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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竹君

  奕麒揚了揚手,在兩人的中間落坐。「不打緊,想是齊公子對於少林之事仍耿耿於懷。」

  「我以為你不進來了。」齊秉禹嘲諷的道。

  奕麒聳聳肩,不以為然的盯著桌上進行了一半的棋局。「我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受不了老和尚的棋藝而求我進來。」

  齊秉禹斜睨他一眼,冷哼道:「那現在呢?我沒求你啊!」

  「是嗎?」奕麒抬眼看著他的寒瞳。「你這不是拿話激我進來了嗎?」

  「臭美。」齊秉禹嘴裹雖然否認被說中心事,可是手裹卻迫不及待的重整棋盤,打算好好的與他拚鬥一番。沒辦法,誰教自己的棋藝那麼好呢?放眼京城,只有他跟自己旗鼓相當。

  真澄立起身來,朝兩人行個禮,喊了一聲佛號之後道:「有麒貝勒當齊公子的對手,老衲可以去忙別的事了。」言下之意大有解脫的意思。

  真澄走後,奕麒揚笑道:「真是可憐啊!瞧你把老和尚折騰成這樣!日後無聊儘管來找我,千萬不要再蹂躪出家人了。」

  齊秉禹面無表情的道:「我蹂不蹂躪出家人關你什麼事,你只要乖乖的在外面遊蕩,沒事少回來煩我就成了。」

  「很抱歉,這次恐怕不能如你的意了。」奕麒笑得很虛假、很邪惡,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齊秉禹知道他將永留京城時的表情。

  「別把我當作朋友,區區在下一介布衣,沒資格高舉。」齊秉禹抬起一手阻止的說。「還有,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如我意?」

  「因為我奉旨還京,要永駐京城,不用再四處征戰了。」他亮著眼期待著。

  「什麼?」齊秉禹緊蹙著眉,跳了起來。英俊的臉龐蒙上一層冷冽的怒意,咬牙切齒的道:「你是說要賴在京城裹不走了?想該死的留下來煩我?」

  「不錯。」奕麒笑著斜倚在桌旁,慵懶而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齊秉禹那張一成不變的棺材臉終於有一絲改變了。

  他做作的靠近齊秉禹,得意的看著他驚惶失措的糗樣,嗲著聲音道:「人家我決定賴著你這個心上人不走了,你不高興嗎?」

  齊秉禹雞皮疙瘩頓起,打了好大一個哆嗦跳起來,離得遠遠的吼道:「你這個『相公」離我遠一點,不然當心我一掌劈了你。」

  奕麒笑得更淫蕩了,他追著齊秉禹跑過去。「別這樣嘛!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難道你不知道嗎?別跑啊!秉禹,人家好想……哎喲!」一聲慘叫,他被齊秉禹的一記回身腿給踹飛出去,直摔到十尺外。

  「你……你這個死沒良心的,連我都敢踹?我可是皇上御賜的將軍貝勒爺啊!」他狼狽的爬起來,撫著受創的胸口大聲哭叫。

  齊秉禹冷哼一聲,重新踱回亭內坐下,將散了一地的黑白棋子拾起來。「如果皇上知道他欽點的將軍貝勒是這幅德行,怕不連夜撤了你,將你貶到蠻荒之地充軍才怪。」

  奕麒一拐一拐的走回亭內,不滿的叫嚷著:「哎呀呀!瞧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可是戰績彪炳的大人物耶,你沒看那些匪徒、叛黨一見到我就抱頭鼠竄,說有多威風就有多威風!皇上會撤了我才怪。」

  齊秉禹冷眸瞟了他一眼,不屑的神情讓奕麒嘔個半死。「那是因為你還沒遇到厲害角色,不然誰跑誰追,還不知道呢!」

  奕麒越聽越氣,一雙虎目睜得很大,好似恨不得瞪出兩團火來將齊秉禹燒死。「你的意思是說我遇到的都是些不中用的小角色囉?」

  棺材臉又板起來了,奕麒恨他一副事不關己,卻又諷刺的冷漠樣子。

  「不錯。」

  「你……好,那你認為誰才夠資格跟我打?」奕麒強壓下怒氣,一定要問到他心服口服為止。

  齊秉禹豎起拇指,朝自己一比,充滿傲氣的道:「我,如果你有辦法在百招之內贏得了我,那我就信服你。」

  奕麒垂下雙肩,他就知道這自傲的傢伙沒那麼好收服。雖然自己的功夫很好,但要在百招之內勝他是絕無可能之事,這擺明的是減自己威風嘛!

