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你何時變得這麼聽話?」怕他摔倒,她只能暫時繼續充當他的支柱,不忘說完之前被打斷的話,「你不適合跳爵士舞,還是別學吧。」
「誰說,我跳給你看。」
話落,他攬過她,握住她玉手,帶著她輕柔滑開步伐,翩然起舞。
「拜託!這個是華爾滋。」黎蓓蓓不知該氣還是該笑,這項國際標準舞和代表活潑與喧鬧的爵士舞是截然不同的舞蹈,就只有他有辦法將它們混為一跳。
「至少這表示我有舞蹈細胞,你要好好調教我這匹後勢看好的爵士黑馬。」
「一匹可能腰斷、腳殘的黑馬?」停住被他旋轉圈圈的身子,她不敢恭維的望進他氣定神閒的雙眸裡。柔軟度和平衡力皆不及格的人,哪來如此磊然的自信。
他像上輩子沒笑夠一樣,又發出醇厚悅耳的笑聲,「如果是那樣,我只好以身相許的賴上你。」強而有力的臂膀唱作俱佳的將她攬近一些,「到時候你要對我負責,因為我那麼賣力學舞都是為了你。」
「愈說愈不像話,你這個人真的是——唉!」嗔念的語句忽轉為一聲無奈的喟歎,她有些無力的抵首他胸前,「好累。」
說笑的俊顏頓斂,他輕拂她的背,關心低問:「這幾天太累,沒睡好?」
不知是他輕拍的大掌帶來溫暖的舒服感,抑或他身上的氣息令人感到安心,黎蓓蓓就這樣輕闔雙眼,一動也不想動的靠著他。「還不都是你,要跟你這個我說一句你回好幾句的難纏學生應對,必須耗費雙倍的精神和心力,上你一堂課比跳整節爵士舞還累。」
他釋懷而笑,徐柔滑撫她如緞長髮,「習慣就好,到時你就能應付自如了。」
聽聽,標準的上官式應答,可她委實提不起勁再和他計較,昨晚她又夢見他搶走她的CD、跟她搶點心吃,和他在夢裡吵嚷好一陣,睡得不是很好……
「蓓蓓?」懷裡的身子突地住下滑動,他稍微摟緊些。
只見她小瞼往他胸口蠕動了下,囈語般低喃,「我有點睏,讓我瞇一下……」
溫柔的勾揚嘴角,上官樊低望她酣甜睡顏,眸底映著不容錯認的憐惜,她白天要教舞,晚上還要當DJ,夠她累了。
輕輕柔柔的抱起她靠牆席地而坐,他小心翼翼的讓她枕靠他的肩頭,睡得安穩舒適些,就讓她好好休息會,晚點再叫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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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想找塊豆腐撞喔!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啊?
「美女,說實話,你真的沒跟超級俊男發生什麼事?」
聞言,黎蓓蓓直瞠大眼,瞪向從一進電梯就不斷在已經心煩得可以的她耳邊聒噪的好友,「你要我說幾次,沒有!」
先前在辦公室她已回答於琪N遍相同的答案,而要回家的這時候她仍窮追猛問,幸好電梯裡只有她們兩個,不然被逼問如此曖昧的問題,她的臉往哪兒擱。
「可是你竟然在舞蹈教室睡著,還是上宮樊臨走時叫我晚點再叫醒你,說你累壞了,讓你多睡會、不談你身上蓋著他的大衣,光他那句『你累壞了』,就相當有令人想歪的空間。」並非她愛八卦,蓓蓓認真教學的態度在她之上,遲到都不可能,何況是於課堂上睡覺這令人跌破眼鏡的事,更別提是只有她跟個無敵霹靂美型男獨處的情況下!再說上官樊通知她叫醒她的神情與語氣均溫柔到不行,她心生遐想有理。
「我說過這幾天我沒睡好,偷空瞇眼休息了下,哪曉得會睡著,而他也沒叫醒我。」她無辜的向她舉高始終挽掛自己手腕上,想也沒想便一併帶下樓的外套,「大衣是他自個拿給我蓋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直到現在她仍想不明白,她怎會那樣安心的靠在上宮樊懷裡睡著,她專業舞蹈老師的一世英名很可能就這麼毀了,於琪還要調侃她。
「那你睡著時他有沒有對你怎樣?」於琪賊兮兮的將臉湊近她問。
「於琪!」
「瞭解,不說就是了,反正就算上官樊有對你怎樣,睡得不省人事的你也不知道,對吧!」
好友大剌剌的實話直窘得她僅能漲紅臉,再次大喊她的名字抗議。她確實睡得連上官樊何時離開都渾然未覺,也不曉得他有無趁她熟睡時輕薄她。
但他會如此趁人之危嗎?直至來到尋開心女狼PUB的此刻,黎蓓蓓猶思索著這個問題。
她明瞭自己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問題是,那個從兩人認識第一天便痞痞的說抱著她的感覺很好,爾後也常動手攬她的男人,是君子嗎?
