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語懶得理他,無聊地翻開海倫隨意擱在桌上的週刊,立即被斗大的標題吸引,約略掃過內容,上面報導的正是賽沙最近的緋聞。夕語明知那不是她該過問的事,心情卻頓時受到不小的影響,沒好氣地說:「喂!你的新歡在這裡,沒事別來纏我。」
原來他是習慣見一個把一個,而她居然會為了他的吻感到心慌意亂。
既然喜歡這邊拐一個、那邊騙一個,他幹嘛不乾脆去當牛郎?夕語賭氣地想。
「這張照片拍的真差,我只不過扶她一把而已,拍起來居然會變成我吻她!」沒想到拍攝的角度不同,竟會產生如此截然不同的效果。
「為什麼要你扶?她是腳扭了,還是看到你才發暈?」對一個隨處勾搭女人的人能有什麼要求?不知為何,他和女人親熱的影像深深烙入在她的心底,困擾著她,讓她的心頭頓時像被什麼東西壓著似的難受。
「你吃味了?」賽沙露出淺笑,她的喜怒哀樂他全都愛看。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吃醋?!她才不做這麼低層次的事,更何況是為了他,門兒都沒有。
女人就愛口是心非。「其實她什麼也不是。」但他看到她的表情,心中好樂。
「我管她是新歡還是舊愛,那又不關我的事。」他要一天換一個女人干她屁事?她幹嘛為此心情不好?說不定她還應該大大的慶祝自己終於可以脫離苦海,問題是,她就是郁卒、不爽啦!
「對啊!與你何干?」賽沙存心刺激她。因為若真不相干,她為何氣嘟了嘴?
在他還沒遇到她以前,他完全不會在意別人的感受,甚至可以說自私得以自我為重心,畢竟,在他的生命中,來來去去的女人實在多得不勝枚舉,他從來不知道擔心害怕是什麼滋味,但現在他終於有害怕的感覺了。他擔心她會不吭一聲的離開,他怕她會永遠也不愛上他,唉!到底要到什麼時候,他才能在她這對不知情愛為何物的大眼中,看見情慾愛恨的波瀾?賽沙真心希望她不會讓他等太久。
「不是要走了嗎?」她的口氣很沖,不高興讓他一再介入她的生活,現在她連自己的心情都受到他的污染,真不甘心。
「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進來等一下。」才幾天的功夫,她已經比他還有指使人的架式了。
「你明知有事,還把我叫上來?」夕語氣得掄起拳頭準備揮出去。
「我剛想起來。」他總不能告訴她,只要她一不在他的視線內,他就會不在焉吧!
賽沙才說完,電梯就當!的聲打開,有個女人從電梯裡走出來。
「哼!原來她就是你剛想起來的事,早說嘛!我又不會不識相,那今天我就先回去好了。」夕語認出她正是雜誌上和賽沙關係密切的女人,於是她二話不說,撈起背包便要走人。
「你給我站住。」賽沙死命的抓著她,不讓她離開。
「怎麼?你們親熱的時候喜歡讓人觀賞嗎?」夕語拚命掙扎,死也不要留下來。
「嗨!賽沙。」貝蒂一出電梯即看見兩人拉拉扯扯,驚覺賽沙以冷冷的眼神看著她。
「我不記得約了你。」賽沙冷淡地看她一眼,對不識相的女人,他特別沒有耐心。
「我又不會耽誤你的工作,你別趕我走嘛!」她曾幾何時受過這種待遇?貝蒂輕咬下唇,委屈地瞅著賽沙。
「你似乎忘了我的原則?」他的女人一向都知道界線在哪裡。
無論多親密的女人都被告知絕對不可涉入他的公司,因為他不喜歡為女人分心,這一直是他告誡女伴的規矩,但顯然眼前的女人自以為可以得到不同的禮遇,殊不知她已犯了他的禁忌。
「可是你答應回台灣後會來找我。」為了讓他高興,她努力學習國語,主動來台灣找他,他應該懂得她的心。
「我不記得對你承諾過這種事。」她是白癡、還是智障,居然沒看出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你別生氣嘛!」雖然他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她的雙眼卻依舊無法離開他,「人家是因為想你,才找來的。」
他的氣度夠冷、夠威嚴,也夠瀟灑,她永遠看不膩。從第一眼看到他,貝蒂就知道自己願意追隨這個男人一輩子。
「我不想再說第二次,你可以走了。」他話裡下逐客令的意思非常明顯,如果她還硬要自抬身價的話,他不介意教教她。
「那……我等你下班,我們一起吃個飯好不好?」她已經低聲下氣了,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正眼看她?
