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沒看過我的合約嗎?」冬凝存心要惹毛他。
「所有模特兒的合約都大同小異,難這知名度高些的你就不—樣嗎?」
「我的確實和大家的不同。我的合約上註明得很清楚,任何工作都得經過我的首肯,決定接或不接……」
「你說什麼?!」
馬丁再度嗅到戰爭氣息,忙站到兩人中間,「總裁,是這樣的,因為墨色和藍海多年以來都是獨自發展,所以……」
「所以藍海給她那麼多大牌的待遇是嗎?你們當她是誰?瑪麗蓮夢露還是瑪丹娜?」墨士楚怒道,恨不得掐死這些處處與他作對的人。「藍海只是墨色底下的一間小公司,而我是老闆,你們竟敢自門一套制度?」
「墨先生,雖然你的口氣很不可—世,也很駭人,但請你別忘了,你已經答應廠商廠,如果你不想違約,我願意等你來討好我,說不定我心情—好,會改變心意。」冬凝的身體變得僵硬,近乎疏通,彷彿她已抽身退出陽光,進入黑暗的角落。他又開始展露令她厭惡的個性了!
「克萊兒,別說了……」馬丁拉廠拉愛徒,制止她繼續持虎鬚。
墨士楚推了馬丁,怒氣蒸騰,「你很大膽,如此不計後果的惹火我,你最好知道我的—句話會讓你在這一行混不下去!」
他的話像利刃般刺進冬凝的心,她的呼吸梗在喉嚨裡,使她感覺疼痛。
還記得當熟悉的夢魔像迷霧般包圍她時,恐懼就像毒藥吞噬著她,她的手心冒著汗,喉頭緊縮……而此刻,那種感覺重新上身。
「你只懂威脅嗎?」她的表情冰冷,在內心搜尋著力量。
她發誓過,永遠個向男人的脅迫就範,永遠!
「我只曉得這個案廣公司接下了,而你必須盡力的去做!在墨色,我是老人,你可以確信這點,就好像你可以確信太陽明天依舊會升起!」
墨士楚一點也不喜歡這種蠻力的表演,是她逼他的!
「馬丁,你明天就打包行李回美國去!」墨士楚用拇指和食指支著下巴,抬眼望著眼前的男人。
「總裁?」他的浯氣是冷冰冰的命令,不是禮貌的請求,馬丁對這突來的指示有些措手不及。
「你來台灣都快半個月了,藍海應該還有很多事務侍你處理。」
「丸萊兒……」馬丁的聲音就這麼消失,像被刀子劃斷,墨士楚截走丁它「她交給我。」
「可是我照顧她多年……」
墨士楚雙眉斜飛,—股憤怒爬上了他的喉頭,沿著下巴竄上臉頰,點燃了一把不肯褪去的火焰。
「你不是有『戀女情結』吧,你的年紀足以當她的父親了!」
「總裁?」馬丁覺得自己般推人一個熱滾滾的深井,而他甚至不曉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一旁的田宏行打圓場,「馬丁,楚老大的意思是美國的藍海需要你,你不能為了南小姐—人而忽略了公司其他的模特兒。」
別說馬丁了,連田宏行也被墨土楚的火氣嚇著了。
墨士楚的脾氣不定在圈內是眾所皆知,但以前公司的經營不順時,也沒見他那麼暴躁過,現在卻為了南冬凝成天像綁了個炸彈在身上似的。
「但克萊兒習慣我替她打理工作。」這些天馬丁也發現自己無法兩邊兼顧畢竟台灣和美國相距太遠,以電話交代事情還是不大方便。
「就是因為你還在台灣,因為你放縱南大牌的驕恣,她認定所有的事情你都會替她安排好,為她扛起—切的責任,所以她才敢三番兩次的惹我生氣!」所有的不對、不該,墨士楚都歸咎到馬丁身上。
他平靜而享受的生活,因為南冬凝的緣故已被連根拔除,既然她不讓他好過,他也不會讓她太舒服的。
馬丁如果是她在台灣、於這個圈子的依靠,那麼一旦馬丁不在身邊了,一切的問題她都得自己面對,這麼—米,他不相信她還能和他保持距離。
他的計畫已定,而且他絕對會實現它。
「我會要宏行幫你買機票,明天你就回美國!」
「馬丁,你在幹什麼?」冬跟在亦父亦友的馬丁後頭,看著他忙碌的穿梭在行李箱和衣櫥之間。
「你看到了,我正在整理行李。」
「你要回美國?」
「藍海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處理。」馬了大略的招疊衣服,將其塞進行李箱中,故作輕鬆的回答。
「難道公司的模特兒說的是真的,墨土楚趕你回去?」冬凝努力控制著在心中萌發的憤怒。
今天她比較晚到公司,而一走人休息堂,就聽到歐散散和一些模特兒嘲弄的批評她——「聽說南大牌的經紀人要被趕回去美國了!」
「對啊,田助理邏替他買好丁機票。」
「為什麼?」
「還不就是南大牌害的,她自以為清高、了不起,要大牌不接工作,害得馬丁兩邊不是人,也惹惱了楚哥。」
「沒錯,我還聽說倘若那個女人再不改改她的臭脾氣,馬丁或許還會被革職呢!因為南大牌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
「我真同情馬丁,他被那個女人害慘了……」
當時,她不以為然,因為足是非非、流言傳聞她聽多了,人也變得麻木,並未放在心上,怎知原來這回那群女人說的是真的!