PUB裡正迴盪著惠妮休斯頓震撼力十足的舞曲,黎蓓蓓恍若末聞,雙眸注視著教她擱置椅背上那件上官樊為她披蓋的黑色長大衣,思緒裡繞想的依然是他、來這裡前她撥過他留於報名表的手機電話給他,想還他外套,並問他週末哪天有空上第二堂課,她好回覆簡賓幫他旗下歌手錄製唱片的確切時間,未料他手機沒人接,她只好改傳簡訊請他回電話,但到現在仍無他的回音。
這個她不想見他時猛蹦現她眼前,等她有事卻聯絡不到他的男人,跑到哪裡孵蛋啦?
「嗨,讓你久等了,大美人。」彷彿回應她心裡的抱怨,熟悉的男性嗓音冷不防飄入她耳裡。
「上官樊?!」她驚訝的由旋轉椅上跳起來,這人怎總是無聲無息的出現。
上官樊好笑的走近她,「幹麼這樣吃驚,我又沒多個鼻子、少只耳朵。」
「誰教你又像鬼魅一樣突然冒出來,還有,誰在等你啊!」什麼讓她久等了。
「你傳簡訊說有事找我不是?」
「我是請你回電,沒要你專程過來。」
「有事當面談才清楚,我也才能毫無阻礙的看你。」手指輕輕一掀,他第二次摘掉她的棒球帽,拯救被她束縛在帽內的柔亮長髮。
黎蓓蓓被他那句不知啥意思的「我也才能毫無阻礙的看你」惹得心頭一跳,沒空質問他不正經的語句與擅自取下她棒球帽的放肆舉動,她匆匆走向播音處,只因這回在他提點前,她已發現播放中的舞曲即將結束。
她選了張菲爾·雷歐斯的爵士專輯,在那乾淨低柔的歌聲輕逸而出後,才轉回身走向他。
聽見入耳的歌聲,雙手抱胸、姿態優雅倚坐桌沿的上官樊,饒富興味的挑高半邊眉,「你的菲爾·雷歐斯?」
她微蹙柳眉,「你忘了我曾告訴你,別在我面前提他?那會讓我想起你害我買不到他的最新專輯,直想揍人。」儘管心裡詫異他繼上次準確無誤的說出她所選放的歌曲,這次又一聽即知她選的是菲爾的歌,但她所言屬實,她猶仍介意她因他而賭輸唱片一事。
「你揍人的樣子一定很可愛。」他笑得好俊灑。
天哪,她是不是該現在就給這個毫無危機意識的傢伙一拳,讓他徹底見識她究竟有多可愛?無奈她終究只能狠瞪就是有本事激得她情緒起伏的他,一如她沒拿回被他放置桌上的棒球帽,因為她敢打包票,她若戴上,他肯定會再次脫下它,白天他不就不讓她用髮簪綰髮。
「我有話問你。」她說。
「站近點我才聽得清楚你要問什麼。」他理所當然的輕扯她纖腕,滿意的看著兩人瞬間縮短至只差沒臉貼臉的距離。
「你有對我怎樣對不對?」沒理會被迫拉近的距離,黎蓓蓓仰首直問,瞧他又自然得不像話的拉碰她,她相當懷疑他會放棄趁她熟睡偷襲她的機會。
上宮樊微愕,「什麼對你怎樣?」
「就是今天上舞蹈課我不小心睡著的時候,你有沒有偷偷的……呃,偷偷的對我不軌?」講到關鍵處雖覺得彆扭,她還是要自己鎮定的把話問完。
「譬如?」他唇邊、眼裡都藏著笑。
「譬如?!」她忍不住拔高聲線,雙手凍未條的揪住他的衣襟,「我睡著了耶,你居然要我描述你如何對我不軌?說實話喔,你到底有沒有吃我豆腐?」
「吃你豆腐?」像存心逗弄她,他忍住笑,凝視她被慍火綴染得更燦亮逼人的美眸,佯裝迷糊的重複她的話尾。
黎蓓蓓差點沒直接掐住他的脖子,這男人是外國人嗎?這樣簡單的國語也聽不懂,非要她舉例給他聽。她只得氣呼呼的說:「例如偷、吻、我。」
「像這樣嗎?」
沒給她意會他話中之意的機會,兩片溫熱的唇瓣密密實實的疊上她的……
第四章
猝不及防的,她的呼息間全是他迷魅惑人的氣息,腦袋猛然陷入當機狀態,一時反應不過來發生何事。
趁著她怔愣恍神之際,他摟緊她,滑溜的靈舌竄入她的香唇中,放肆卻也溫柔的吮嘗她驚人的甜美。
他在吻她!如此親暱的接觸讓她總算意識到他對她做了什麼,她該推開他、該掙扎,可她完全使不上力,軟倚著他,感覺他溫柔的唇舌出奇的醉人,讓她不由自主的輕闔雙眼,無力阻止他的掠奪,任他輾轉索嘗她口裡的每一寸甜膩,情難自抑的嚶嚀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