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仇世緯咬牙吐出了這兩個字,冷冷地笑了,望著她的眼神也跟著變得冰冷。
迎著他那冰冷的眼神,她不閃不避,兩人的視線在寂靜之中交纏。
「我走了!」再待下去似乎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只要你踏出這扇門,你我之間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望著她堅定離去的身影,他逼著自己這樣說。
他不想這樣的,可是她那絲毫不留餘地的絕然,逼得他只能這麼說。
聽到他的話,魚玄機的身影猛地一震,但是踩出的步伐依然堅定,完全不留給自己任何後悔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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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個帝王般端坐在王位之上,審視著對魚玄機大加撻伐的報紙,湯瑪士的臉上噙著一絲冷笑,胸有成竹的等待著。
他知道消息見報後,魚玄機一定會知道全都是他搞的鬼,然後立刻來找他,他知道她已無路可走。
果不其然,他的等待並沒有太久。
「你真的不肯放手,對不對?」
如此的無所不用其極,斬斷她的每一條後路,的確很像是偏執的湯瑪士會做出來的事情。
「當然!」他爽快地給了她一個預料之中的答案。
雙手環胸,她冷冷地俯視著自信滿滿的他,突然間,她想通了一件事。
該來的事是逃不過,也躲不掉的,再閃避下去不過是浪費彼此的時間。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爭戰已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往日的情誼不過是架構在利益之上的虛偽。
「告訴我,要到什麼樣的地步,你才會罷手?」
「永遠不會!」
「很像是你會說的話。」魚玄機頷首,臉上綻放一朵詭異的笑容。
她伸手進大衣的口袋,掏出一瓶藥罐,「知道這是什麼嗎?」
看著那一顆顆白色的藥丸,湯瑪士搖了搖頭。
「這是一瓶隨時可以結束這種無謂糾纏的藥。」
如果死亡是終結這荒謬一切的唯一終點,那麼她會毫不猶豫地前往。
「你的確可以輕易的死去,但是對那些你在乎的人呢?魚家夫婦和東方花菱!」
「人一旦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你以為我還能夠在乎什麼呢?」她的表情很平和,沒有一絲激動,就像只是在閒聊一般。
「你……」終於,湯瑪士刻意維持的平靜有了裂痕,臉色漸漸蒼白的他激動的說道:「Dono,為什麼你執意要浪費自己的天賦呢?你明明就可以名留青史,創造出一番豐功偉業,好讓後人讚頌你的偉大。」
「你所說的天賦禁錮了我的靈魂,我寧願不要它。」
「那你想怎麼樣?我想我們之間應該可以找到一個平衡點。」他相信凡是人就會有弱點、有貪求,她也不例外。
不過他也很清楚,要禁錮一個人很簡單,但要阻止一個死意甚堅的人卻很難。
他軟下了態度,不再用那種盛氣凌人,恍若主宰一切般的態度和她說話。
「我要的很簡單,我只替你做事一年,這一年,我會替你創造你想像之中的王國,但是一年之後,你我之間就再也無涉。」
「這……」只有一年,能有多大的作為?!她再厲害,一年能做的還是有限。
這樣的結果跟他想像之中的夢想差距太大了。
可是當他看到她眸底的堅決時,湯瑪士知道如果他不點頭,那麼可能連這一年都不會有。
「好,我答應你。」
魚玄機達到了目的。
「還有,這一年中,我不許你有任何打探我爸媽下落的動作。」她也很清楚,自己只是把所有的問題往後拖延一年而已。
以湯瑪士堅持固執的個性,他不可能輕易放手的。
本來,她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借助仇世緯的力量來與他相抗衡,可是事實證明,一切只不過是一場美麗的誤會。
所以這次,她決定靠自己的力量,用一年的時間,徹底打垮湯瑪士。
「沒問題。」這點湯瑪士連考慮都不用考慮,就答應了她。
反正很多事不用明著來,他有太多方法可以掌握魚家夫婦的行蹤而不讓她知道。
他很清楚,魚家夫婦是魚玄機心中唯一放不下的,是他箝制住她的唯一法寶,他才不可能白白放著這樣的法寶而不用。
「最後,我要你承諾,永遠不能和仇世緯合作,不許給他任何利益。」
收買人一向是湯瑪士的絕活,冷靜下來的魚玄機也想通了,仇世緯之所以出賣她絕對是為了金錢。
既然如此,那麼讓他白忙一場似乎是一個很好的懲罰。
她不會原諒這個錯待她的男人,永遠不會。
「這些我都答應。」
對湯瑪士來說,現在的她即使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會想盡辦法摘下來給她,更何況只是這種簡單的要求,所以他毫不考慮的答應了。
在他心中,他其實是看不起仇世緯的,既然不曾將他瞧在眼底,那麼曾經對他有過的承諾,他當然不會在乎。
「很好!」
魚玄機頷首,從剛剛就不帶任何情緒的臉龐終於浮現一絲笑容。
但在那笑容的背後,她很清楚未來和湯瑪士之間還有很多場硬仗要打,這個小小的成功不過是第一步罷了!
