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並不是道歉,或許錯的是她,她不該那麼輕易的對他意亂情迷,昨夜他並沒有強迫她,是她自己昏了頭。
「我知道了。」
「妳可以繼續住在我家到妳畢業為止,妳的獎學金也不會有問題,昨晚發生的事情不會傳揚出去,妳可以放心。」
「喔。」那是說她可以用身體換取外在的物質嗎?他所說的話猶如針,一根根朝她的痛處扎去,既痛又苦,幾乎讓她的心臟停止跳動。
「余璃……」
沒有回應他的話語,也沒有理會他的叫喚,她只是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籃球社。
那是她最後一次出現在全翔中學的校園。
第六章
回到現實,一切恍如昨日才發生,那次籃球社的對談之後,余璃彷彿從人間消失,任憑渚銘惟怎麼找尋,就是找不到她的蹤跡。
她休學,又搬了家,沒有人知道她和她母親的去向,這一別,竟然就過了將近十年的歲月。
「老師,你們到底是不是一對戀人?」姚詩琪繼續好奇的追問。
他們是不是一對戀人?
他們曾經有過比戀人還親密的行為,但卻只是渚銘惟為達到目的而築構的假象關係。
「當然不是。」她不再看渚銘惟,匆匆的下了這樣的答案。
「渚大哥,是這樣的嗎?」
渚銘惟不語,只是繼續看著余璃的臉。
他還有權利說話嗎?如果余璃否認,那麼他也必須尊重她的說詞,傷人太深,他只希望自己有機會可以補償。
「渚大哥……」
「詩琪,妳嫌外面還不夠混亂嗎?別問些奇怪的問題了,現在必須想辦法讓記者轉移注意力,這可能要借助妳的力量了。」
「我?別又要我去炒緋聞,我怕死了。」
「不要緋聞,妳訂婚的消息應該可以轉移記者的注意力。」
「不同掛的新聞記者,有用嗎?」
「妳沒發現狗仔記者出現的人都差不多嗎?我看那些人八成是想炒時耘樵的新聞才會盯上余璃的。」
「我不懂,那個同學不是普通的高中生嗎?」
「那妳可太小看他了,他可是鼎和科技集團的小公子,還是哈佛高材生。」渚銘惟為了知己知彼,所以做了小小的調查。
但是可實在不明白,一個哈佛高材生為什麼會跑到高中部去上課?最後他找到唯一一個可能的理由,就是為了余璃。
「他是什麼身份都無所謂,流言遲早會過去的。」余璃靜靜的做著她的事,事實上她內心情緒的起伏卻很大。
方纔那些回憶還在她的腦袋盤旋,一時間很難壓抑下來。
和渚銘惟的關係並沒有因為她的離開而宣告結束,反而因為孩子的到來更加糾纏不清。
她隱瞞了這些年,深恐事實會被發現。
「你們都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我行得正,沒什麼好怕的。」
「老師,妳不知道流言的可怕,那些狗仔隊為了炒熱新聞使銷售量飆高,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死活,妳很可能成為這一波流言的犧牲者。」姚詩琪轉頭問渚銘惟,「有沒有辦法讓外頭那些記者知道我要訂婚的消息?讓他們先轉移陣地去找昊哲,這樣一來,老師就可以脫困了。」
「詩琪,妳不用為了我特地如此做。」知道姚詩琪也曾為八卦新聞所苦,余璃不想為了自己的事情,又把不相干的人給拖下水,「你們回去吧,我真的沒事。」
「詩琪,妳先回去好了。」
「那你呢?渚大哥。」
「我留下來陪余璃,順便想想應付對策。」
「最好的方法就是散佈我要訂婚的消息,這樣記者就會轉移注意力了。」
「余璃不希望拉妳下水,妳就不要堅持,免得增加她的心理負擔。」
渚銘惟看著余璃的眼神始終懷著一抹歉意,在旁人看來,他的眼神也顯得有些哀傷。
反觀余璃卻始終看著窗外,目光飄得很遠,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為什麼當他們看著彼此時,都顯得那麼哀傷憂鬱?
好奇,卻得不到答案,令人不禁心急。
「老師,我回去和大家商量,一定會想法子幫妳洗清冤枉的。」
「嗯。」余璃壓根不在意那些流言,因為她還有更值得擔憂的事情。
萬一渚銘惟發現她替他生了個女兒,他會做何感想?又會採取怎樣的行動?
