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辦才好?」水靈兒蹙緊了眉心。
翟夫人給了她兩條路,一是送官,一是自己離開,其實說穿了她根本就沒得選擇。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選擇讓人送官,更何況她根本沒犯罪!
只不過,一想到自己必須含冤離開,水靈兒的心裡就鬱悶極了。
「唉……我看不如今晚就走吧!」
繼續在翟家待著,只會讓她更難過而已,不如早點離開這個傷心地,回去探望一下娘也好。
到翟家當丫鬟這麼多天,她一直沒有時間和機會回去,不知道隔壁的李大娘有沒有依照承諾幫她照顧娘。
水靈兒沈重地歎了口氣,環顧四周,這房裡沒什麼東西是屬於她的,這樣也好,她不需要花時間整理行李。
當初她空手來,現在就讓她空手離開吧!
水靈兒開門走出房間,每一步都走得好沈重。
她相信,即使她離開了,今後在翟家人的心目中,她永遠都會被認為是一個竊盜失風的偷兒,是被夫人給攆出去的。
水靈兒愈想愈難過,同時也愈想愈生氣,很快的,她心裡的難過全化為怒氣,尤其當她想到翟少甫,胸口更是瞬間燃起了熊熊怒火。
「什麼嘛!搞什麼鬼?」
可惡的翟少甫!虧他昨夜還一副非她下娶的認真模樣,想不到才隔一天,他立刻翻臉下認人!
倘若他真的懂她、真的在乎她,怎麼可能會下挺身而出幫她說話?但他卻選擇保持沈默,很顯然也認為夫人的鐲子一定是她偷的。
太可惡了!這男人真是欺人太甚!虧她一片真心,他卻這麼對她!要是她就這麼不吭一聲地離開,肯定會把自己給活活氣死!
水靈兒的腳步臨時轉了個彎,怒氣沖沖地朝翟少甫的房間走去。
哼!就算必須承受著所有人的誤解而離開,她也要先替自己出一口氣,找翟少甫好好地算—算帳!
叩叩叩!
水靈兒來到翟少甫的房前,粗魯地敲門。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房裡有半點反應,她的火氣更大了。
「好哇!白天下幫我說話就算了,連晚上也想要躲著我?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懦弱怕事了?」
水靈兒氣往上湧,忍下住伸手用力推門。
「哇啊!」
她驚呼一聲,原來房門並沒有閂上,她用力一推之下整個人踉艙地撞了進去,更慘的是還不偏不倚地跌進翟少甫的懷抱之中!
她使勁推開了翟少甫,惡狠狠地瞪著他,無奈剛才狼狽的登場害她的氣勢頓時減了一半。
「這麼晚了,你還不睡?」翟少甫挑眉問道。
「睡?我都快氣死了,哪還睡得著?我問你,我剛才明明敲門了,你幹麼不理我?」水靈兒生氣地質問,早已忘了主僕之分。
「我怎麼會不理你?我正要來幫你開門,誰知道你已經等不及要投懷送抱了?」翟少甫笑道。
「誰要對你投懷送抱,別亂說!」
翟少甫看著她快氣炸的表情,搖頭問道:「好吧!這麼晚了,你特地來找我,有事嗎?」
「當然有事,不然我來找你談心嗎?」
「你今晚是吃了火藥不成?」
「對!而且還吃了一百斤!」水靈兒的美眸簡直要噴火了。「翟少甫,你這個……」
「唉,你這個傻瓜。」
水靈兒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竟然惡人先告狀!
