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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蔡小雀

  不是想要報復誰,也不是想要跟誰過不去,只是既然要成全他和妮可,那就乾脆一點、瀟灑一點吧!

  他說得沒錯,她注定給他製造麻煩,他則注定要傷害她,這一切又是什麼跟什麼呢?

  當火車穿過山洞,眼前出現了美麗碧藍的大海和聳然峻立的高山時,她心頭沉鬱痛楚的結彷彿有一絲解脫的感覺。

  至少和千年前相比,她還活著,還能呼吸著最新鮮的空氣,還能瀏覽最美麗的風光。

  「騫幼幼,妳做得對,真的很對,妳要為自己感到驕傲,要為自己大大的喝采!妳這麼灑脫,妳真的辦到了。愛情又怎麼樣?男人又怎麼樣?只要妳看開了,就再也沒有任何人事物可以傷害妳,令妳流眼淚了。」她昂著頭,堅定地告訴自己。

  這樣的好心情直維持到了台東,天空好藍,但是明明前一秒還在笑著的,她卻莫名其妙悲傷地哭了起來。

  再好的風景,再好的時光,身邊沒有一個深愛的男人相伴,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醒也無人伴,醉也無人管……

  「笨蛋,妳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笨蛋,偏偏愛上一個更壞更壞的大渾球,在搶走了妳的心以後,又隨手扔在地上不管。」她哭得好慘,在火車站的月台上,不顧所有人異樣的眼光,嚎啕大哭。「瀟灑個屁啊?妳有什麼值得好驕傲的?妳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ㄟ……這位小姐,不要太沮喪的啦!是不是失戀了ㄟ?」一名看起來樸實的原住民青年好心地道,「來台東就對的啦!台東很漂亮,一定會讓妳心情好過的喔!」

  「謝謝你。」她吸吸鼻子,勉強控制住眼淚,擠出一朵笑。「我想去蘭嶼,應該怎麼去?」

  她沒有忘記和碧綠說過要找一個小島躲起來的玩笑,她很想去菊島澎湖,但是又想看看飛魚的故鄉,所以走著走著,就走進了火車站而不是機場。

  「妳可以去坐那個船啦!我可以跟妳說應該要怎樣去比較快的……」

  在善良熱情的原住民青年報完路之後,幼幼再度背起背包,流浪到蘭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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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的!大嫂,幼幼失蹤了!」

  爾堅面色慘白地對著電話大吼;心慌恐懼得幾乎握不住話筒。

  「我打過幾百次的手機給她,她完全沒有接,妳一定知道她到哪裡去了,求求妳快告訴我!」他的嘶吼到最後已經變成了顫抖的懇求,頹然無力地跌坐入皮椅內,初癒的右手緊緊捂著額頭,彷彿再也支撐不了這份絕望的痛苦。

  「爾堅,你又把幼幼怎麼了?」梅書也在電話那端跳腳,在最初的驚訝和迷惑過後,她立刻認定了是小叔又傷害了好友。

  幼幼是個最體貼善良,害怕為別人帶來困擾與麻煩的好女孩,她從來不會賭氣離家出走,或是跟人大吵大鬧,幾次情緒崩潰傷心都是為了他。

  梅書忽然有點惶恐慌亂起來,千萬不要是爾堅又說了什麼致命的惡毒的話。

  幼幼的性情敏感纖細,她本來就怕這份愛情只是鏡中月、水中花,隨時可能會消失無蹤,重演千年前的悲劇。

  「我沒有!」他受傷又痛苦地道:「我下午忙完了展示會,國外廠商非常滿意,又簽了幾千萬美金的合約,我正想帶她去好好吃一頓,補補她的身子,可是她家的門是鎖著的,她人不在,手機又沒接……我真的擔心得快瘋了!」

  「她該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梅書擔憂的問道。

  「不!」他心臟猛然一絞,失控地狂叫:「不會的,妳不要咒她!她不會有事的,我絕對不准她有事!」

  梅書在電話那端不禁打了個寒顫,惹惱了一頭憤怒瘋狂的雄獅就是她此刻的心情寫照。

  天,幼幼怎麼受得了他這個霹靂火爆的性子?

