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嘴巴上仍不願承認,「只是個女伴。」一語帶過她的身份。
就算看出弟弟不願多談這個話題,但關心弟弟的項郁玟也無法就此打住,「聽爸說,那個小姐似乎很喜歡你。」
聞言,他眉心微挑。雖然不明白父親為何會有此誤解,卻也不想多解釋什麼。
「其實不管對方是怎樣的身份跟背景,只要你們能台得來,爸跟我都不會有意晃的。」
對於家人的期待他不是不瞭解,只是不想跟他們談得太多,將來反叫他們失望更深。
「我知道。」
「那你們有什麼打算?」明知道弟弟的個性逼不得,她還是忍不住追問。
「那些是以後的事了。」
簡單一句話打斷了項郁玟的期待。
心知勉強下來,她只好轉而說道:「也許找個時間,姊姊先見見她。」畢竟事關弟弟的未來幸福。
「再說吧!」
畢竟他對顏家樂,目前也還是捉摸不定。
第七章
項紀雍原本還以為顏家樂會為了照顧他一夜的事來討人情,可她卻隻字未提。
其實顏家樂是擔心項紀雍會秋後算帳才會一聲不吭,畢竟他會發燒也是因她而起,而她也為那夜的伸出援手感到有些彆扭。
以他們的相處情況來看,她根本就不應該管他,就算他因此燒壞腦袋也不關她的事。
偏偏,她就是無法硬下心腸。
只不過項紀雍並末如同她所猜想的,為了害他生病一事而找她算帳。
而他也因為對顏家樂捉摸不定,所以選擇對那夜的事,甚至是對她的人保持緘默,直到他弄明白她之前。
將項紀雍的表現看在眼裡,只當他是對那夜的情形不復記憶,她在鬆了口氣之餘,心中的彆扭才慢慢得以舒緩。
兩人之間的關係彷彿又回到前些時候,彼此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卻沒有任何交集、
直到今天,項紀雍跟來訪的莫宗懷從辦公室裡出來,正準備一塊出去用餐。
在位子上的秘書忙起身走了出來,「老闆,顏小姐的判決書下來了。」說話的同時,手上剛收到的判決書連忙遞給老闆。
原本是不需要這麼急的,大可等他用完餐回來再交出去,只是對於能讓項紀雍破例接下個人委託案,秘書即便不清楚顏家樂的身份,卻也沒敢耽擱。
接過秘書遞來的判決書,項紀雍不禁又想起她的存在。
雖說這幾天兩人之間看似沒有任何交集,但他對她的疑惑卻未因此而解除,在他下為所動的表面底下,對她是越來越無法理解。
長久以來,對女人他既無心也無意去探究,偏偏她異於尋常的表現就是無法不引起他的注意。
對於判決的結果僅以二十萬元薄懲他並不感到意外,畢竟他對自己的能力是相當有自信的。
倒是一旁的莫宗懷不經意瞥了好友手上的判決書一眼,意外的發現居然是樁個人的委託案。
莫宗懷驚愕的抓過判決書端詳道:「什麼時候你居然也開始接受起個人的委託?」
他沒表示什麼,只是伸手要拿回判決書。
但他的動作卻被莫宗懷給避開了,「販賣仿冒商品……你接這種案子?」那眼神彷彿認識多年的好友瞬間變成了陌生人。
可他僅以一句回答,「我是個律師。」回應好友的詫異,同時從他手中抽回判決書。
「一個對案子很挑的律師!」莫宗懷不認為好友的回答能解釋得通。
他沒有答腔,倒是一旁的秘書追問道:「老闆,是不是需要跟顏小姐聯絡?」
項紀雍看了眼判決書上頭的罰款金額,「不必了,我會處理,將判決書先放到我桌上,」
將好友的處理方式看在眼裡的莫宗懷,這下更覺得好奇了,不等走出事務所就已按捺下住追問著,「那委託案到底是怎麼回事?」
「工作。」
這點莫宗懷當然知道,「我知道是工作,問題是你接下這案子的理由?」實在是沒什麼道理。
明白他的意思,項紀雍卻無意多談他與顏家樂的事,「我不記得你對我的工作有這麼感興趣?」
「那是因為之前沒什麼有趣的地方。」
「現在也沒有。」
簡單一句話宣告了話題的結束,瞭解他個性的莫宗懷又怎麼會不清楚,再追問下去也下會有什麼結果的。
好奇心得不到滿足,莫宗懷也忍不住埋怨,「有時連我這做朋友的都清不透你心裡在想些什麼。」
「我以為你是來找我吃飯的。」而非臆測他的心思。
知道不可能跟他在口才上一較長短,莫宗懷只好認命道:「算了,要去哪裡吃啊?」
原本不過是隨口一句問話,誰知當車子在一家餐廳前停下來時,又再度引來莫宗懷的一陣詫異。
「你約了項爸?」意外他會主動找項日昇吃飯。
長久以來,莫宗懷不明白好友與家人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卻也能隱約感受到他們的疏離。
