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是這裡,我們快走。」他用力揮開韁繩,策馬往前,飛奔出這個可怕的陷阱……
☆☆☆☆☆☆☆☆☆☆ ☆☆☆☆☆☆☆☆☆☆
「我們不回江南了,至少現在不回去。」到了安全的地帶,方轆便開口道。
「你說什麼?」歐陽敏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其中的確有鬼,錯也全在我,是我一次又一次不相信妳的話、不採納妳的疑惑,但這兩天在我的調查下,發現了這其中暗藏著一圈又一圈的謎團。」他低頭看著她,鎖著她腰間的手更緊了。
歐陽敏兒輕倚在他懷裡,「可我爹不會這麼對我。」
「所以我才說這是個謎團,得用許多時間去解決。」方轆瞇起一雙利眼,已經有了全副的心理準備迎接挑戰。
「那我們呢?」
「我們先找個地方隱姓埋名的住下。」這是目前他想得到的第一步計畫。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叫方轆,我也不叫歐陽敏兒?」她瞪大眼,顯然對這個計畫感到非常好奇。
「嗯。」他點點頭。
「那該叫什麼?」歐陽敏兒眼珠子一亮,「那我叫冬雪好嗎?」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他溫柔一笑。
「因為我就是在這樣的季節裡遇到你的,你忘了嗎?是你載著我一塊兒上麒麟宮的。」她笑得嫵媚極了。
「我怎會不記得?」當時,他還當她是個讓人頭疼的小祖宗,只是萬萬沒想到才不過數日,他對她的感覺卻全變了。
「那你要叫什麼名字?」歐陽敏兒好奇地問。
「不需要名字。」他向來獨來獨往慣了。
「這怎麼成?難道你不與人打交道了?沒名字很怪耶!」她的小腦袋直在這上頭轉了轉,「啊!對了!不需要名字……就等於無名……那就叫吳明好了,簡單又不容易忘記,你說好不好?」
「呵,妳還真行。」他對這個名字沒有意見。
「那……我們的關係呢?」說起這個,她就沒辦法再這麼大方、不拘小節了,小女兒的羞赧立即浮上小臉。
「這……」他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總不能又是千金大小姐和護衛吧?」她拉拉他的衣襟,「我也不想跟你做兄妹,我已經有太多哥哥了。」
「那妳是想?」他垂首,溫柔的眸心凝在她璀璨的眼瞳裡。
「夫妻!夫妻好不好?」這是歐陽敏兒最希望的結果,即便回到江南,她也決定要取消原來的婚約了。
她想,方轆是第一個讓她懂得愛的男人,即便他是這麼的不懂女人心,但她就是愛他……或許就是因為他這份木訥讓她無法忽視。
「這……」他又陷於該不該答應的躊躇中。
「哼!又不願意了,就不過只是假身份,你也這麼囉唆,真討厭!」她氣得轉開臉,看著遠山緩緩說:「多希望我沒答應要回去,多希望我不是歐陽府的大小姐,更希望我以前的行為不要這麼自私、跋扈,這樣你就可以多喜歡我一點了,也不會處處防著我。」
「妳別胡說。妳沒這麼差,我也沒這麼好,而就是因為我不好,所以我才……」他突然住了口。
「才怎麼樣?」她瞪大了眼問。
「我……」他的眼神看向前方,突地一皺,跟著拉住馬韁。
歐陽敏兒隨著他的視線轉首望去,也跟著蹙起一雙細眉,「天!是溪耶!水好像還滿深的,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馬兒就放牠走吧!妳諳水性嗎?」他低首問著她。
「我?!」她脖子一縮,小臉瞬間漲紅了。「我不會游水,這樣會不會很丟臉呀?」
方轆再次被她這抹逗趣的表情弄得一笑,一邊迅速下馬查看溪水的深度,嘴裡還一邊說:「怎麼會呢?不諳水性的又不只妳一人。」
「那該怎麼辦?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吧?」她噘著小嘴,有點擔心的偷偷看著他。
「如果我就這麼丟下妳,早先就不會去救妳了。」方轆多情的眼直專注在她絕美的五官上。
「那麼該怎麼辦,我要怎麼過去?」歐陽敏兒看著這片滾滾溪流,掩不住臉上的擔心之情。
「我會抱著妳過去。」他蹲下身先試了下水溫,還真冰呢!
歐陽敏兒也學他的動作,觸了下水,「哇……冰冰冰……別過去了,就算你會游水,也會著涼的。」
「我不會有問題的。」他往後看了看,「若不及時渡溪而過,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的,我擔心的是妳。」
「好,為了不被抓走,我一定要努力試試。」歐陽敏兒提口氣,很用力地說。
「那好,我們馬上渡溪吧!」他先將馬兒給拉了過來,解下牠身上的包袱,跟著拍了下牠的臀,讓牠往另個方向去,好誤導對方追蹤的路線。
「現在可以了嗎?」方轆回頭看看她,事實上他是有點不放心,雖然他可以抱著她,不讓她被水流沖走,但是弄濕衣裳必然在所難免,她撐得住嗎?
