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當然可以了。」歐陽敏兒對她牽強一笑,「還真不好意思,由於我累得不能出門,害得妳也跟我關在府邸內,哪兒也沒得去。」
「沒關係,在府邸裡跟妳聊聊才有意思,出門還不是四處亂逛嗎?」陸馨馨突然轉了話題,像是打聽似的問道:「對了,近來怎麼都沒見到妳那位忠心不二的護衛呀?」
歐陽敏兒的心頭猛地一抽,跟著說:「妳別開玩笑了,誰忠心不二?」
「就是那個做起事一板一眼的男人,怎麼這兩天都沒瞧見他?」陸馨馨不放棄地又追問。
「誰知道?搞不好他已經跑了呢!」歐陽敏兒抿緊唇,強忍住難過的感覺。
「哦?跑了?」陸馨馨半瞇起眸,嘴角得意地一勾,「真是這樣嗎?或者他只是去哪走走而已,還會回來?」
「拜託,我哪知道?」歐陽敏兒煩悶地抓抓頭髮,接著她突然疑惑地看著陸馨馨,「喂!妳該不會跟那個風騷老闆娘一樣,看上那塊木頭了吧?」
「我看上……拜託!這怎麼可能?我只是覺得他本來一直老愛看著妳,現在突然消失了,有點可疑而已。」陸馨馨揮揮手,「對了,誰是風騷老闆娘呀?」
「呃……沒啦!」歐陽敏兒一點也不想再提及那個人。
「好吧!不提這些題外話了,剛剛我大哥已經準備好三匹快馬,待會兒咱們就一道去西雁山狩獵。瞧妳這幾天的心情像是挺沉重似的,剛好乘機可以發洩一下。」陸馨馨拍拍她的肩說。
「謝謝妳和陸大哥,老為我安排一些娛樂。」歐陽敏兒笑著說。
「哎呀!雖然我們已經好些年沒碰面了,可我也從沒見過這麼客套的歐陽敏兒,妳恢復原形好不好?」陸馨馨假裝大歎。
「我……」
歐陽敏兒摸摸自己的臉。是呀!什麼時候她變得對一個男人這般牽腸掛肚?她該恢復原有的恣意和灑脫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笑著對陸馨馨說:「放心,我會很快恢復的,大概是我之前太累了。」
「那就好,我去看看我哥準備好了沒。」
陸馨馨才站起,就見陸暮禾站在門邊對她們笑說:「馬兒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正等在後門呢!」
「大哥,你真好。」陸馨馨上前笑咪咪地說。
「是呀!看見你,不禁想起我自己的大哥。唉!好想他們喔。」歐陽敏兒一臉羨慕道。
「妳有一堆大哥,但我只有一個,妳可別跟我搶呀!」陸馨馨勾起陸暮禾的手臂,開起玩笑。
「我才不會跟妳搶,妳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歐陽敏兒想了想又說:「那我得換一套輕便點兒的衣服。」
「好,那我們就在後面等妳囉!」陸馨馨於是和陸暮禾一塊兒退出歐陽敏兒的房間,放她一人獨處更衣。
歐陽敏兒從五斗櫃裡拿出衣服後,情不自禁地又走到窗邊,凝視著方轆居住的方向,忍不住心裡喃喃念著,「方轆,你到底在哪兒?是真的離開了嗎?你不是堅持不走,為什麼突然改變心意?就因為那晚發生的事?!」
深深吸了口氣,她將紙窗拉上開始更衣,待一切妥當後她連忙快步走到後門他們的相約處。
「馨馨、陸大哥,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一到後門,她就見陸家兄妹正湊在一塊兒竊竊私語著,不知談論著什麼。
但是一見她靠近,他們又立刻分開,好像很怕讓她聽見似的!