所以看到他居然會捨近求遠到項父任職的公司附近來用餐,這是他在意外之餘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
項紀雍能理解好友為何會這麼問,只是連他自己也沒想到會在下意識中把車開來這。
「不是。」他簡單地否決好友的猜測。
聽到他否認,莫宗懷不禁納悶,「那你沒事大老遠跑來這裡吃飯幹麼?」好歹總要有個合理的理由。
雖然是下意識的舉動,他卻沒有改變念頭的打算,自行解開安全帶後推門下車。
「進去吧!」
隨後跟著的莫宗懷忍不住嘮叨,「朋友當得越久,卻越不瞭解你在想些什麼。」
兩人才走進去,項紀雍的視線便下意識的掃過整間餐廳,並在餐廳一角發現剛上完菜準備離去的顏家樂。
幾乎沒多想,他便舉步往靠近她的一張空桌走去。
兩人在入坐後不久,負責點菜的服務生便拿了菜單過來。
翻開手上的菜單,莫宗懷忍不住提起,「人都到這裡了,也該找項爸一塊出來吧?」
但項紀雍最先想到的是,要是叫父親來這又會碰上她……
在連自己也弄不明白跑來這裡用餐的理由前,他無意橫生枝節,因而選擇不作聲。
當他是基於和以往相同的理由才拒絕,作為一個局外人,莫宗懷也明白不論他與家人間到底存在著什麼心結,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沒人能幫他解開。
點完餐的服務生前腳剛才離開,項紀雍的視線又不經意環視起整間餐廳。
莫宗懷見狀也忍不住掃了這家餐廳一眼,所得到的結論是,「我還當你特地跑來這裡用餐有什麼特別的理由,現在看來也不過還好而已。」除了地緣靠近項日昇的公司外,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特色。
項紀雍沒有答腔,甚至不想去探究自己選擇來這裡用餐的理由,直到顏家樂端著托盤往這頭走來。
正朝他們的方向走來的顏家樂,正好瞧見面向她的項紀雍:心下不覺一陣突兀。
他怎麼會來這裡?這幾天來,他們就像是又回到了原點,住在一起卻當彼此不存在。
雖說心中的彆扭因而舒坦了點,但又被他重新當成空氣一般,這點讓她的心裡滋生出一股莫名的酸澀。
尤其偶爾她腦海裡甚至還會浮現起她不眠地照顧項紀雍的那晚,以及他帶自己到醫院看醫生的情形……
看到她走來,項紀雍瞼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除了眼神有些不自主地專注起她的反應。
就在她拿捏不定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時,人已經走到他的面前,對上的卻是他面無表情的撲克臉。
當下顏家樂就是再不識相,也不至於蠢到自討沒趣。
前一秒還在拿捏不定態度的她,擺出服務生一貫的客氣又刻意帶點生疏的態度問道:「請問蒜香龍蝦是哪一位?」
這一開口立刻讓項紀雍皺了眉頭,雖說他自己並未意識到。
顏家樂對他漠然的態度雖然早已習慣,但這下見了卻不由得升起一絲懊惱。
即使她並不奢想他會為了那夜的照顧而感激她,但好歹兩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也有一段時間了,難道見到她就非得擺出張臭瞼嗎?
這樣一想,她也跟著板起臉來,讓他看得眉頭更是深鎖。
見好友沒有答腔,莫宗懷代為回答道:「放對面就可以了。」
暗自惱怒的顏家樂,一聽說是他的餐點,將餐盤往他面前一擺,也沒再看他一眼便掉頭走人。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莫宗懷禁不住評道:「餐廳吃多了,態度這麼差的服務生我還是頭遭碰到。」
可項紀雍並沒有答腔,但臉上的表情卻明顯沉了下來。
當他有著和自己相同的想法,莫宗懷轉而調侃,「也真虧你挑到這家餐廳。」
他根本無心理會他的調侃,只是任由她引起的情緒染上心頭,即便她的態度其實與上回來時相去無幾。
至於顏家樂,雖然也知道不應該將情緒帶到工作上,可一對上他漠然的態度,心情便不由自主地受到影響。
因此當她再度送上莫宗懷的餐點時,板著的臉依然不見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