  「我們先冷靜一下,我想還是得分頭去找,我先打電話問問碧綠,幼幼在不在她家,然後再問她以前的同事……」

  「以前的同事?」爾堅一怔,濃眉緊皺。

  「呃,我忘記她不讓你知道她辭職的事了。」梅書驚覺失言,暗暗呻吟了一聲。「哎呀,其實也不是什麼很要緊的事,她就是不想讓你有心理負擔,也不想讓你誤會她辭掉工作,為的就是想要嫁入豪門攀龍附鳳,所以她堅持不要你知道。」

  爾堅沉默了好幾秒,隨即爆發--

  「她就是不信任我!她就是硬要把我想得那麼膚淺、那麼壞!」他怒急攻心又氣急敗壞,眼眶衝上一陣濕熱霧氣,「難道我真的這麼糟糕嗎?大嫂,妳告訴我,為什麼幼幼心底有事都不敢告訴我?我是不是在她心裡……真的是一個很不可靠的渾球?我不足以守護她所有的快樂與悲傷,她的煩惱與憂愁嗎?」

  「不是的……事情很複雜,但是原因不是出在你身上。」她頓了下,輕輕歎口氣。「總之,她不是對你沒有信心,她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加上最近媒體如狼似虎的追著她也嚇到她了,對她做了很多不公平的臆測之詞,都不會很好聽……而且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今天的晚問新聞跑馬燈第一條打出來的,就是你的『正牌未婚妻』事件哦!」

  「我已經跟媽說過了,要她跟你們先行解釋套好招,妮可她只不過是……」

  「我知道,我們全家也都知道,但問題是……」她問出最重要的一句:「幼幼知道嗎?」

  爾堅頓時呆住了。

  shit!

  關於妮可的身份,他為避免誤會都向家人解釋過了,卻唯獨漏了最重要也最在乎的一個人……

  「我完了。」他面色如土。

  「對,你完了。」梅書又停頓了幾秒,好像在跟身邊的某人商量了一下,隨即冷笑的開口說:「我們家母后娘娘要我轉告你,追不回幼幼這個媳婦兒,你也別回來了。」

  爾堅已經無心再理會這兩名唯恐天下不亂的女性同胞了,二話不說掛上電話,猛然往外衝。

  不用她們提醒,他也一定會把心愛的女人追回來!

  對,男子漢大丈夫,愛就愛上了,怕承認才是癟三混蛋加三級。

  這一次,他絕對不放手了!

  ☆☆☆☆☆☆☆☆☆☆  ☆☆☆☆☆☆☆☆☆☆

  蘭嶼明月夜。

  遠處,幾名夜間潛水捉魚的漁郎唱起了達悟族傳統民謠,隨著晚風,隨著海浪飄送了過來。

  幼幼抱著雙膝坐在堤岸邊,遠處漁火點點,涼風習習,寧靜祥和得像個人間天堂。

  但是為什麼,她來蘭嶼三天了,眼淚卻還沒有停過?

  她吃大滷麵也哭,喝鹹鹹的蘭嶼愛玉冰也哭,走在小小的鄉間路上也哭,看海也哭,望見流星也哭,就連好心善良的漁郎請她吃美味的烤嶸螺,她也哭……

  她已經哭到連自己都討厭了,眼睛更是腫得跟核桃一樣,鼻子每天都紅通通的,小瞼哭到好醜好醜。

  她算什麼女巫?連撫平鎮定自己的心靈都沒辦法,有什麼資格承認自己是個女巫?悲慘的是,她連承認都不敢。

  「我不要再哭了……」她哽咽著,自言自語,可惜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妳的確不能再哭了,」一個低沉沙啞、帶著深情的熟悉男聲在她身畔響起,溫柔中猶不失霸氣。「因為我不准。」

  幼幼霎時僵住了,忘了哭泣,也忘了呼吸……這是不可能的,她怎麼可能聽見他的聲音出現在身邊?

  一定是該死的女巫特質又讓她感應到他的聲音,可是她已經哭得眼睛都快瞎了,他的聲音再來湊什麼熱鬧?存心讓她哭到死嗎?

  「為什麼不轉過頭來看看我?」「他」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一絲充滿自製的憐惜。

  「你是我的幻覺。」她傻傻地道,「我竟然在跟幻覺講話,我真的病得不輕。」

  「我愛妳。」他毫無預警的告白,語氣堅定而有力。

  幼幼震撼地轉過頭,看到思念了三天卻像是過了三輩子的他,幾疑自己是在夢中。

  「一定是夢,你居然在夢裡說你愛我。」她想笑,卻又哭了起來。「這真是個好夢,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作過這麼好的夢了。」

  「傻瓜。」爾堅心疼得再也抑制不住滿心的愛意和渴望,一把將她擁進懷裡,緊緊不放。「我愛妳,我真的真的真的……愛上了妳,儘管我笨到沒有發現,蠢到不願承認,妳……會願意接受像我這麼壞又凶巴巴的男人為夫嗎?」

  她眨了眨眼,終於感覺到一絲絲真實,可是、可是……

  「你愛的是妮可。」她多麼想要相信他啊,但是她怎麼能夠忘記他和妮可之間毫不偽裝的對話呢?

  那才是真心吧?

  「我?跟妮可?」他錯愕的瞪著她。

  「對啊,我聽到你和妮可的談話了,在飯店房間裡。」她傷心地道,奮力想掙開他。「你和妮可同床共枕了那麼久,她是最瞭解你的人,自然也是你最愛的人,對你來說,我不過是個常常製造麻煩的愛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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