「什麼啊?我都還沒罵你呢!你倒先說我是個傻瓜?」
「你確實是個傻瓜啊!看你平常挺機靈的,怎麼這會兒遇到了事情,腦子就突然不靈光啦?」
「不要跟我打啞謎,你到底想說什麼?」氣極的她,實在沒耐性去慢慢地思考、揣測他話中的意思。
「我說你傻,是因為你根本沒把事情想個透徹,而且還不相信我,讓你白白地傷心難過,也白白地生氣了。」
「誰說我白生氣的?你明明就很過分!」
一想到這男人昨晚還溫存纏綿地吻她,今天卻袖手旁觀地任她被冤枉,水靈兒就氣得要抓狂了。
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枉費她對他一片真心,真是太不值了。水靈兒愈想愈氣,氣得淚水都在眼眶中打轉了。
「噯,別哭啊!」見她眼泛淚光,翟少甫皺起了濃眉。
不習慣安慰女人的他,面對這樣的情況一時有點無措,最後他索性將她擁進懷中,以實際的行動來安慰她。
「你放開我!虛情假意的流氓、大壞蛋!」水靈兒掙扎著,卻無法從他的懷抱中掙脫。
「誰說我虛情假意的?」
「我有眼睛,難道我看下出來?你任憑別人冤枉我,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是個竊賊,偷走了夫人的手鐲?」
「當然不是,你怎麼看也不是當偷兒的料,我絕對相信你不是動手偷夫人鐲子的人。」
一聽他這麼說,水靈兒更氣了,忍下住掄起拳頭槌打他的胸膛。「既然這樣,那你還不吭聲!都不幫我說半句話!可惡!」
「唉,我是用心良苦啊……」翟少甫歎道。
「苦?苦在哪裡?我一點也看不出來!」水靈兒哼道。
「所以我說你是個小傻瓜啊!」翟少甫搖了搖頭。「我默不作聲,是為了不要打草驚蛇,你想想看——這件事情,分明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栽贓你。」
「那當然啊!說到這個我突然想起來,我應該要去找春桃理論,問她幹麼平白無故要陷害我!」
水靈兒轉身要走,卻又被翟少甫拉回懷中。
「等等,你去找她理論是沒用的。」
「為什麼沒用?好歹我要問個清楚,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想她會笨得承認嗎?當然不會了!她肯定會矢口否認,到時候只會使得情況更糟、更混亂,這也是我為什麼沒有立刻替你說話的原因,我就是不想打草驚蛇,讓她有所防備,你懂嗎?」
聽他說得誠懇,水靈兒心裡的怒氣才消了大半。
「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很明顯犯人是春桃,但是我們得找出證據,或是等她不小心露出馬腳來。」
「要是一時半刻沒有證據或是線索,那怎麼辦?難道我就一直含冤莫白地被所有人認為是個偷兒?」
「不會的,相信我,我不會讓你被冤枉太久的。」
見他一臉認真的表情,水靈兒這才信了他,而知道他是信任自己,並且跟自己站在同一邊的,那讓她的心情頓時好轉許多。
「好吧!那我走了。」
「走?你要去哪?」
「當然是離開這裡,回家去呀!難下成要等著被夫人送官?」
「我娘給的期限是明天,你幹麼急著今晚就走?」
「有差別嗎?多留一晚能做什麼?」
「能做的事情,可多了。」翟少甫的目光匆然灼熱了起來。
水靈兒的心跳忽然亂了節奏,在他熾熱的凝望下,整個人嬌羞而不自在。
「我……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小靈兒,你一個美麗的小女子在夜裡單獨闖入男人的房間裡,你認為我會想對你幹麼?」
「嗄?我……我……我怎麼……我怎麼知道……」水靈兒的雙頰脹紅,結結巴巴地說。
「不知道?那我就來告訴你吧!」翟少甫說完後,低頭吻住她的紅唇。
一想到在揭開春桃的真面目之前,他可能得暫時讓她離開身邊,翟少甫就有點不捨,一股想要確切擁有她的慾望也瞬間湧上心頭。
既然她「自投羅網」,今晚他就不打算放她走了!
火熱的親吻,瞬間攪亂了水靈兒的思緒,讓她暈暈然地忘了一切,只能在他的撩撥之下,毫無保留地交出自己……
第八章
早晨的陽光柔煦溫暖,喚醒了睡夢中的兩人。
水靈兒才剛睜開惺忪的睡眼,就看見翟少甫那張陽剛的俊臉出現在眼前,近得幾乎要與她鼻尖相觸了。
她嚇了一跳,整個人瞬間清醒,也立刻想起了昨夜所發生的一切,一抹徘紅迅速染上雙頰。
哎呀呀!真是的!昨晚她明明是來向翟少甫興師問罪的,怎麼到最後卻變成自己被他給「擺平」了?
水靈兒羞窘得下知道該作何反應才好,腦中不斷浮現昨夜一幕幕激情纏綿的畫面,那讓她雙頰的熟度愈來愈高。
「醒了?」翟少甫低沈的嗓音傳來。
水靈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當然啊!現在都已經日上三竿了,我要是再不醒來,難道要等著被夫人送宮治罪嗎?」
這句話,瞬問將兩人拉回現實。
翟少甫安慰地擁著她,保證地說:「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委屈太久,一定很快就會幫你洗刷冤屈的。」
「最好是這樣,被人誤會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知道,我也想趕緊把你接回來,當我的妻子哩!」
「可是……」
「可是什麼?難道你還懷疑我的心意?」翟少甫皺眉問道。
「不是啦!只是……夫人不准你娶一個丫鬟,你又能怎麼辦?」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被夫人嫌棄,水靈兒就開心不起來。
「放心吧!這世上是一物克一物的。」
「嘎?這跟我們之間的事情有什麼關係?」水靈兒一頭霧水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