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人要緊,翟少甫顧下得胸膛的傷口裂開,立刻撲上前去,和那個不停作困獸之鬥的淫賊激烈地打鬥,不一會兒便將他給制服了,並找來一條繩索將他牢牢地捆綁起來。
「呼——這下子你插翅也難飛了。」
「他是插翅難飛,但是你的傷不輕啊!」見他經過打鬥之後,胸口滲出不少鮮血,水靈兒的臉色蒼白,擔憂地說:「你這樣不行啦!我們趕快將他送官之後,就去找個大夫看看吧!」
「我……」
「不許你有意見!受傷的人要安分一點!」水靈兒不容他反對地說。
望著她溢於言表的關心,翟少甫的心頭一暖,傷口也下覺得疼痛了。
「我只是要告訴你,下次再也不許你一個人擅自行動,要是再遇到危險而我不在怎麼辦?」
「好嘛!你說什麼都好,現在快點將他送宮,然後去找大夫啦!」水靈兒心急地催促著。
「是,遵命,我的小丫鬟。」
翟少甫的嗓音飽含笑意,一點也不在乎他這個小丫鬟逾越了主僕的界線,反過來命令起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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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淫賊扭送宮府之後,在水靈兒的堅持之下,兩人一起到了城裡最富盛名的醫館找大夫療傷。
一見到大夫,水靈兒便急著說道:「大夫,他流了好多血,趕快……」
「翟少爺?您又受傷了?」大夫看到他,臉上沒有太多意外或驚訝的神色,很顯然早巳經為翟少甫療傷好幾次了。「來,讓我瞧瞧你這回的傷勢如何?先把上衣褪掉吧!」
聽大夫這麼說,水靈兒二話不說,立刻動手要幫翟少甫脫去上衣。
「不會吧?你這麼急著剝我的衣服?」翟少甫故意笑她。
「少不正經了!」水靈兒蹙眉瞪了他一眼。這男人真是的,她在為他的傷勢擔心焦急,他卻一副不正經的模樣。
「是。」翟少甫笑了笑,她那認真的表情真是有趣。
水靈兒盡可能動作輕巧地幫他褪去上衣,就見他的傷口不僅裂開,似乎還有惡化的跡象。
都怪那個淫賊!那顆偷襲的石子不偏不倚擊中了他的傷口,而一知道翟少甫的身上有傷,剛才在破屋裡激烈打鬥的時候,那陰險的傢伙也多集中攻擊他的傷口,才會造成這麼嚴重的結果。
一看見仍淌著血的可怕傷口,水靈兒的臉色蒼白,忽然感到有點暈眩,腳步也踉艙了下。
「你沒事吧?」翟少甫皺眉問道。
「我……沒事……」
「不舒服就要說,別逞強,知不知道?」翟少甫正色地說。
「這話應該對你自己說吧!傷成這樣,還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模樣。」水靈兒低聲咕噥著。
大夫拿著藥箱走了過來,仔細診察翟少甫的傷口,並在助手的幫忙之下開始處理傷口。
過了一會兒,血止住了,傷口也上了藥,整個過程中,翟少甫沒喊過半聲疼,甚至連吭也沒吭一聲,只有兩道濃眉微微皺了起來。
「好了,這樣就可以了。」大夫說道。
「只要上藥就沒事了嗎?」水靈兒下放心地問。
「姑娘請放心,翟少爺剛才傷口淌血的模樣雖然有點可怕,但其實並沒有大礙。」大夫轉頭對翟少甫說道:「不過,我看你以後最好還是收斂點。」
「為什麼?」翟少甫挑眉問道。
「像你老是見義勇為、愛管閒事,只會讓自己身上多出許多傷口。」大夫搖了搖頭,又對水靈兒說:「這位姑娘,你可要好好地勸勸他。」
水靈兒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翟少甫就開玩笑地說:「有啊!她有勸我要改過向善,別再為非作歹。」
這番話讓水靈兒覺得有點糗,卻又找不出話來反駁,只能嗔惱地瞪了翟少甫一眼,卻一個不小心被他飽含笑意的俊臉給撩亂了心弦。
「喔?真的嗎?」大夫笑問。
「那當然,她訓得可認真了,當場把我罵個拘血淋頭。」
大夫裝出一瞼詫異,驚歎地對水靈兒說:「姑娘,你可以活到現在,還真是不簡單啊!」
「嗄?」水靈兒愣了愣。
「你也知道這少爺脾氣大得很,誰要是惹了他,誰就沒有好下場,但是你竟然能『完好無缺』地活到現在,肯定是他對你另眼相看。」
「是……是這樣嗎?」水靈兒的心跳驀地亂了,她偷偷覷了翟少甫一眼,見他沒承認卻也沒否認,這表示他……默認了嗎?