她怕事情會越來越無法收拾,甚至到最後會保不住自己疼愛的女兒,她真的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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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耘樵一醒過來,就從電視上看見關於自己和余璃的緋聞,初看見新聞時,他愣了好幾秒,隨之就開始大笑。
「這些八卦記者真是了不起,子虛烏有的事情也可以炒得如此沸沸揚揚。」難怪演藝圈時常大亂,會亂不是沒有道理的。
「少爺,要不要向那些記者提出告訴?要不要我去聯絡蕭律師?」
「不用了,不過就是八卦,喜歡寫就讓他們去寫。」他樂得看好戲,況且,這則新聞對他又沒有傷害,反而給了他更充足的理由去追求余璃。
但管家卻一臉憂心的告訴他,「但是余老師為了這件事情被學校通知暫時停職查辦,要是沒有還她一個清白,她很難再回到學校去教書呢,這樣不太好吧?」
「你說什麼?!」
「學校打過電話來關注,說余老師已經暫時被停職,因為她的不當處理使得學校和少爺蒙受不名譽,很可能最後還會被開除。」
「荒謬!她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說她讓學校和我蒙受不名譽?難道她就不是人?真正受害的人是她啊?!」
「我也是這樣想,所以才問少爺你要不要告那些空口說白話的記者?」
一開始時耘樵是想提出告訴,尤其一想到那些記者傷害余璃,他就很不爽,但是後來,他又改變了主意。
「不用告了。」
「為什麼?」正要打電話通知律師的管家只得又把電話掛了。
「我想追余璃,她卻老是介意自己是老師的身份,如果她離開學校正好,我也可以大大方方追求她。」
「這麼說是沒錯,可是余老師不知道會不會贊同?」
「她贊不贊同都無所謂,幫我連絡認識的記者。」
「少爺想怎麼仿?」怕他做得太過火,管家忍不住提醒,「如果少爺做得太過火,老爺知道就慘了。」
「我想做什麼誰也管不著,幫我打電話給記者。」
管家拗不過他,只好幫他打通電話,再把電話接給他。
「喂,我是時耘樵,是的,我要給你獨家新聞,有關於我和余老師的那個新聞,很簡單,是我在追求余老師。」
「余老師的心意?當然是和我兩情相悅啊。」
「我又不是末成年,有資格追求我喜歡的女人,是我先追求余老師,不是她勾引我,沒錯,就是那樣。」
「要化解外界對余老師的誤解,是我追求她的。」他一次又一次強調,是他追求余璃,但是卻也對記者撒了他與余璃兩情相悅的小謊。
當他掛了電話,管家緊張的說:「少爺,那樣說不太好吧?余老師好像沒有喜歡上你……」
「只要讓她喜歡上我不就得了。」他笑著,胸有的模樣。
「這麼樂觀是很好,可是……」
「別可是了,幫我把車開出來,我要出去。」
「你病還沒好。」
「死不了的。」現在,他只想見到余璃,身體的病痛也阻止不了他去見自己心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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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快報,鼎和科技集團小少爺時耘樵愛的宣言,小天才愛上美麗女教師,追愛成功兩情相悅……」
以為事情很快就會雨過天青的余璃,卻愕然發現一波末平一波又起,當她看見新聞時,整個人崩潰了。
從再見到渚銘惟開始,她的情緒就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加上這次的風波,她再也承受不了的倒下。
幸好渚銘惟陪在她身邊,才能在她昏倒的第一時間把她送進醫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病人精神太過緊繃,壓力太大才會導致昏倒。」
「她不會有事吧?」望著余璃蒼白的臉,渚銘惟緊張的追問。
「只要適度的休息,她很快就會恢復的,病人醒來以後盡量不要刺激她,記得讓她多多休息。」
「我知道,謝謝。」
送走醫生,渚銘惟拉了張椅子在病床旁坐下。
這是他第三次在余璃熟睡的時候看著她的臉。第一次是在她中暑暈倒時,他送她到學校醫護室;第二次她睡在他的懷裡,當時他不懂得珍惜,用了最惡劣的方式對待她,使得她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了近十年;第三次看她的睡臉,卻是此刻她病倒的模樣,他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痛與不捨。
看見新聞報導時,他也很生氣,甚至想要把時耘樵抓來痛打一頓,但是他又想起當年自己做的事情,他又比時耘樵好到哪去?甚至更加惡劣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