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自己別想太多,畢竟司徒越早已墜入雷霆崖身亡,不會再有什麼人會對她不利了。
正當項勻昊說服自己別太擔心的時候,一個年約七、八歲的男孩在家僕的帶領下走了過來。
「項大俠,這男孩說受人之托,要交封信給你。」
「喔?什麼信?」
「就是這個。」男孩將一封信交到他手中,說道:「這是一個叔叔交給我的,他給了我一錠銀子,要我把這封信親手交給項勻昊大俠。」
項勻昊拆開信,才看一眼,臉色立刻大變——
想要你的女人活命,就自己一個人到古問柳縣南方的農莊來。
司徒越
看著信末「司徒越」三個字,項勻昊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那傢伙不是已經墜崖身亡了嗎?難道老天無眼,讓那個傢伙大難不死,繼續為非作歹?
「項大哥,怎麼了?」刁小鳳關心地問。
「明瑄被司徒越抓走了。」項勻昊將那封信交給她們看。
「什麼?怎麼會這樣?」
「項大哥,司徒越要你一個人去,擺明設下了陷阱等你,你若真一個人去就太危險了!」
「我沒有別的選擇,為了明瑄,就算明知道等著我的是龍潭虎穴、刀山油鍋,我也非去不可!」
第八章
高柳縣外往南走,就是司徒越指定項勻昊赴約的農莊。
在農舍外有一片肥沃的上地,種滿了各式作物,那生意盎然、結實飽滿的成果,很顯然是費了不少苦心栽種的。
這樣一片祥和寧靜的風景中,卻被兩具倒臥在農舍旁的屍首給破壞了。
他們正是這座農莊的主人和他的妻子,此刻兩人倒臥在血泊之中,早已斷氣多時。
農舍裡,歐陽明瑄坐在方桌旁的長凳上,她的手腳都被粗麻繩緊緊捆綁住,完全無法起身走動。
「司徒越,你這個人簡直是喪心病狂!為什麼要濫殺無辜?那對夫婦根本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對他們下此毒手?」
她恨恨地瞪著坐在桌前的司徒越,巴不得自己手裡有一把劍,可以立刻殺了他替天行道!
面對歐陽明瑄的厲聲斥喝,不知廉恥為何物的司徒越根本不為所動,他甚至還滿不在乎地嘻笑了起來。
「這世上的人多如螻蟻,就算少一、兩人又有何妨?」
「你說這什麼鬼話?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殺了自己?哼!你這狗賊那天竟然沒有在雷霆崖摔死,真是沒有天理!」
「什麼沒有天理?這證明了老天有眼,而我命不該絕!哈哈哈∼∼」司徒越猖狂地笑著。
歐陽明瑄恨恨地咬牙。「我真不敢相信,從雷霆崖上摔下去,竟然還可以安然無恙地活著!」
一個她認定早已摔得粉身碎骨的傢伙,竟然不但再度出現,還擒住了她,這實在讓歐陽明瑄難以接受。
司徒越洋洋得意咧嘴大笑幾聲,端起桌上的一碗酒仰頭飲盡,痛快地抹了抹嘴角的酒液。
「難道你不曉得爺兒我的輕功蓋世?在我墜下丈許之處,就有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樹,那已足夠老子我借力使力,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哈哈!」
「哼!讓你這畜生多活幾日,真是老天無眼!」歐陽明瑄氣極了。
司徒越沒有理會她的咒罵,反而色迷迷地向歐陽明瑄靠近。
他用著那雙綠豆大的小眼盯著她掹瞧,看得她渾身不自在,一股寒意瞬間打從心底竄了上來。
「你……你想做什麼?」她咬了咬唇,告訴自己一定要有骨氣,不許露出半點驚慌害怕的模樣。
「做什麼?嘿嘿!你說呢?美色當前,若是我不好好地享受一番,豈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嗎?」
司徒越淫穢無恥的念頭讓歐陽明瑄倒抽一口冷氣,心中忐忑不安。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亂來,我馬上咬舌自盡!」
「咬舌自盡?只怕你嘗到箇中滋味之後,不但捨不得咬舌,還會直嚷著想要更多哩!嘿嘿!」
「呸!你少作白日夢了,你這個無恥下流的淫賊!」
司徒越毫不在乎地任由她咒罵,伸手就想褪除她身上的衣物,急得歐陽明瑄嚷道:「項大俠馬上就要來了,你等著他,他只消幾招就會收拾掉你的狗命!」
聽了她的話,司徒越競真的停下手來。
沒錯,依照項勻昊的個性,在得到消息之後肯定會立刻趕過來,要是在他強要歐陽明瑄時,項勻昊卻闖了進來,那不只掃興,就連自己性命也會有危險。
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暫且先忍耐一下好了。
「嗯,你說的確實有理,不過我想到了一個更有趣的點子,你有沒有興趣聽聽看呀?」
「沒興趣!」
司徒越沒有理會歐陽明瑄的拒絕,自顧自地說下去:「項勻昊那傢伙顯然很在乎你,要是我可以當著他的面要了你的身子,不知道他會作何反應?光是想像那畫面就教我興奮不已呀!哈哈哈!」
司徒越佩服自己可以想到這麼棒的主意,他不再理會被他捆綁起來的歐陽明瑄,開始積極著手佈置機關。
「嘿嘿!現在不和你多費唇舌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一次包準讓項勻昊直著進來,躺著出去!就算不死也絕對會去了半條命,哈哈哈!這個計劃真是太完美了!」
歐陽明瑄不安地見司徒越動作俐落地佈置機關,那機關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上面就是一把硬弓,但司徒越將那硬弓拉開,弓弦剛好扣在凸出的卡榫上,而那卡榫由一條繩索所控制,只要稍微拉動讓卡榫下縮,便會自動射出箭矢。
司徒越將那條繩索和農舍的門綁在一起,很明顯的,他打算誘使項勻昊開門進來,讓鋒利的箭矢在開門瞬間射入項勻昊的心窩!