  「麒貝勒爺吉祥!」正當他在進退兩難的時候,崖下來了一隊官兵,為首的統領翻身下馬,跪地稟告:「啟稟麒貝勒,王爺有急事,請麒貝勒即刻回府。」

  奕麒提起一口真氣,縱身飛下崖來問道:「知道是什麼事嗎?」

  「聽說是翔貝勒回來了,不過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什麼?」奕麒大驚,沒想到大哥失蹤那麼久,竟然會突然回來,而且還受了傷。

  他跳上統領剛空出來的馬背,揚首向崖上的齊秉禹高喊一聲:「齊兄,小弟有事先回去了,改日再上布莊與你相聚。」之後,就飛奔而去。

  那些來報訊的士兵一見貝勒爺走了,立刻整隊跟上。

  目送眾人離去的背影,齊秉禹揚起一眉,冷冷的道:「誰是你兄弟?最好別再上布莊來煩人。

  第二章

  大貝勒奕翔受重傷回來了!

  這個消息很快的傳遍整個瑞親王府,就連在後院裹的福晉都聞訊趕了過來。

  「翔兒怎麼了?他傷得要不要緊?」她衝往翔貝勒以前住的東廂房,一進門就看到瑞親王嚴肅著一張臉,神情凝重的坐在一旁,旁邊還站著二貝勒奕麒、三貝勒奕颺。

  圍在奕翔榻前的是二位急調而來的御醫。

  「翔兒傷到哪兒了?嚴不嚴重?」瑞福晉一進門就奔向床前,拉著三位御醫焦急的問,奕麒跟奕颺颺怕瑞福晉打擾到御醫們的診斷,立刻上前扶住她,讓她在一旁坐下等候。

  奕麒道:「額娘,您先別緊張,大夫正在給大哥看診,相信一定會沒事才對。」他倒了杯茶給她,勸她喝了定定神。

  瑞福晉搖了搖頭,一雙擔心的美眸不時瞟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愛兒。

  好一會兒,三位御醫會診完畢,面色凝重的走向瑞親王一家人。

  「怎麼樣,御醫,翔兒有救嗎?」瑞親王第一個問。

  御醫搖了搖頭,還來不及開口宣判,就見瑞福晉身子癱軟倒了下去。

  「額娘,額娘。」奕麒跟奕颺立刻伸手扶住她,並向一旁的侍女命令道:「來人啊!送福晉回房。」

  「不……不要,我沒事的。」瑞福晉拒絕回房,她會昏倒是讓御醫的頭給搖昏的。「御醫你繼續說吧!我等著聽,但是不許再搖頭了。」他的頭每搖一下,翔兒的性命就像是少了一分希望。

  御醫果真遵命的不敢再搖頭,並且就他們三位剛剛會診的結果報告出來。「下官三人為翔貝勒仔細的診察過了,翔貝勒身上沒有任何外傷,只有在摔馬落地時撞傷頭部,因此才會昏迷不醒。」

  「那他要昏迷到何時才會清醒呢?」奕颺面色沉重的問。

  「這……」二位御醫再一次為難的想搖頭,但被瑞親王的一聲大喝給止住了。

  「不許搖頭。」

  「是……是……是。」皇家的人就是這麼霸道,連搖個頭都不自由。「翔貝勒爺因為顱內有淤血,我等已開了化淤的藥方,至於什麼時候才清醒過來……那就看翔貝勒自己的意志了。」

  「什麼意思?」奕麒不解的問。

  「意思是翔貝勒若是有心繫之人或物,一定能戰勝病魔清醒過來,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就永遠醒不過來了,是嗎?」奕麒的眼神銳利起來。「你們可都是宮裹的御醫,怎麼說話如此昏庸呢?」

  嚴厲的神色嚇得三位御醫跪了下來。「貝勒爺饒命,下官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早知道這個消息那麼悲慘,說出來會觸怒瑞親王一家,奈何奉命會診的他們能不據實以告嗎?可是據實說了,思子心切的瑞親王又如何放得了他們?這個差事真是難啊!

  「算了吧!二哥。」二貝勒奕颺出面為三位御醫說情。「二位御醫只是奉命會診而已,此事不應遷怒他們。」他轉向跪地的三人道:「你們都起來吧!快下去開藥方給翔貝勒服用。」

  「是……是……是。」二人如謝神祇般的叩謝,才倉皇的離去。

  瑞王福晉心疼萬分的走到奕翔的床沿,不捨的撫著他剛毅卻慘白無血色的臉龐。「我的翔兒,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呢?你知道額娘看了有多心疼嗎?」難忍心痛的淚水滑落,滴在奕翔的臉上。

  「額娘,別這樣,大哥一定會好起來的。二二貝勒奕颺勸慰的說。

  平常二兄弟的感情雖然不是很好,但到底是一家人,看奕翔這樣,誰都高興不起來。

  福晉回神抓住了奕颺的手,激動的問道:「告訴我,你大哥怎麼會這樣子?」

  「據送他回來的人說,是跟齊姑娘同來的路上摔下馬造成的。」奕颺據實以告。

  「齊姑娘!是跟翔兒私奔的那位姑娘?」

  「可不是嗎?」瑞親王氣憤的道:「就是誘拐翔兒的那位漢女。」

  他早說過那漢女是不祥之人,果然不錯,今日翔兒會如此,都是她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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