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的相處模式永遠是那麼低層次。
終於,充滿暴戾氣息的寒假過了。
由於蘭月洛已被網羅進美國太空總署工作,必須返回美國,蘭日初按照往例要去送機。而為了親眼目睹好事破壞者離開,莫危親自開車送兩人去機場。
想到弟弟要長留美國,蘭日初不禁有點心酸。
「姊,妳別擔心,我以後會常回來看妳,妳別難過了。」
「教授那時有說你可能會留在美國工作,沒想到竟是真的。」
「沒辦法,NASA裡面有一堆學長姊,光人情就難纏得要命。」一個個見到他這明明沒小几屆的「小」學弟都巴著不放,他就這樣被騙進去了。
「可是,我以為你會比較想進學術研究機構,類似我們中研院之類的,怎麼想都想不到你會進太空總署。」
「這種事誰也料不準,誰猜得到妳那時亂釣男人都可以釣中莫危這尾大色魚。」
蘭月洛的話換來莫危的冷眼相瞪。
怎樣?眼睛大啊?
他立刻瞪了回去。
「你們兩個,夠了。」
「反正就是這樣,等我在那裡找到房子安頓好再給妳地址,到時記得多寄點乾糧過來,我不想天天吃微波食品度日。」
在美國待了三年,為了回報寄宿家庭,蘭月洛練得最好的就是廚藝。雖然和姊姊相比不算什麼,但至少已經比那些老外煮的要好吃幾百倍。
每次他開伙,就會有一群蝗蟲主動到他家覓食。
「好,沒問題。」她決定每月寄上一大箱。
等送走月洛,再回到家已是深夜。
「今天還要嗎?」她詢問最近幾天被嚴重干擾房事的男人。
他看起來似乎有很多點慾求不滿。
「妳明天第一節有課嗎?」
「好像沒有,我明天的課都在下午。」所以今天去送機正合她意。
「很好,那麼來吧!」莫危先上了床,大掌拍拍身旁的床面。
「飽暖思淫慾,早知道今天就不煮那頓餞別宴。」她嘟囔歸嘟囔,還是依言爬上主臥室那張承載了無數個荒唐夜的席夢思大床。
「妳不煮我照樣會要妳的。」他準備將這幾天累積的份量一次宣洩掉,她一進入自己勢力範圍,就將她推倒撲上去。
「喂!太快了啦!」她一陣拍打抗議。
「寶貝,我等不及了。」終於又能在無人騷擾的情況下嘗到這股甜蜜好滋味,不肯花時間等她適應。
「你等不及我就一定來得及喔?」她略感不適而皺緊嬌眉。
莫危草草結束第一回合,卻不急著進行第二回台。
他耐心的喚醒她身體的歡娛感受,她的皺眉讓他深感自己真的太急躁了。
在他技巧純熟的愛撫下,蘭日初緊皺的眉頭逐漸輕緩。
無數個夜、無數個清晨在這張床上度過,她在光陰荏苒間慢慢習慣了他的體溫、習慣了他的懷抱、習慣了他的重量。
他們是比親人更親的外人、比密友更密的室友。他們從不是對戀人,卻有比戀人更多的相偎時刻、更多的長夜激情。
「這下可以了吧?」感到自己埋在她柔軟內的堅挺再次復甦,他嘗試地動了一下腰。
「喔……輕點……」她充滿誘惑的鶯啼繃斷了他的自律神經。
日初的聲音、日初的身體,他嘗了三年還嘗不膩。
低吼一聲,他再次於她身上展開掠奪。
宣洩夠了,莫危翻身讓她躺在自己身上,被汗濡濕的秀髮披垂在他胸膛,他喜歡以這種距離看她。
靜靜躺在他胸上喘息,虛脫無力的她,別具一番美意。
「我討厭妳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伸出手指撩起她一撮發,莫危想起今天,不,午夜已過,所以是昨天送機的情形。
那種離情依依讓他火氣很大。
「他是我弟。」她疲憊得連眼都睜不開。
今天的莫危太熱情了,狂野得讓她好幾次昏了又醒、醒了又昏。
「我懷疑他有戀姊情結。」
「你想太多了,他一歲喪母、三歲喪父,又要面對那樣的繼母,對我比較依賴很正常的,畢竟長姊如母嘛。」她不喜歡聽見有人說月洛的壞話。
月洛是她的寶貝,誰都不可以詆毀他。
「他都那麼大了,更遑論那嚇死人的高智商,別誆我說他現在還是那種賴在妳身邊等著喝奶的小孩。」美國太空總署可不是什麼小公司,憑蘭月洛那顆金頭腦,很難不撈個首席工程師做做。
「你可不可以別對他那麼有敵意?月洛好不容易才回來一次。」但光一次就夠她受了,這兩人非常明顯的不對盤。
外頭客廳已經全面更新,月洛初來乍到那日的凌亂早已不復見。
不過難保月洛若多回來幾次,這房子會被整間拆掉。