這陰險歹毒的機關看得歐陽明瑄心驚膽跳,腦中不斷苦思著自己有什麼辦法可以在機關被觸動前及時警告項勻昊。
「嘿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主意,想要向項勻昊通風報信?你以為我會任由你這麼做嗎?想得美!」
在設好陷阱之後,司徒越又故技重施,拿了塊布堵住歐陽明瑄的嘴,讓她完全無法出聲警告。
歐陽明瑄心急如焚,為自己再一次的無能為力感到挫敗而絕望,她真的不希望再次親眼看見項勻昊中了司徒越的陷阱,可偏偏自己這麼不爭氣,每次都要成為司徒越對付項勻昊的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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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屋外傳來了動靜,讓歐陽明瑄的心臟簡直就要停止跳動。
「司徒越!你這狗賊快滾出來!」項勻昊的叱暍聲在門外響起。
「嘿!總算是來了!美人兒,咱們一起來欣賞他中箭的模樣吧!」司徒越壓低了嗓音,對歐陽明瑄說道。
見她急得淌淚,卻又束手無策的模樣,司徒越就有莫名的快感。
「司徒越,有種快滾出來和我一決勝負!」項勻昊再度叱喝。
「哈哈哈!想救人?那就進來決一勝負呀!要不然,我可要好好地享受你的美人兒了!」司徒越故意放聲挑釁。
砰的一聲,大門被項勻昊一腳踹開,設置好的箭矢立刻破風疾射而出,那聲響讓歐陽明瑄全身的血液簡直要凍結成冰了。
她恐懼地閉上眼睛,就怕會看到殘酷可怕的畫面。
事實上,項勻昊知道司徒越詭計多端,尤其農舍大門緊閉實在太不尋常,其中必定有詐,因此他在踹開大門的一瞬間早有提防。
那疾射的箭矢速度雖快,但他的反應更快,瞬即轉身驚險地躲過這要命的一箭,那煨了毒的鋒利箭矢僅僅劃破他的衣服而已。
歐陽明瑄沒聽見慘叫聲,這才鼓起勇氣睜開眼睛,見到項勻昊安然無恙,原本繃緊的情緒頓時鬆懈下來,感覺整個人就快虛脫了一樣。
司徒越沒料到項勻昊竟然可以躲過機關,氣得臉色鐵青,十分難看。
「沒關係,我就不信上回受了那麼重的傷,你現在還剩多少功力!既然那箭沒能射死你,就讓我親手送你上西天吧!」
司徒越陰鷙地吼著,拔出大刀揮砍過去,攻勢凶狠凌厲,既毒且急。
項勻昊原就武藝高強,即使身體還沒恢復到最佳的狀況,但僅有七、八成的功力,要對付司徒越已不是難事。
他立刻揮劍招架,順利化解攻勢,並施展巧勁,充分發揮「黏、連、隨、走」的四大要訣,劍身彷彿有磁性一般,緊緊牽制住司徒越的刀。
司徒越感到手中的大刀竟被他所吸住,大驚之下連忙抽回大刀,免得武器脫手,失了優勢。
「好樣的,果然有兩下子!」司徒越沒能討到便宜,反而屈居劣勢,心裡實在忿恨極了。
項勻昊根本無暇與司徒越鬥嘴逞快,他一心急著搭救歐陽明瑄,立即把握機會,乘勝追擊。
「司徒越,納命來!」
他施展劍招,鋒利的劍芒舞成無數劍花,朝司徒越包圍而去,那綿密的劍網交織成的劍光煞是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