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時,葛月兒卻腦筋一轉:心中有了疑問。
泰巴勒怎麼看都不像會視哈雷為寶貝的人,因為泰巴勒眼中,並沒有看到心愛之物時,那種無法自已的眼神,反倒如平靜的湖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泰巴勒,我想我不該騎您的無價寶,請容我告退。」她決定退出這場爭執戰。
但才一轉身,泰巴勒就喊住她。
「等一下。」
「你想做什麼?」泰陽不安的問道。
「什麼事?」她看向泰巴勒。
「拿去!」空中登時冒出一把鑰匙。
葛月兒仿若天生的舞者,立刻以一個俐落的高跳動作,毫不費力地接住那把車鑰匙。
泰巴勒笑了,「你應該是個好騎士。」她不但接得快,而且接得好,必定是個身手敏捷的人。
以她看哈雷的眼神,還有當下就決定騎它的口吻,泰巴勒知道這些泰紗與長髮,只是她的掩飾。
「謝謝,可是您確定嗎?」她看著鑰匙再問。
「確定,去騎吧。」泰巴勒十分肯定。
「泰巴勒你瘋了!這型號的哈雷全世界只有一輛。」泰陽沉不住氣地大喊。
「我知道。」
「知道你還讓這個戴面紗、留長髮、身材嬌小的女人騎?你不怕它回到你面前時只剩下鋼片?」泰陽諷道。
「捨得,捨得。有捨才有得。」泰巴勒說了句佛家偈。
「老天,什麼都可以捨得,但把只有一件的東西,也捨得給一個這樣的女人,那就叫作愚蠢。」泰陽知道不該這麼說一個自他少年,就開始陪伴自己的長輩,但他實在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少爺,您今天的火氣很大,瑞士的雪沒讓您回復到從前看山是山,看山似山,看山不是山的境界嗎?」
「你現在還跟我說禪!」泰陽大歎了口氣。
「我看還是還給您吧。泰巴勒。」月兒雖不喜歡他如此藐視自己,但他為泰巴勒著想也沒錯。
「我說讓你騎,就讓你騎。錯過了,今後也許你永遠不會有這個機會。」泰巴勒意味深長地再問:「你願意失去這機會嗎?」
「我——」她再度猶豫。
「騎這車的機會,就像遇見生命中的『良人』一般地難。你有機會遇見對方,難道不想抓住他?」泰巴勒一語雙關地說。
「這——」她無法立即應對。
「泰巴勒,她不騎,你幹嘛一定要她騎?」
泰巴勒但笑不語,睇著葛月兒。
「好,我騎。」她決定和泰陽唱反調,更何況她真的想騎那輛哈雷。
「奸好享受它帶給你的快感。」泰巴勒這才露齒而笑。
「泰巴勒!」泰陽再度大聲反對。
「少爺,你若不放心,就和她一起騎這樣她可以騎哈雷,哈雷也可以因為你,而不會成了碎片回來。」
葛月兒與泰陽面面相覷,有尷尬,有不甘,還有一時難以釐清的情緒充塞在彼此之問。
「快去Enjoy呀!」泰巴勒催促著他們快去騎車。
葛月兒這才笑了,「謝謝你,泰巴勒。」然後迅速將鑰匙往車孔鑽去。
轟!轟!轟!獨屬於哈雷的排氣聲響,就這麼充滿在這問車庫裡,她不加思索地跨上車座,下一秒鐘,另一人也跨坐上來。
「你幹嘛?」她驚叫。
「保護泰巴勒的無價寶。」泰陽說得理直氣壯,並以雙手拙住她的小蠻腰。
她的心跳倏地漏跳了一拍,感到前所未有的麻顫感,透過他的大掌傳導到她的全身。
以化學理論的解釋,那是一種催化作用。就是這種「催化作用」,讓她理 解到這個男人的身體、言語、長相,對她的影響已戰勝她的意志力。
為了掙回理智,她不客氣地對身後的他說:「你可以保護無價寶,但不要抱住我的腰。」
「你以為我是在抱你的腰?拜託,我只是不想拿自己的命作賭注。以哈雷的速度,加上你那不成熟的技術,一不小心,我就會被摔出去成為車下亡魂,而哈雷也會支離破碎。再說,你那哪叫作『腰』?勉強可以稱為竹竿,只是外面包了層皮。」他雖然這麼貶低她,但卻無法否認先前那種帶有電流的麻顫感,對他所產生的誘惑。
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這女人實在太瘦了,腰圍頂多二十一寸,小到不行。想她的胸部,可能也是塊洗衣板。
誰要是娶她當老婆,怕得常常「吃素」。
突然,他被自己這不經意攢出的念頭給嚇了一跳。
她是洗衣板或是嫁給什麼人,關他什麼事?