「敏兒,妳終於來了,看,這匹馬兒不錯吧!很適合姑娘騎呢!」陸暮禾率性一哂,並拉住她的手往前一指。
「天!這是上好的粉湮馬耶!」雖然歐陽敏兒對馬兒的種類不熟,但是歐陽府內就有一匹專門為她準備的粉湮馬。
「就知道妳習慣牠,所以我……」
「你怎麼知道?」歐陽敏兒疑惑地問:「牠是四年前我爹才買給我的。」
「呃……那是我猜的,因為這種馬兒最適合千金們駕馭了。」陸暮禾笑得有點兒虛偽。
一向精明的歐陽敏兒雖然察覺有異,但也沒再往深處思考,因為她怎麼也沒辦法把她的童年玩伴當成有企圖的人。
「是呀!妳瞧,我不也是騎這種馬。」陸馨馨趕緊插話。
「嗯!」歐陽敏兒笑著點點頭,「那我們出發吧!」
「好,就讓我哥在前面帶路。」於是他們一行三人迅速上馬,直往西雁山的方向奔馳而行。
這兩天氣候不錯,積雪已由厚轉薄,對於馬兒而言上山也就沒這麼吃力,有時東方還會出現一絲絲耀眼光芒,在這冷空氣裡綻放一片溫暖。
「敏兒妳看,到了。」陸暮禾指著眼前。
「這座山真美!」此刻皚皚白雪覆遠山,觸目一片潔亮之美。
「再往上面一點會更美。」陸馨馨猛力揮韁,一行人以更快的速度奔上山巔。
突然眼前有座森林映入歐陽敏兒眼底,她提出心中疑問,「馨馨,那裡是哪兒?怎麼感覺與這裡有些格格不入?」外頭雪亮,可那座林子卻給人一股陰森森的感受。
「不會吧!既然要狩獵當然得去林子裡,妳別想太多了。」陸馨馨瞇起眸,對歐陽敏兒笑著說。
「是呀!凡事擔心害怕,還真不像是我所認識的歐陽敏兒。」陸暮禾回過頭,也補充了一句。
歐陽敏兒細長的眉頭倏然一緊,賭氣似的用力一甩鞭,超越他們往那座林子裡飛馳而去。她拿起弓箭回頭對他們說:「咱們走著瞧,我絕不會輸給你們的。」
陸馨馨與陸暮禾相視一笑,然而奔馳在前方的歐陽敏兒,卻完全沒意會出來他們笑容中的深意。
她迅速到達林子裡,一段距離後不但沒發現有任何獵物,再回頭更居然也找不到陸家兄妹的身影。
「馨馨……陸大哥……」她揚聲喊道。
等了會兒,她還是沒瞧見他們出現,歐陽敏兒只好回頭找人。可奇怪的事發生了……為什麼她怎麼走也走不出這座林子,好像一直在原地猛繞圈?
「馨馨……你們在哪兒?」她開始驚慌了。
歐陽敏兒拉起韁繩,心念一轉,便急速往森林裡尋找出路,但是不論她怎麼繞,卻都還是在原地打轉。頓時,她才想起剛剛陸暮禾與陸馨馨的怪異行徑,這其中一定有鬼,都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
她該怎麼辦?難道只能被限制在這裡,坐以待斃?!
歐陽敏兒難受的看著天空,長歎道:「方轆你在哪兒?我早該聽你的話靠自己才對,可惜現在我領悟得已太遲了。」
「還不算遲,快跟我走。」方轆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她驚愕地轉過身,喊著,「方……」
「噓……雖然妳看不到他們,他們卻在附近,別讓他們起疑。」方轆走向她,「來,讓我駕馭馬。」
「好。」歐陽敏兒聽話的往前挪了下,留下身後的位子給他。
方轆一上馬,便以緩慢的速度朝前走。這時歐陽敏兒忍不住問:「這幾天你去哪兒了?我怎麼都沒看見你?」
「我一直在妳身邊,只是妳不想看到我,我就不讓妳看到罷了。」他半瞇著眸說。
「我只是……只是說氣話,你為什麼要當真?」她垂下小臉,難過得倚進他懷中。本以為他會逃避或推開她,但他卻沒這麼做。
「不當真一次,妳會永遠說氣話。」
「這是什麼意思?」歐陽敏兒仰首問道。
「我不想再聽見妳所說的任何一句氣話。」他垂眼看著她澄淨的瞳心,一手緊扣上她的腰。
「呃!」她的小臉被迫貼近他的胸、聽著他的心跳,一聲又一聲……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發現這裡頭還混著她自己的心跳聲。
「方轆,我們出得去嗎?」她小小聲地說:「如果不能出去,能一輩子倚在你懷裡,我也願意。」
方轆心頭一熱,垂首望著她,「傻瓜,我們當然可以出去。」
「可是我剛剛在這裡繞了好久都找不到路,我想他們一定施了什麼陣法,看來我們已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了。」可惡的陸家兄妹,居然耍她!
「妳說妳一直跟他們有著聯繫,直到什麼時候?」他問。
「呃……大概三年多前就斷了訊,接下來因為我四處逃婚,就更沒時間了。」她縮著脖子,「對不起,我沒說清楚。」
「我早覺得他們很怪異,這兩天我乘機跟蹤了陸暮禾,才發現他和『幻影門』的人有勾結,也發現他派了奇人在這座林子裡佈陣,所以我偷偷在後頭推掉一個陣位,破壞了它,我想我們應該可以找到出口。」他解釋著他這兩天的去處。
「原來你都在忙這些事。」她睜大眼,「真的好厲害!」
「別說好聽的,我們得先出去才行。」他停住馬兒,望著四周,企圖找到出路。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得到。」歐陽敏兒朝他露出抹敬佩的眼神。
方轆勾唇一笑,開始找著出口,約莫一柱香時間後,他終於不負歐陽敏兒所望的找到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