「我倒希望他永遠別回來,他一回來就想將妳從我身邊搶走。」一直對日初耳提面命五年期滿就要將自己踢到天邊、老死不相往來。
「我有簽合約,走不了的。」
「合約也是會有到期的一天,更何況五年是段不短的時間,等妳出社會工作也會認識許多不同的男人,那時妳就不會這樣想。」蘭月洛抓住的就是這一點,不斷鼓勵她多認識別的男人,反正合約上沒規定不可以精神出軌,她有得是機會談柏拉圖式戀愛,等合約期滿再進行實體操作部分,「也說不定到時我的胃口變了,時間未滿便不再需要妳,提前解約也說不定。」
「你會嗎?」蘭日初勉強睜開眼,直直望進莫危的黑瞳。
莫危未婚,也沒有論及嫁娶的對象。他不愛拈花惹草,找女人純粹是發洩,但那也只針對她一人。
若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她從不懷疑自己若曝光,會成為多少名媛淑女眼中的大鋼釘、腦中的假想敵。
「那不重要。」
「反正現在我是你的唯一就好了,我可不想染上什麼怪病。」她翻下他的胸膛,在他身側找了個好位子窩好。
他拉起被擠到一旁的羽絨被將兩人蓋好。
「妳可真沒雄心壯志。」家裡有機會和他在一起的不積極,外頭那些沒機會的個個可都躍躍欲試。
「我幹麼要有雄心壯志?吃不到的最好,那些女人一定不知道你是頭無敵勇猛的野獸,日日發情、夜夜急著活動筋骨,誰嫁給你誰倒楣,不到中年保證被搾乾變成黃臉婆,關在家裡不敢出門。」這是她綜合他們相處三年時光後唯一的感想。
「妳真瞧得起我。」
「那當然,我是第一手使用者,最清楚貨品狀況。」噢!好睏。她明天就算是下午上課也一定會睡著。「不聊了,我要睡了……」
「明天的早餐別忘記了。」他的胃口三年內被她養刁了,除非是聘請國外大廚的高級餐館,否則他現在很少吃外邊賣的餐膳。
「誰……理……你……」她快睡著了。
「起不來我可以代勞。」用最「親密」的方式喚她起床。
「……」她睡著了。
莫危關掉床頭燈,在蘭日初規律呼吸聲的伴奏下,也跟著闔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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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又火辣的日子又過了一年。
這年六月,鳳凰花開、驪歌高唱時分,以前幾名成績光榮自大學畢業,蘭日初轉入職場,在一間規模不算小的私人企業上班。
五年過去,她為莫危暖床的事除了帶合約來給自己簽的呂律師知情外,還有曲碩修和向懷遠兩人知道。而身為當事者的兩人都非常明白,這種關係曝光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
蘭日初是個美女,美女在商場上通常不吃香,大多數焦點都會擺在外貌上而忽略能力,升了官也會傳出一些不甚好聽的流言。
所以莫危放她自己出去找工作,沒有動用關係替她安插職位。
就在她習慣了職場,也習慣了和莫危一樣加班晚回家時,分別的那一天悄悄地到了。
考慮了很久,被局限在這豪華住家裡五年的蘭日初,決定還自己一片天空,放自己單飛。她打算搬出去,讓這裡的所有都成為回憶。
「敬我們合作愉快。」舉起酒杯,莫危和她相敬對飲。
為了這一天,莫危特別推開晚上的應酬,陪她在自家開的法國餐廳包廂享用一頓屬於兩人的燭光晚餐,算是慶祝五年裡兩人合作愉快。
「莫危,我必須謝謝你當年的慷慨,畢竟月洛最後並沒有回報你什麼,我覺得實在有點過意不去。」月洛進入太空總署一年,成績斐然,但他所從事的工作明顯和莫危的集團事業搭不上邊,她自認這是莫危這輩子做過最壞的投資。
月洛唯一回報給莫危的,就是讓他重新佈置一次客廳。
「不必,妳的回報可讓我非常滿意。」
她聽了差點將剛入口的酒噴出來。「什麼跟什麼嘛……」
「都做過那麼多次了,還害羞什麼?」
「公共場合,說話請節制點。」雖不是黃花大閨女了,可被人說得這麼露骨總要矜持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