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願意在情敵面前表現脆弱的一面,更不想讓自己的傷痛成了余璃的包袱。
愛她,或許就是要讓她自由的飛翔,雖然做起來很難,但是應了渚銘惟說過的話--
愛是不能勉強的,男人追愛也要表現得紳士。
渚銘惟是余璃唯一的選擇,他從來不是他的對手。
「他不會有事吧?」望著時耘樵的背影,擔心的反而是渚銘惟。
「不會,我知道他一定會找到比我更適合他的女孩。」
「這麼篤定?」
牽著渚銘惟的手,讓手指交把著,她溫柔的笑說:「月下老人的紅線只會綁住有緣份的人,我紅線的另一端是你,而他,紅線的另一端會有另一個人。」
「我有沒有說過?」
「什麼?」她抬頭仰望著他。
渚銘惟低頭,輕吻她的唇低喃,「我喜歡妳笑的樣子。」
再度相遇後的她,臉上鮮少有這種笑容,她很清楚理由,「我笑,是因為我現在很幸福。」
幸福的女人,總是會露出讓人看了忍不住想再回頭看一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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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做時耘憔的人?」少女背著輕便的背包,手拿著一本筆記本,看起來年紀很輕。
「妳是誰?找時老師有什麼事情?」女學生迷上了時耘憔,對來找他的女生總是比較敏感,尤其是漂亮的女生。
「時老師?那就是有他這個人了。」少女不再多問,越過女孩們直往校園前進。
「那個女孩是誰啊?」
「我們跟過去看看。」
羅勒筆直住校園走,逢人就問時耘樵的下落,最後終於在校園的草皮上找到閉眼假寐的他。
「看你那個樣子肯定是失戀了。」她站在他的身後,觀察了片刻,直截了當的對閉著眼的時耘樵發表看法。
「羅勒!」那個聲音時耘樵死也忘不了,她老是說:「感情是人最大的包袱。」她很聰明,聰明到能在十七歲就進入哈佛碩士班就讀。
「嗨!很高興你還記得我。」羅勒輕鬆地向他打招呼。
「妳幹麼來台灣?」
「我來找論文題材。」她學的是心理學,時耘樵是她的論文題材,她怎麼可以不來。
「妳那張嘴太毒了,被妳一語成讖!」
「失戀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世界上天天都有人失戀,況且,我早說過你只是一時迷戀,根本不是在談戀愛,只是愛上了某人的寂寞,嚴格說你是找到同病相憐的人,所以一頭栽了進去。」她說話一點都不替他留面子,後頭卻已經有人聽到嘖嘖稱奇。
沒想到還有人敢用那種口吻跟時耘樵講話,要是平常人,早被他瞪得逃之夭夭。
「聽到妳的聲音我真的會生病!」
「別這麼說,在這陌生的國度裡見到你,我可是很高興的。」羅勒滿臉笑容,絲毫沒有被他的不悅嚇到。
「妳快點滾回美國去吧!」
「那可不行,你是我的研究對象,還有,順便告訴你好了,我是來台灣的醫院實習的。」
「最討厭你們這些搞心理的,自以為是可以看透別人心思的萬能的神。」
「那可真不好意思,我還要借住貴府。」她依然笑容可掬,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在他眼中是個白目人物。
時耘樵翻著白眼,「妳最好不是說真的。」
「是真的,我來台灣前去見過時伯父,他同意讓我暫時住在你們家裡。」
那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常常令時耘樵有種想狠狠敲碎的衝動,現在那種念頭更加強烈。
「我要回去美國!」和她朝夕相處,早晚會被她煩死。
「時耘樵,我還要順便幫時伯父轉達他的話。」
「說!」準沒好事。
「時伯父準備在台灣成立分公司,他叫你就留在台灣管理。」
果然,就是沒有好事!
