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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綠痕

  「看祥子,你似乎沒那傢伙那麼笨。」石中玉很欣賞她當忍則忍的態度,他大方的兩掌一拍,「好!為了公平起見.我也給你個機會。」

  觀瀾陰沉地瞪著他,「都靈島之軍已全在這島上,而兩島的船艦也已遭你燒燬毀。」眼下情況都已如此了,他還想怎麼樣?

  「所以我不想殺你。」他笑了笑,乾脆在她的面前蹲下抬首望著她,「哪,願不願同我聊聊?」

  「聊什麼?」

  「無條件奉上都靈島。」他說得像是這事就該是理所當然一般,「在有了玄武島島的先例後,這事,我想對你來說應當不難決定吧?」

  面色一陣青一陣自的觀瀾,在昕了他的話後。心中最恨的,並不是率軍前來海道的他,而是遠在狼城上袖手旁觀的海皇。·  以四域將軍的實力,要掃平海道本就是遲早的事,尤其在飛簾走後,海道更是徹底全然無防,因此三島全部淪陷於帝軍手中,這點她事前就已料到了,而自多多年前,她也早就有了海道遲早將滅的準備。

  只是,在他們找到了海皇之後,她原本還以為。像艘小船在大海中搖搖晃晃的海道,可因此而不傾覆在帝國的手中,沒想到,一切卻什麼改變也沒有。

  很有耐心等她答案的石中玉。悠哉悠哉地蹲在地上欣賞她面上千變萬化的表情,半晌,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後,他面色忽地一變,倏然站起身朝後看。

  觀瀾一怔,認為機不可失的她,立即握緊手中之劍朝他的背後刺去,但背後就像長了一雙眼的石中玉,在她的劍尖抵達前,已取下背在身後的神劍,未出鞘的的神劍一劍桶向她的腹部,雄渾的力道,馬上就令觀瀾站不起來。

  原本飄浮在遠方海面上的狼城,此刻自海面上看去,巨大且高聳的狼城開始始愈飄愈近,而狼城上金碧輝煌的太門,亦緩緩敞開。

  「喲,終於願意出來見客了?」石中玉挑挑眉,沒什麼緊張感地回頭對躺在地上一手緊掩著腹部的觀瀾報消息,「高興吧?你家的神人老大特地離開老窩來這救你了。」

  那個北海會為她而勞動大駕?

  微喘著氣的觀瀾,忿忿瞪視著難得一開的狼城城門,遠遠地,她見著了一抹人影自門內走出,踏上了海面後,即一步步地走向玄武島。

  石中王又羨慕又嫉妒,「改日我一定要叫愛染也去學學這一招……」踏浪而來耶,說有多威風就有多威風,當神的果然就是不一樣。

  飛揚在海風中的黑色髮絲,在冉冉東昇的旭日映襯下,光澤閃爍,一路走向他們這兒的北海,輕易就踏過包圍住整座大島的火舌,登島後,為了不讓島上之人久等,施以輕功的他,不過多久即出現在山頂。

  他先是看了面上似乎對他帶了滿懷憎恨的觀瀾一眼,再看向靜躺在地的滄海,接著,他慢條斯理地轉過頭。

  「你是皇帝手底下的四域將軍?」

  「剛好是。」石中玉點點頭。

  「為皇帝平定南域的人,是你?」

  「剛好也是。」

  在石中玉一回答完後,北海握緊了拳頭,二話不說地一拳重重擊向地面,登時地面以疾快的速度破裂,宛如有條地龍在底下朝他們直竄而來,石中玉先是一愕,也立刻採取行動,他想也不想地就先扔走在波及範圍內的觀瀾,再將手中之劍使勁插在地面上,適時止住了衝著他而來的拳勢。

  沒想到他能攔下這拳的海皇,面上的表情帶了點意外,也同時帶著隱隱的興奮之情。

  「嘖,真隆重的見面禮……」石中玉咋咋舌,一你這神還滿講禮數的,我若不禮尚往來,豈不是太失禮了?」

  「喔?」北海不以為然地挑高朗眉。

  在北海質疑的日光下,石中玉立即拔劍出鞘,看似又重又鈍的長劍,當空一劃,也給他來個所謂的回禮。

  不亞於方才拳勁的劍氣,在風中橫掃而過,地面上那些由北海製造出來的碎石,全數遭之掀起,疾速射向遠處的北海。

  揚起兩掌一一擊碎碎石後,北海瞧著自己不知在何時斷了一截的衣袖,轉眼定定地瞧了石中玉手中之劍後,邊走向他邊問。

  「你可知你手中拿的是什麼?」

  「這個?」石中玉看了看手中重得要命的長劍,「當然是神器呀!」

  遭人扔到一旁觀戰的觀瀾,愕然地掩著唇。

  「什麼?」除了神人之外,他這一介凡人居然能用上神器?