這個女人還真難纏,不管他明示暗諷她依然死纏著他不放,所以賽沙選擇忽視她,「海倫,你跟我進來。」
一直沉默地做事的海倫認命地應道:「是。」
他走到夕語面前,對背對著他不願再開口的她警告道:「而你,給我乖乖待在這裡,哪裡也不准去。」說完,即轉身進入他的辦公室。
貝蒂不曉得他臉色大變的原因,只知道他的視線一接觸到那個女孩,就會流露出罕有的溫柔。
夕語則以鬼臉恭送他離開。
貝蒂沒想到他這麼無情,竟讓她尷尬地杵在原地。「你是賽沙的助理秘書?」她總覺得賽沙對這個小助理很特別、很溫柔。
賽沙和海倫一走,貝蒂便給夕語一記敵意十足的眼神。
「當然不是。」夕語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其實他很愛我,只是不好意思在自己的員工面前表現出來。」也許就是她的年輕,令貝蒂產生妒心並把矛頭指向她。
「當然。」同是女人,夕語能體會貝蒂的感受,賽沙不該讓她這麼難堪。
雖然夕語沒有其它的意思,可是貝蒂聽起來卻覺得格外刺耳,這個得到賽沙全部注意力的女孩像是在取笑她,「你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想找人吵架,請便,但請恕我不奉陪。」夕語也火了。「站住!」貝蒂伸出塗滿鮮紅指甲的手,攔住她的去路,「我叫你站住,聽到了沒?你也不照鏡子瞧瞧,乳臭未乾的小鬼也敢跟我搶男人!」
「乳臭未乾?!那你怎麼不摸摸自己臉上鬆垮的皺紋,有沒有比橘子皮還多!」衝動的個性讓夕語按捺不住,跟著出口反擊。
「你!發育不良。」沒有女人味的小鬼竟暗指她人老珠黃,貝蒂食指一伸,直指著夕語的鼻子。
污蔑她的身材,這真是太欺負人了,夕語也不甘示弱的回嘴。「你才像颱風過境後的西瓜——滯銷!」
「你……你……」貝蒂氣得臉都變了形。
「沒有了嗎?」總算堵住了她的嘴。
「你不要以為你勾搭上賽沙,其實,他只是和你玩一玩而已。」搞不好賽沙已經對這個小助理採取了行動,所以才會冷落她。
「你說我勾搭誰?」夕語黑白分明的眸子倏地瞪大,聽明白貝蒂的指控,她錯愕地迎上一對憤妒的碧眼。
太不可理喻了,她居然敢把男人的變心歸咎在她的身上!
「當然是賽沙。」貝蒂對她的滿不在乎無法釋懷。
「他?!我的品味還沒那麼差!」在盛怒之下,夕語也口不擇言。
「你說什麼?我沒品味?」貝蒂氣極敗壞的說。
「懶得理你,隨你怎麼想吧!」如果不讓她一點,她似乎就太可憐了。
她的沉默反而令貝蒂加更惱怒,一股妒意轟地充斥全身,她滿腦子只想毀了夕語那張粉嫩細緻的俏臉,看她以後還能拿什麼去勾引男人?
突然,貝蒂揚起手一揮!夕語在毫無預警下,臉頰上留下了爪痕。
嚇!好凶殘的五爪功,夕語被貝蒂近乎瘋狂的舉動嚇了一跳,幸好她下意識抬手擋開這一抓,才沒讓她給抓花了臉,只在手臂上留下五道紅艷的血痕。
「你幹嘛打人?」見人就打,難不成她真以為自己是來抓奸的?
貝蒂豈肯輕易放過她,追著她質問:「你跟賽沙是什麼關係?」
這女人把氣出在她身上好像不對吧?她應該去找賽沙那個風流成性的罪魁禍首才對。
「你說啊!你什麼時候勾搭上他的?」貝蒂妒紅了眼,一步步逼近。
夕語就是想不透她嫉妒自己什麼?但這一切全拜那個風流成性的男人所賜。
當貝蒂再次逼近他時,賽沙恰巧打開辦公室的門,及時替夕語化解了一場可以想見的血光之災。
「你做什麼?」賽沙一把抓住貝蒂揚起的手。
貝蒂惡狠狠地瞪了夕語一眼,然後臉不紅、氣不喘地回頭嬌道:「賽沙,我會一直待在台灣,如果你有空要來找我喔!」
賽沙盯著她進入電梯,然後撥電話交代大廳的警衛,以後不可以放這個女人進來,「她有沒有對你怎樣?」
夕語頭一撇,忿忿的往外走。
「這傷怎麼弄的?」賽沙看見她手臂上的傷,二話不說擋住她的去路。
「還不都是你害的。」為什麼她老是得無辜的沾惹他的是是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