「我失戀了,不想繼續留在這裡觸景傷情!」
「那可不行,哪裡跌倒就該在哪裡爬起來,再說,你還沒有好好的給余璃祝福一下,如果人家一輩子無法獲得幸福,你能心安嗎?」不巧,昨天他和余璃講的話她都聽到了。
「妳跟蹤我?!」
「我只是去看看令你神魂顛倒的余璃過得好不好,別忘了,你不敢和她接觸只能偷偷望著她,但我卻不一樣,她是我另一個研究對象,我和她早就成為好朋友了。」
「是啊!」他最恨的就是這一點,叫她從中牽線,她卻死也不肯答應,才會害他落得今天如此下場,「羅勃·普森斯,我真的很想掐死妳!」
「殺人是罪惡的,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的不理性而讓自己後悔莫及,記得我教過你的吧?要動怒之前,連續做三次深呼吸。」
時耘樵猛地起身離開,他再聽下去,就真的要去找心理醫生治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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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知道這種決定應該跟你商量,但是如果只有我自己獲得幸福,我會寢食難安。」決定除非獲得時耘樵祝福,否則她不會走入禮堂,可是面對渚銘惟時,余璃還是滿懷著歉意。
「我不怪妳,那傢伙會祝福我們的。」
「你怎能如此確定?」
「因為妳說過他很像我。」渚銘惟笑著說道。
「是啊,有時候看他會覺得他像過去的你,但他畢竟不是你。」
「老實說,一開始我也很擔心害怕。」
「擔心害怕?為什麼?」
「因為他可以毫不隱藏自己的情感追求妳,我擔心妳遲早會被他感動,更擔心自己來不及告訴妳我的感情,妳就答應了他的追求。」
說那些話的渚銘惟看起來有點傻氣,她笑著摸摸他的頭,「如果我那麼容易可以改變心意,就不會回來台灣了。」
「我真慶幸妳沒有那麼容易改變心意。」
一直躲在一旁的小惟,忍不住對自己的父母吐槽,「爸爸、媽媽,你們不覺得自己很肉麻嗎?電視上都說甜言蜜語要回房間去說。」
「對不起喔!忽略了妳的存在。」渚銘惟上前把女兒抱起來,「爸爸媽媽是在填補過去失去的那段時光啊,妳就包容一點嘍!」
「我是可以包容啦,但是你們不讓我當花童這一點我很不開心。」
「小惟,不可以任性喔。」余璃對女兒搖搖頭,示意她不可逾越了。
她嘟起嘴,依然不開心,「都是那個臭男生害的,下次再讓我看見他,我一定要狠狠咬他一口!」
「小惟……」
看余璃動怒,渚銘惟連忙把女兒拉到自己身後,「孩子話,妳別當真、別動怒。」
「你這樣會把她寵壞的。」
「不會的。」扯扯女兒的小手,渚銘惟低聲說:「快跟媽媽認錯。」
小惟也懂得察言觀色,連忙嘴上抹蜜,「媽媽,對不起啦!人家是傷心嘛,我想看您穿婚紗,可是您為了那個時哥哥不想嫁給爸爸,所以我才會生氣嘛!對不起啦!」
孩子太早熟也傷腦筋,聽完女兒一番話,余璃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了。
「算了,這件事情就別再提了好嗎?我們這樣也很好啊,不是嗎?」
這話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有些事不想讓長輩擔心所以加以隱瞞,可是知道她和渚銘惟和好後,母親電話就像催魂似的不時撥打,就希望她快點定下來。
「我想,我再去和時耘樵談談如何?」渚銘惟也被催得緊,知道他連女兒都有了,越洋電話催著他要快點帶媳婦、小孩去面見長輩,再不趕緊處理,他的父母就要飛回來主持婚禮了。
可是又不能告訴長輩余璃的打算,說了只怕會鬧得雞犬不寧。
「連你都急嗎?」余璃為難的看著他。
「也不是這樣,這樣也很好沒錯,可是爸媽急著想讓小惟認祖歸宗,所以……」
「那你去找個好對像算了。」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也沒臉收回,可是她說這些話更叫渚銘惟吃驚。
「余璃,妳不是當真的吧?叫我去另找對象?妳反悔了嗎?」好不容易才和好,她的決定讓他再度緊張起來,「妳不要想把我推給別人,我也絕對不會把妳讓出去。」
他一副吃醋的模樣,「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擔心你對家人不好交代。」
「不許再提!就依妳的意思。」沒有婚禮總好過失去她。
「爸爸……」小惟拉拉他的手。
「嗯?」
「你這樣是不行的,會把媽媽寵壞喔。」人小鬼大,她很快就把母親那套學了過來。
渚銘惟和余璃聞言不禁相視而笑,僵掉的氣氛再度恢復輕鬆。
尾聲
羅勒的建議時耘樵還是聽進去了,如果余璃因為對他心懷歉意而不願把握自己的幸福,他會一輩子寢食難安。
他知道余璃最大的心願就是穿婚紗,所以替她約了最有名的設計師,還讓設計師親自前往她家。
余璃替設計師開了門,得知他們的來意後不禁一愣。
「我沒有預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