  北海指指那柄劍,「這是你在南域的收穫?」若他沒記錯的話,這應當是屬於南域罪神之首的兵器。

  「沒錯。」石中玉笑得一臉滿足樣,「怎樣?我家陛下很大方吧?」本來這劍到手後,夜色是打算要上貢給陛下當戰利品的,可他一討,他家陛下就馬上轉手贈給他了。

  總算有點明白,他這一名凡人,為何膽敢前來海道向海皇挑戰的原因後,北海終於有了認真的心情。

  「你認為,人,勝得了神嗎?」他扯掉手中的斷袖,湛藍的眼眸,不斷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石中玉很樂觀,「不試試怎知道?」他的至理名言就是,後果通常是做了才知道。

  說得也是。

  北海一笑,「好,咱們就試試。

  ☆☆☆☆☆☆☆☆☆☆  ☆☆☆☆☆☆☆☆☆☆

  地藏飄揚在風中的黑髮.半掩去了阿爾泰的臉龐。

  風兒孤獨而放縱地自空曠的街道上穿竄而過。在戰前就已撤離平民百姓的玉門隘口內,仍有少數不願撤走的百姓,其中有一名老人,蹲坐在街頭拉著不知什麼琴,樂音古老而淒迷,似幽幽地在訴說著風沙間遙遠的往事,坐在城垛上的阿爾泰聽了,仰首再飲盡一盅來自西域的美酒。

  「將軍。」

  阿爾泰並沒有回首,只是將手中的酒盅舉向他,有些明白他意思的紡月,彎身拿起酒壺為他斟滿。 

  「據報,敵軍又想突圍。」在他舉杯欲飲時,紡月站在他的身畔向他提醒。

  「嗯,我瞧見了。」一直坐在城垛上遠望大漠的他,心不在焉地喝著勁道十足的美酒。

  「將軍?」還在等他發落的紡月,總覺得他似乎有點不對勁。

  「沒什麼。」他一語帶過,仰首欲盡盅中酒後,翻身躍下城垛,直落在城下候著他的馬背上,他抬首向紡月吩咐,「召集全軍。不許讓敵軍踏入隘口內一步!」

  「是。」

  馬蹄在漠中捲起陣陣沙塵,紡月多心地瞧了一眼,隨即照他的命令走下城垛,準備再次與敵軍開戰。

  自兩軍在玉門隘口外相遇後,算一算,也有段時日了,無論發動多少次突襲,地藏之軍始終攻不下玉門隘口,身為敵軍主帥之一的馬秋堂也知,阿爾泰是在刻意拖延時間。

  就在今日,大軍所攜的飲水已全數告竭,若再不能破城入內,只怕地藏之軍就全都得渴死在城外了。也因此,軍中人人都知,這是最後一戰,勝與敗、地藏會不會遭帝軍所減,就看今日。

  率軍對付紡月的段重樓,下令三軍全員同時舉起盾甲,自軍方向奔襲而來的飛箭。數量龐大到宛若密雨,還未挨過一波,另一波已又再落下。躲身在後下的段重樓,力舉著厚盾,當落在他們頂上的飛箭根根釘打在盾上時,段重樓不得不承認,他們正一日一日地被帝軍驅離玉門隘口,且一日比一日遠。

  這全都是因為馬秋堂無法擺平阿爾泰的緣故。

  帝軍裡有個指揮大軍若定的阿爾泰,以及沙場經驗充足的紡月,每每他們打算派馬秋堂硬闖隘口,守在隘口等著他的阿爾泰.就會攔下馬秋堂。然後趁馬秋堂與他戰得力竭之時,再次親自指揮大軍,將他打退數里。

  倘若地藏要戰勝帝軍,唯一的法子,就是先打下阿爾泰。

  「藥王,你留在中軍。」箭雨過後,自盾下起身的段重樓,將統率之權暫交給與他同行的藥王。

  「王上,你要上哪?」藥王不解地看著他先是去點了一排箭兵之後,隨即翻身上馬,領著箭兵穿過大軍的後頭,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遠離兩軍大軍刻意另辟戰場的兩人,此刻正在另一處再次短兵交接。

  一槍擋住兩柄朝下猛砍的冥斧後,阿爾泰一腳踢走老是喜歡靠得他很近的馬秋堂。

  他伸手扳扳頸項,「老實說,我有點膩了。」老是同一個對手打來打去,對方是可以繼續很有耐心,他則是覺得煩不勝煩。

  「很可惜,你的對手只能是我。」馬秋堂打橫地擲出一斧,在他彎身閃過時立即跟上再砍下一斧。」

  揚起長槍攔下馬秋堂砍下的一斧,並旋身刺出一槍逼退馬秋堂後,先前遭馬秋堂擲出去的冥斧。在欲飛回馬秋堂手中時,阿爾泰忽然出手握住斧柄將它攔截下。

  在馬秋堂錯愕的目光中,阿爾泰先是掂了掂冥斧的重量,再朝馬秋堂一笑。

  「那我只好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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