這一次,她不會再要靠任何人的力量,她要自己打贏這場硬仗。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是靠自己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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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暴風來襲可一丁點兒也不誇張。
而且風力正在持續增強當中。
她竟然真的敢這麼做?
她這個白癡!
居然選擇了與虎謀皮的笨方法,那份報告上還說她是舉世難得的商業奇才,就他看來,她的智商可能不及三歲小娃娃。
可惡!
「你再瞪,那則消息也不會從報紙上消失,省省你的力氣吧!」方傲然不想他浪費時間的好心勸道。
「滾!」簡潔有力的一個字,憤然地從仇世緯的口中逸出,現在的他沒有心思應對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好朋友。
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立刻衝到魚玄機面前,狠狠地扭斷她那雪白細緻的脖子。
雖然那天正在氣頭上的他將話說得絕然,可他的心底還是放不下。
魔魅呵!
魚玄機那個女人一定是老天爺派來折磨他的魔魅,所以他才會明明氣極了,卻依然無法對她的一切袖手旁觀。
「對我發脾氣是沒用的,有本事你去把她弄回來啊!」面對他熊熊的怒火,方傲然沒好氣的道。
他實在看不慣仇世緯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弄成這副隨時都會火山爆發的蠢樣。
女人嘛!只不過是用來排遣寂寞的工具罷了,值得這樣嗎?
「我和她沒關係。」仇世緯再次咬牙宣告。
「拜託你,自己當自己白癡沒關係,別把我們也當成白癡好嗎?」眉一挑、唇一撇,方傲然只差沒叫他用這句話去騙三歲小孩算了。
他擺明了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如果真的沒關係的話,現在的他會臉色鐵青成這樣?如果真的沒關係,那他這幾天的暴風雨是怎麼形成的?
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嘛!
他倒真想看看,他要撐到什麼時候。
「我和她在她踏出這扇大門時,已經恩斷情絕了。」
這句話仇世緯在這幾天已經不知道說了幾次,可是每次眾人聽到的反應,大概都跟方傲然現在的反應差不多
翻著白眼、高挑著眉,擺明了不相信。
「話可以拿來騙別人,可是不要騙自己。」
「我……」
「既然還愛著人家就乖乖承認,她誤會你有什麼大不了的,想辦法把誤會解釋清楚就好啦!我拜託你趕快回復以前的模樣,不要被一個女人弄得這樣自欺欺人行嗎?」方傲然像是在教訓孩子似的說道。
「我已經不愛她了。」仇世緯還是固執的一逕否認。
「嘖嘖嘖……」
「好,既然你已經不愛了,那麼你一定也不會想要知道關於她的事情,那我就不要把這個消息說出來顧人怨,我還是回我的辦公室去好了。」
真是個冥頑不靈的傢伙,看來他只好使出撒手鑭了,他故意留下這句有著無限想像空間的話,轉身就要走人。
一步……兩步……三步……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吱!果然不出他所料,對於魚玄機那個女人的事情,仇世緯只有三步的耐性,看來蝶飛和俠客那兩頓大餐他是吃定了。
「你不是不想知道?」即使仇世緯的合作讓他輕鬆地贏得兩頓大餐,但是方傲然還是忍不住地賣起了關子,誰教仇世緯難得有被他欺負的機會呢!
「你說不說?」仇世緯咬著牙問,瞧方傲然那幸災樂禍的神情,難道是玄機那個笨女人又做了什麼蠢事嗎?
剛才不是還說得好像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嗎?現在又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常聽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善變得很,但他卻覺得碰到「愛」這種蠢東西的男人才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