狼,然後是劇組那個有對深邃雙眸的冷漠男子……接下來發生什麼事了?

  一時間她還無法整理出頭緒,只知道雪白大狼對她有著莫名的好感。

  「嗚……我要被壓死了啦!」她嗚咽著,雙手雙腳以極不雅的姿態抗拒著大狼的接近,當牠想伸出粉紅大舌舔她時,她忍不住扯開殺雞般的尖叫:「啊!好……變態啊!你……你給我放尊重點,否則……我剪掉你的小雞雞讓你一輩子不能『狼道』……啊──」

  詠兒哪管得了牠懂不懂人話,掙扎中還不忘厲聲威脅著。

  一踏進門,烈竹逡便看到一顆小紅頭被淹沒在一片雪白中,縱使身處劣勢,那徹亮的嗓門卻以十足的魄力與當歸的熱情相抗衡。

  「當歸!」烈竹逡啼笑皆非地看著熱情過度的當歸,出聲解救了詠兒。

  「噢嗚!」委屈地嗚咽著,當歸失望地蹭在詠兒身旁,卻壓根沒離開的打算。

  撐起身子,詠兒撥了撥凌亂的短髮,對當歸扮著鬼臉道:「大色狼!」

  杵在原地的烈竹逡趕緊別開視線,心虛的低喃著:「我……不是。」

  「什麼?」那低沉醇厚的嗓音落入耳,詠兒轉首瞥向他窘困的模樣,像想起什麼似地大喊:「厚!你!就是你脫我衣服的對不對?!」

  迎向他的眼,詠兒認出了鑲嵌在那俊美臉龐上的清峻眼眸,愕然開口。

  「是。」烈竹逡在那流轉著晶燦光彩的靈活雙眸注視下坦承道。

  「我身上衣服也是你換的?」

  「是。」

  凝著那張泫然欲泣的小臉蛋,他冷漠的心頭竟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愧疚所淹沒。他早該知道姑娘家的清白有多重要。「妳受了風寒,衣服濕了若不換下,會加重病情。」

  「除此之外,你……什麼都沒做嗎?」

  「還扯下姑娘一顆扣子。」

  暗歎了一口氣,他像個做錯事被責罰的孩子,乖乖地杵在她面前解釋著。

  他的語氣有些無奈,卻不可思議地讓她完全信服。

  撇開性情冷淡外,由他身上謙直內斂的氣質看來,他應該不會說謊才是。

  凝著男子澈亮的眼,詠兒決定相信他對自己並沒做出其他逾越的行為。

  「我會替姑娘縫補上。」

  呦!看不出來還會針線活呢!

  詠兒有些詫異,還來不及開口就被空氣裡瀰漫的氣味給擾了思緒。

  男子似乎也聞到那股怪味,疾步往另一側奔去。

  「哪有人像你這麼煎藥的?」

  跟在他身後,詠兒不可思議地看著周旁的擺設,雅致的秀眉不自覺地打了個結。

  我的老天爺啊!這究竟是什麼荒蕪的地區,竟然連廚房都簡陋到讓她不可思議!別說瓦斯爐了,瞧瞧那爐灶旁還堆著捆成束的乾柴,難不成這裡還過著以柴生火的苦日子嗎?

  這還是其次,更教她咋舌的是連男子身上的裝扮也十分簡樸。那一襲藏青色布衣就不用說了,及腰的長髮只簡單地用布條繫在腦後,除此之外在他的身上並無其他任何裝飾。

  忘了計較重重疑點,她開始對他產生了興趣。

  「喂!你的角色是不是很清寒啊?!」

  難得的是如此簡單的裝扮,在他身上竟能襯出那清逸絕塵的不凡氣息。

  濃眉挺鼻、俊逸非凡,望著他,詠兒都忍不住要讚歎他與生俱來的好模樣。

  「不過我想能吃這行飯,應該也不簡單吧?!」支著下顎,她的眸光毫不避諱地跟著他頎長的身影打轉。

  似乎是習慣了他的冷淡,詠兒百般無聊地拿著草桿在地上畫著圈圈,一張小嘴不得閒地繼續著她那得不到回答的自言自語。

  烈竹逡不是感覺不到她的注視,只是不明白,為何自己對她過分的坦率無法產生厭惡。

  他分神凝視著那顆小紅頭,終於忍不住蹙了蹙眉。「妳不累嗎?」

  病了幾天,就算高燒已退,理應也該是提不起勁的慵懶模樣,怎麼她就給他一種精力充沛的錯覺呢?

  微側著頭,轉了轉黑溜溜的眸子,詠兒這才煞有介事地強調道:「我的精神好得很,身強體壯,一點小感冒是打不倒我的啦!」

  語落,她自豪地漾開陽光般的笑臉。

  朝著她揚了揚眉,他不發一語地將乾涸的藥處理完後,往曬草藥的後院走去。

  這……朝她揚揚眉頭是什麼意思?在他冷峻的臉部線條裡,詠兒壓根讀不出她所要的答案。

  跟他走出廚房,詠兒看著他熟稔地理著大竹篩上的藥草,沒頭沒腦地問:「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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