「墨士楚怎麼那麼是非不分,得罪他的人是我,他為什麼將矛頭指向你?」
「克萊兒,回美國是我的主意,不關總裁的事。」馬丁不希望她知道內幕,否則他可以預料她會跑去和墨士楚理論。
「那我怎麼辦?你答應要陪在我身邊的!」
「我只能說抱歉了,藍海的公關部門不能沒有我。」馬丁一臉歉意的看著她。老闆已經不讓他待著了,他只能選擇回去。
「我不相信!」冬凝緩緩使自己拋開所有的思想及感情分析著。
「以前你不會這麼說話的,一定有人逼你,而我知道那個人是墨士楚!」
「克萊兒,不管怎樣,我勢必得回美國,現在讓我知道,你會好好照顧自己,我知道你向來獨立,是不是?」
「不是!我要去找墨士楚,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單是對墨士楚的憤怒,就足以令冬凝的全身細胞浴火。
馬丁衝到房們口,擋住了她,「克萊兒,不要!你不要再和總裁硬碰硬了,你們的個性同屬—種人,很容易意見不合,但他畢竟是老闆,你聽從他的安排本是應該的。」
「馬丁,怎麼連你也這麼說,你該知道我對靠著權勢達到目的的男人很反感,更厭惡—臉肉慾的色魔!」
「我懂,我瞭解你的想法,但你如何讓—個擁有勢力的男人不表現出來?他們已經習慣支使別人了。至於總裁放蕩的個性,我想只要有一方不願,這種事不是—個巴掌拍得響的。」馬丁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發覺了—個事實,「克萊兒,你是個成年女子,而且一向清楚知道門己想要什麼,但我得承認,我從沒見過你花那麼多時間和任何男人相處,也沒聽過你像提起總裁那樣頻繁的提起其他異性。」
在還未回到台灣與墨士楚交手前,她對男人只有一個態度———不屑一顧,從不浪費唇舌與他們打交道。遑論是費事鬥嘴爭吵了,可是總裁卻讓她的自制不見了。
冬凝的心陡地一悸,「馬丁,你想說什麼?你不會以為我對那個自大狂感興趣吧?」
她知這墨士楚英傻的形象似魁魅般盤踞在她心中—角,但她卻也明白這不過是因為她唾棄他。
「克萊兒,總裁確實對女人做了許多邪惡的事,例如只為了逸樂,但他在模特兒界呼風喚雨的權威對你登上頂尖之星卻有莫大的助益,而這坎廣告的五家廠商為了你首次放低身段和別人合作,這是你的一大機會,它會帶來另—番新契機,我希望你能接下這個案子,不要再為拒絕而拒絕了。」
「馬丁……」冬凝相信多年合作夥伴專業的評判,但地無法裝作不在意墨士楚令人噁心的嘴臉。
「拒絕這個CASE,損失的人是你,憑墨色的財勢,那些違約金是微不足這的。」
「這件事等我和墨士楚談過後再決定!」
「墨士楚,你是我見過最沒有水準的小人,居然連這種下流的舉動山做得出來!」
冬凝衝進了墨士楚的辦公室,指著他破口大罵。對他的憤怒像毒針—樣,熱辣無比。
「怎麼了,南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墨士楚裝傻的繞過辦公桌,走至她面前。
她充滿了敵意,丟給他狂怒的眼神,不淑女的咒罵他,他幾乎要露小微笑他想這總比冷漠的反應要好。
「少在我面前演戲,你要了什麼小人手段,別以為我不曉得。」
冬凝的睫毛在她因憤怒而泛紅的臉頰上製造了半月形的陰影。
「你知道我尊重馬丁,所以利用他來威脅我,你很清楚我不會坐視不管他被你不分青紅皂白的炒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