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事實,她卻能說得跟真的一樣。
聽完她如連珠炮般的話,他鐵青了臉。
聯誼!?有幫她買房子的姊夫跟他還不夠,她還去聯誼?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在她如此清純可人的軀殼裡,竟然藏著一個魔女的靈魂!?
看見他那陰沉的臉色,她知道他這會兒是真的動怒了。但那又如何?誰要他不聽她解釋。
「適合交往及結婚?」他聲線低啞,質問道:「你不是不想談戀愛,不想走進婚姻嗎?」
「人都會變。」她有點故意。
「是你變了,還是這根本是你的原形?」雖然知道這樣的話很傷感情,但他還是忍不住說了。
聽見他這句話,拓音胸口竄燃著一把怒火。原形?他幹嘛把她說得跟妖怪一樣?
「你太過分了。」她氣惱地瞪著他。
「騙了我的你才更過分。」他說。
「我騙了你什麼?」她反問他。
他眼底閃過一抹受傷,「你心裡清楚。」她有很多事情沒對他坦白。
說不想談戀愛也不想結婚的她,居然一聲不吭的跑去聯誼?再說,她是姊夫的情婦,怎能那麼沒有「職業道德」地腳踏多條船?
「你……」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鬼東西,「你莫名其妙!」
原本她還因為放他鴿子而覺得有點歉疚,但現在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我不想跟你說話,晚安。」她決定到此為止,不再跟他做無謂的爭吵。
轉過身,她開門進屋,正當她要關門時,他一手擋住了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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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侮了,當她說不想跟他說話,當她準備關上門不理他,他懊悔自己剛才說了那麼多情緒性的話語。
他急壞了、氣壞了,他的嘴巴完全不聽大腦使喚而亂說話。
「你還想做什麼?」她氣惱地瞪著他,「我今天沒煮飯,你可以走了。」
「你以為我每天敲你的門,只為了吃飯?」他神情無奈地睇著她。
「我只有這麼一點功用,不是嗎?」她負氣地說。
「別那麼說。」他凝視著她,苦惱地回答,「你知道我從來沒那麼想。」
看見他那樣的表情,她的心一軟。但即使心軟了,卻還是死鴨子嘴硬。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拓音,」他低聲喚著她的名字,深邃的褐眸直盯住她,「你打算結束我們的關係了嗎?」
她微頓。不,她並不打算跟他結束這種微妙而甜美的關係,雖然他昨晚對她做了那種事。
但他這麼一問,她倒不好意思回答了。
於是,她皺著眉頭,抿著嘴唇,不發一語。
他以為她的沉默是默認,心不禁一沉。
「我……我們是什麼關係?」她反問他,有幾分存心。
她知道自己不該「得寸進尺」,但她實在氣不過他那麼說她。
這一回,他是真的讓她激到了。濃眉一虯,他眼底閃過一抹令人心驚的銳芒。
她意識到那銳芒之下隱含的意思,但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勁臂一伸,扣住她的纖腰。低下頭,他給了她一記灼熱帶惡意的吻——
頓時,她腦海裡浮現昨晚可怕的景象,雙手一推,她掙開了他。
「不要再那樣對我。」她略顯驚恐地瞪著他。
看見她那驚恐的表情,他眉間多了幾條懊惱的皺紋。
她怕他?她為什麼怕他?難道她對男人很陌生?不,不可能,她是姊夫的情婦啊!
姊夫雖敦實,但不可能笨到什麼都沒得到就幫她買房子。
那麼,她純粹只是不希望他碰她?這是她身為情婦的原則嗎?
老天,他又在想什麼?他既然放棄不了她,也死不了這條心,又何必在乎她的過去?
「該死!」他神情懊惱,低咒一聲。
她一怔,氣憤地說:「你居然還罵我?」說罷,她決絕地想摜上門板。
「不。」他一手擋住了門,「我不是罵你……」
她秀眉一擰,「不然是誰?」
「是我。」他神情凝肅地注視著她,「是我自己。」
她微頓,狐疑地看著他。
「我很害怕。L他忽地吐出一句。
她難以相信他會說出這句話,他的個性是寧死也不會承認自己害怕的,但他卻說了!
只是,他怕什麼?