「嗯,我可以。」她笑咧著嘴。
「很冷……敏兒,要有心理準備,真的會很冷。」他說著,就將身上的獸皮大衣披在她身上,將她緊緊捆牢。
「那你呢?」她不安地問。
「我沒關係,來吧!」他蹲了下來,讓她趴在他背上。
這時歐陽敏兒緊貼在他的背脊上,眼角微彎地說:「你看,你還是背我了。」
方轆也笑了,但他現在沒時間與她鬥嘴,他必須快點帶她渡過溪水才是最重要的。「我們要過去了,抓緊我。」
歐陽敏兒點點頭,雙手緊抓著他,眼睜睜看著他走入溪中……這才發現溪水居然高達他的胸口,而且溪水湍急,直衝擊著他,他非但要背牢她,還得施以內力不讓水流把他們沖走,瞧他滿身是水,已不知是溪水還是汗水。
「啊!」突然水流衝上大石,撲濺到她身上,冷得她輕喊了聲。
「怎麼了?」方轆定住身問道。
「沒,只是被水濺到。」她搖搖頭。
「忍著點。」他繼續往前走,然而目前還不及一半的距離,溪水卻已經愈來愈高,甚至直逼他的下顎;而歐陽敏兒的兩條腿與下半身也幾乎全浸在雪水中,冷得是昏昏沉沉。
「敏兒,妳還好吧?」方轆的嗓音已帶有抖意。
「還……還好……」她緊抱著他,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下去,再看看方轆,他可要比她還慘呢!
「敏兒……妳一定要撐下去……」他深吸著氣說。
「我會的,你也一樣……」歐陽敏兒開始感受到他身軀的搖晃不定,「方轆,你怎麼了?」
「沒……沒事,妳不要放棄,要抓緊。」他閉上眼,又硬撐著張開。
「快到了……方轆,我們快到了……」歐陽敏兒忍不住哭了,因為他全身已僵硬,變得好冰好冰……「方轆,雖然我也好冷,但是我答應你……我不會倒下去……」
她強力硬撐著快要合起的眼皮,但是怎麼撐它還是一直掩下,就在她眼前只剩一片漆暗之際,她已被方轆用力擲上岸。
「啊!好痛。」歐陽敏兒低嚷了聲,再回頭卻見他半個身子已然趴在岸上,沒了任何動作。
「不要,方轆,你不能丟下我一人,快……快上來……」歐陽敏兒爬向他,淚流滿面發著抖,「早知道會讓你遇到這樣的危險,我寧可回江南嫁人,你……你快醒醒,上來吧!再浸在水裡你會死的。」
方轆緩緩張開眼,「妳很吵……知道嗎?」
跟著,他緩緩使勁兒爬上岸,歐陽敏兒趕緊將身上的獸皮衣褪下,包在他身上,「這樣可有暖和些?」
「妳……」他吃力地張開眼,「別……妳拿去穿……」
「我不冷,至少我的衣裳沒全濕……」她抱住他,「走,我們找個地方……烘衣裳、休息去……你說好不好?」
歐陽敏兒趴在他身上,緊緊抱住他,冷得牙齒不停的打著架,但等了好久,她已等不到他的回應!她用力搖著他,「方轆……方……方轆你怎麼了?你不能倒下,我們還要當夫妻……你叫吳明、我叫冬雪,你不能忘了……」
發覺他不再動作也沒任何反應,歐陽敏兒的心口赫然湧起一股酸疼,只能不停哭泣……叫嚷……
第七章
一間茅草屋內,有著微弱的火光閃現。
歐陽敏兒將濕掉的衣裳全掛在繩索上烘乾,雖是如此,然週遭的空氣還是又冷又濕,如今褪下濕衣,他們能靠的就是用那細微的火光取暖而已。
躺在乾草上的方轆偶爾會囈語兩聲、偶爾會掙動,歐陽敏兒知道他非常的冷,摸了摸他的額頭,的確很燙手。
「天!我該怎麼辦?方轆,你說我們熬得過去嗎?」她緊抱著自己的身子,坐在他身畔,更直握著他的手。
眼看他抖得愈來愈厲害,歐陽敏兒隨即做出一個決定──
她將身上僅有的幾件衣裳全褪了下來,就連肚兜兒也褪到身邊,跟著褪掉方轆身上單薄的衣物,紅著臉兒睡到他身邊,將他緊緊抱住,希望藉由彼此的體溫,讓兩人一塊兒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