準備啟動車子的葛月兒,聽到他如此眨低自己,氣得加足馬力,撂下一句狠話:「那你就握好竹竿,免得我因受了刺激,或是技術不佳,將你打橫摔出去,一命嗚呼!」死豬頭!
呼地一聲響,哈雷就如火箭般地衝出已事先被打開的大門。
「該死的小女人!」泰陽沒料到她會這麼蠻幹,氣得大咒。
「你罵誰是『小』女人?自大、可惡、壞嘴巴的臭男人!」她立刻還以顏色。
二人的咒罵聲就在月光下漸遠……
直到漸漸聽不見他二人的聲音,泰巴勒這才展顏笑了。
如果一輛老哈雷,可以為少爺換來個多才多藝,又能引起他情緒波動的「妻子」,未嘗不是筆合算的交易。
泰巴勒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將原本套在腳踝上的繃帶取了下來,愉快地揉著腳。
他根本沒有受傷,只是希望藉此機會,讓少爺自己去接機。因為在他和岳兒通E—mail的過程中,他直覺岳兒對少爺會是個有趣的挑戰。
說不定一向眼高於頂的少爺,會因此而墜人愛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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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陽與葛月兒這對俏佳偶,一路上仍然爭執不斷,但也許是月色迷人,也許是空氣冷涼,也許是天地之大,也許是這一刻只有彼此相伴,也許是肢體在急駛中,必須更加緊密的接觸,總之,彼此間的煙硝味漸漸淡了下來,雙方的關係似乎慢慢在改變,雖然他們都不願承認。
在歐洲大陸騎車,最過癃的地方就是地大,越輻遠的地方越沒有限制,可以說是最佳的競技場,葛月兒索性放開胸懷加速地往前——
泰陽的阻止聲再次傳來,「停!」
「Why?」她才不停呢。
「我來騎。」他命令道。
「不要。」
「叫你停就停,否則明天就搭最早的班機回紐約,我不需要一個不聽話的僱員。」他威脅她。
「那是明天的事。現在我是駕駛,你得聽我的。」她得意地宣告,下一秒卻驚聲尖叫,「哎喲!」
原來,泰陽刻意在她的小蠻腰上哈癢。
「你在幹嘛?」她又怒又窘。
「叫你停車。」他毫無歉疚之意。
「這種爛方法只會讓我們雙雙陣亡。」她反駁。
「停是不停?」他又用指尖戳了下她的腰,再次警告。
「你——你真的很——」她在想該用什麼字眼形容這個男人。
「停!」他再次令道。
「不!」她咬牙道。
他於是將雙掌往上栘至她飽滿而尖挺的胸部,而且罕牢地將它們罩在其中。
「啊!」她瞬間驚叫出聲,渾身打顫,慾望有如電流排山倒海地襲來,也襲向泰陽。
他感到自己的呼吸變得不規則,胸膛也因此上下振動。
她立即煞車,除了受不了這種燥熱的刺激外,是因她還看見一隻小動物突然衝出來,但車子卻因此意外打滑。
「小心!」她再度大叫,警告後方的泰陽,「啊!」
她心付,這一跌,她的命不要緊,但泰巴勒的哈雷恐怕得大修。真是太對不起他了。
同樣練過體操的泰陽見狀,立刻抱住與自己同時飛出車外的葛月兒,本能地以自己的身體保護她。
砰地一聲,二人就這麼飛跌在地。
泰陽當下感到尾椎有些疼痛,但卻沒有出聲喊疼,倒是葛月兒覺得自己真幸運沒摔傷。
當她回過神時,才知道自己身下有個「墊背」。
她連忙離開他的身體,低聲道:「謝謝。」
「不客氣。」他試圖坐起來,但卻使不上力。
她看出他的不適,有點內疚,「你還好吧?」
「還好。如果不好,你打算怎麼辦?」看見仍然罩在葛月兒臉上的遮面紗,他再次有股衝動,想將它一把扯下。
「我會救你。」她說得很肯定。
「哈——」他霍然大笑,「怎麼救?」顯然不相信她的話。
「你這個人最大的問題,就在於瞧下起女人。男人會的,我都會,男人不會的,我也會。告訴我,你哪裡不舒服?」她自信中仍不經意流露出女性的溫柔。
「屁股。」他故意露骨地說。
「你說——」她吸了口氣,實在很難想像,像他這麼俊美的男人,競用這種字眼形容傷處,好不優雅。
「你打算怎麼救我的屁——」他又說。
她漲紅臉,連忙以手搗住他的唇,「別說,轉過身,指出正確位置,我自會處理。」
「哈哈!」他壞壞地笑言:「那你得先扶住我的手臂幫我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