他漲紅了臉,有點羞惱。「我從來不曾這麼害怕過。」
「角谷……」
「我剛才的表現實在是幼稚得可以,我……」他懊惱地說,「相信我,那不是平常的我。」
她知道他平常是什麼樣子,但如今在她面前的是一個衝動、情緒化、任性,但卻教人不忍責備的三十二歲的男人。
她怒火稍熄,一臉「說吧,看你能說什麼」的表情。
「我不是存心說那些話,我只是急了、慌了。」老天,要是認識他的人看見他現在低聲下氣的模樣,一定會吃驚到眼珠子掉出來。
身為長男的他,一直有著長男的威嚴及霸氣。而如今,他卻在愛情面前低頭。
「你急什麼又慌什麼?」她好奇地睇著他。
這個高傲的男人會說出什麼話呢?她莫名期待著。
「我……」他濃眉一虯,一臉困窘。
「你不說的話,就讓我休息吧。」她眉梢輕揚。
「我以為你要躲開我、逃避我,不想再見我了。」他艱難地說。
她注視著他,臉上帶著一種恬靜。
這就是他急、他慌的原因?他剛才說了那麼多讓人生氣的話,全是因為他擔心她不再見他?
老天,他怎麼會這麼以為!?
「我並沒那樣想。」她淡淡地說。
「但是你早上先溜了。」
「因為我覺得很尷尬。」
「你下班也不回家。」
「那是因為我還不知道如何面對你。」
「那麼……」他凝視著她,眼匠滿是深濃愛意,「你為什麼去聯誼?」
「那是同事找我湊人數。」
「但丸菱商事的業務副理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只是……」
「他是你今天的收穫?」他問得有幾分急。
「不,不是。」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他是同事的收穫。」
「可是他送你回來……」
「我同事明美也在車上。」她說。
「所以你坐在後座?」他問。
她一怔,驚疑地說:「你明明有看到我坐在後面,為什麼還懷疑我?」
「因為我怕。」他蹙眉苦笑,「當一個男人感到害怕,就會盲目的、瘋狂的展開攻擊。」
她輕咬嘴唇,臉上帶著羞色地說:「那……你究竟在怕什麼?」
「我怕失去你。」這次,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她一怔,驚羞地望著他。她柔軟的唇辦微微顫抖著,像是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
他深深凝視著她,低頭攫住了她的唇——
第七章
這天是桂家女兒及四兄弟回家吃飯相聚的日子,時間一到,大家陸續地回到桂家老宅。
當然,一向注重家庭的京田誠一也陪著老婆兒子回來。
看姊夫陪著姊姊回娘家吃飯,英浩當然非常高興,但明明已知道丈夫為其他女人買屋的姊姊,為什麼還未向丈夫攤牌?
他們夫妻倆看來還非常恩愛融洽,而姊夫對她的態度也跟從前沒兩樣。她怎麼能忍?以她那麼好強的個性,如何能容忍姊夫的不忠?
吃過飯,大家棗在起居室聊天。當大家說說笑笑、談得忘我之際,英代突然跟英浩使了個眼色,把他叫到外面。
在英代離席後,英浩隨即跟著她步出起居室,來到了外頭的庭院——
「姊,有事?」他問。
英代直視著他,「你還住在那裡?」
他頓了一下,「她也還沒離開。」
「你的意思是她沒走,你就捨不得離開?」她眉頭一擰,神情凝肅地問,「你到底在想什麼?那種女人……」
「姊!」他打斷了她,以免她說出什麼有失身份、有失格調的話來,「她似乎不知道姊夫幫她買樓的事情。」
「那又如何?」英代恨恨地說,「那並不表示她跟誠一之間毫無關係。」
「你為什麼不說?」他問。
她一怔,「什麼?」
「你為什麼還不跟姊夫攤牌?既然你手上握有證據,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說?」
英代蹙起眉心,懊惱地說:「我不想便宜了他跟那個女人。」
「要是我攤牌,只有兩種結果,他要不就回到我身邊,要不就跟那個女人雙宿雙飛。」她眼底乍現一抹陰沉的恨意,「我不要他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也擔心他沒跟她在一起。」
他一怔,不解地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擔心姊夫沒跟她在一起……這是哪門子的擔心?
「英浩,」英代神情嚴肅地注視著他,「那都是為了你。」
他濃眉一虯,「為了我?」
「你是桂家的長子,你將來的對象就算不是出身名門,至少也要身家清白。」
她接著說:「要是她跟誠一分開,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追求她並跟她交往,對不對?」
「姊……」知道英代心裡是這麼盤算著,他相當吃驚。
「英浩,爸媽雖然開明,但他們絕對不能接受這種事。」她語氣嚴厲地說:「如果你以為你能跟她有什麼結果,那你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