「當然是啊!」大夫看了看翟少甫,又瞧了瞧水靈兒,笑呵呵地說:「我瞧你們倆挺登對的,什麼時候要請喝喜酒呀?」
「啊?」水靈兒瞪大了眼,一臉惶恐地拚命搖頭。「不可能的!大夫別開玩笑了!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鬟罷了,所以絕對不可能!絕對、絕對、絕對是不可能的!」
她拚命地搖頭,不斷地強調,彷彿想藉此讓自己別陷人莫名其妙的情緒之中,而見她避之唯恐不及似的否認,翟少甫感到不爽極了。
「哪有什麼不可能的?只要我想,就算真娶個丫鬢又如何?」
這番話本來只是脫口而出,沒有想太多,但是話一出口,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不討厭這個主意。
水靈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張俏臉紅撲撲的,心情亂紛紛,幸好這時候大夫轉移了話題,拿了瓶藥給她。
「來,這個你小心收好,記得每天早晚要幫你家少爺換藥,直到他的傷口癒合為止。」
「喔,好的,我會記住的。」
治療完畢,告別了大夫之後,翟少甫和水靈兒離開了醫館。
「現在我們該回去了吧?」水靈兒心想他受了傷,當然該好好躺著休息。
「我的事情還沒辦哩!你忘了我本來出門的目的?我得去悅祥客棧一趟,有點事情要處理。」
「喔,那……事情處理完之後,要趕緊回去歇息喔!」水靈兒忍下住叮囑。
「我知道。」
水靈兒的心裡有些訝異,原本她以為他會不耐地吼她,叫她少囉唆、別多管閒事,想不到他不但沒發火,反而「乖乖」地聽話。
看來這男人一點也下像她原本想的那麼壞。剛才那位大夫不也說了,他都是見義勇為、愛管閒事才會受傷的。
看著走在眼前的偉岸身影,水靈兒發現自己的心有些怦然……
翟少甫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怎麼了?幹麼突然用這種崇拜的眼光盯著我瞧?你該不會是突然發現自己愛上我了吧?」
「我才、才沒有!」水靈兒臉紅地否認,慌忙否認的語氣也似乎說服力不足,她有些不自在地趕緊轉移話題。「我只是……只是想跟你道歉,對不起。」
「好端端的,幹什麼突然向我道歉?」
「我……我當初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亂罵你……」
「現在你總算知道我的好了?」翟少甫半開玩笑地問道:「要不要拜我為師,讓我教你該怎麼『正確』地伸張正義?」
「什麼『正確』?你受傷了還敢大言不慚。」水靈兒忍不住回嘴。
「總比你光是訓話還有用吧!」
「話可不是這麼說,你用暴力只是治標而已,真正讓對方打從心裡懺悔才是治本的辦法。」
翟少甫搖頭笑道:「只怕本還沒治好,你自己就先被對方揍扁了。」
「才不會呢!你亂說!」
就在這你一言我一句的鬥嘴笑鬧間,兩人心中那淡淡的情愫,就這樣迅速滋長,蔓延開來……
第六章
微風徐徐,春陽暖暖,好個舒服宜人的午後。
翟家寬敞奢華的庭園中,不僅有小橋流水,更有栩栩如生的假山造景、精雕細琢的迴廊與曲橋。
一座風雅別緻的涼亭就座落在美麗的蓮花池畔,此刻,翟少甫和翟夫人正坐在亭內,母子倆一同享受著悠閒愜意的午後時光。
閒話家常了一會兒之後,翟夫人的眼珠子一轉,忍不住把話題移到她最關心的事情上——
「少甫,算算你也老大不小,也是時候該成家了。」
「這事孩兒自有打算,娘就別太操心了。」翟少甫四兩撥千斤地回道。
「唉,我怎麼能不操心?男大當婚,你爹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你都已經五歲了!」眼看今天的氣氛融洽,翟夫人決定把握機會好好開導兒子一番,免得他遲遲不肯成親,害她沒孫兒可抱。
「娘,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行了,時候到了,一定會給娘抱孫子的。」
翟夫人一點也沒把他的話聽進耳裡,自顧自地說道:「其實最近娘有仔細幫你物色了好幾個條件相當不錯的名門閨秀,比如莫將軍的千金,她不只能文,武藝也很是了得呢!」
「武藝了得?」翟少甫挑起眉梢,半開玩笑地說:「那位莫千金該不會長得孔武有力吧?莫非娘要我娶她來當貼身保鏢?」
「去!你怎麼沒個正經?」翟夫人輕斥了聲,接著又說:「還有左丞相的閨女,先前你也曾見過的,她不只長得清麗脫俗,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更重要的是,如果你娶了他,政商聯姻對彼此都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