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倩,妳怎麼了?」珊珊立刻走過去,拿掉她手中的鋁罐。
「他走了……他走了……一聲不響的走了,他不理我了……」翟倩望著珊珊,「他不是跟妳雙宿雙飛了?」
「妳在胡說什麼?」珊珊喊著已嚇呆在一旁的曉愉,「快,快幫我把她扶上沙發。」
「噢!」曉愉立刻走過來,幫著她把這個看似鬼的女人搬上沙發。「她……她就是翟徹的妹妹?」
「沒錯。」
沒想到翟倩一聽到「翟徹」兩個字,連忙拉住曉愉的手,「翟徹?你知道翟徹去哪兒了是不是?快告訴我。」
曉愉嚇得趕緊甩開她的手,「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他在哪兒?」
「他不要我了,他知道是我嫁禍給他,所以恨我、氣我,才會突然離開我了。」翟倩開始喃喃自語著,「他怎麼可以避著我?我愛他,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愛上他了。」
珊珊正好為她倒了杯水出來,一聽見她這麼說,竟停住動作,怔忡地望著她,「妳說什麼?妳說妳嫁禍給他?」
「嘿嘿嘿……」翟倩直傻笑著,「怎麼樣?嚇到了吧?對,是我,是我學他的筆跡,花了所有的積蓄,找來同學嚇唬妳的,沒想到妳還真上當了,非但上當,還因為這一嚇把他給忘了!哈……」
「珊珊,我看她好像……妳小心點。」曉愉的手放在太陽穴的地方敲了敲。
可珊珊聽不下這些,她緊緊抓住已發狂的翟倩的雙臂,「妳是說,妳就因為這樣,便要陷害兩個相愛的人嗎?」
「什麼叫相愛?妳才幾歲,翟徹他居然當真,還真的跟妳立下山盟海誓……我簡直看不下去了。」翟倩推開珊珊,反將她推到牆邊,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妳放手,妳這個瘋女人,放開她!」曉愉用力拉開她,可她又衝向珊珊,像個蠻女似的亂打亂踢。
曉愉見狀,立刻拿起電話,決定先報警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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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不願將翟倩的病情攤開來說的翟家康,這次卻不得不說了,因為翟倩粗魯的舉動對珊珊造成多處傷害。
為此,珊珊暫時回家休養,這學期對珊珊而言,還真是風波不斷呢!
但是在於珊珊,身上的傷卻不及心上的痛來得強,翟徹不見了,她竟然不知道他會去哪兒?
「珊珊,妳的傷好些了吧?」陸母看見她頸上的紅印,心疼極了。
「媽,對不起,我對翟徹的信任居然不及妳和爸,我甚至有點恨,恨你們為什麼又把我安排到他身邊,現在我才知道你們用心良苦。」她淌著淚說。
「一切真相大白就好了,只是我怎麼都想像不到,翟家康那老傢伙會昏了頭,居然為了袒護妻子的女兒,讓自己的兒子蒙受不白之冤。」坐在一旁的陸道慶搖搖頭。
「爸,翟伯伯有說翟徹去了哪裡嗎?」珊珊急問。
「沒有,他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天!」珊珊滿腹內疚的握著拳頭,現在的她好恨、好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這麼笨,居然不相信自己的感覺?
「別想太多了,這事就交給妳爸去查,他一定會盡快給妳消息的。」陸母為她抹上藥後,就扶她躺下。
「爸,那就麻煩你了。」珊珊望著慈祥的父親。
「嗯,妳好好休息吧!」陸道慶給予安撫的一笑後便步出她的房間。
直到夜深了,萬籟俱寂,珊珊卻毫無睡意,不斷輾轉反側到天亮,她立刻起床,決定前往他的住處看看。
陸道慶夫妻攔阻不了,只好任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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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車來到目的地,進入大樓,打開大門,卻依舊不見翟徹的人影。
在那兒待了一天,到了晚上,珊珊又轉往翟徹任教的補習班。
「請問,翟徹他可曾回來過?」
「翟徹?!沒有耶,不過他離職得很匆促,我想他可能有急事吧!」補習班職員回憶當時的情形。
「那他有沒有說過可能會去哪兒?」問不出下落,珊珊心底很是著急。
「對不起。」對方搖搖頭。
「謝謝。」既然問不出所以然來,珊珊只好落寞的離開了。
就在這時候,她背後突然冒出另一位老師的聲音,「妳就是珊珊嗎?」
「對,請問你--」
「我姓江,和翟老師滿有話聊的,他平時最常談論的話題就是妳了。」他笑笑地說,卻沒想到這句話竟會惹得珊珊心頭泛酸不已。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她朝他點點頭。
「對了,他還告訴我,這個週末他在你們小時候最愛去的地方訂了房間,咦,妳怎麼會在這裡?」他看看表,今天已經是星期五了。
「他沒說是什麼地方?」珊珊心一提。
「沒……難道妳不知道?」對方倒是愣住了。
「不,那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江老師,再見。」向他點點頭後,珊珊立刻離開了補習班。
在回去的路上,她不停想著,小時候他們最愛去的地方到底是哪兒?
翟徹來找她的時候是暑假,記得爸曾帶他們去過遊樂場、去過附近的風景區,還有山上那個可怕的溪邊……可沒有一個是她最愛去的呀!
啊!還有,爸和翟伯伯還帶他們去海釣,記得那裡有座小木屋,而且他曾說過,平時他經常海釣的。
一解開謎題,珊珊立刻漾出笑容,打算去那兒探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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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隆八斗子一帶,是北部最早的一處海釣場,假日時常會有不少海釣高手在那兒出沒。
今天是週末,卻因為氣候不佳,不但刮起海風、還下著微雨,因此這附近可清冷得很。唯獨有個男人,他戴著頂大草帽、穿件風衣,就坐在礁石上,手拿著釣竿,等著魚兒來吃他的餌。
這樣的天氣若能釣到魚,只能算奇跡。該怎麼形容他的心態呢?或許他正抱著姜太公的心情,等著願上鉤的魚。
沒錯,這個人就是翟徹,他的臉形清瘦了些,身形也憔悴了點,拍岸的海水不斷濺在他臉上,但他的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直視著前方。
珊珊就站在他身後的礁巖上,拉攏雨衣,朝他走去,然後蹲在他身旁。
翟徹吃了一驚,凝目望著她,「妳……妳怎麼會來這裡?」
「因為你我心有靈犀一點通,我屈指一算就知道你在這裡了。」珊珊回望著他的眸,牽強地開著玩笑,跟著深吸口氣,嗓音哽咽地說:「知道嗎?我好開心,我終於找到你了,終於……」
「妳怎麼會突然想找我呢?」翟徹逸出一聲嗤笑。
「我已經知道了,是我錯怪你了,你……你還怪我嗎?」她垂著腦袋,知道自己著實沒資格說什麼,可是她寧可被他取笑,也不想再放他走了。
「妳知道了?!那翟倩……」
「你知道是翟倩?」她詫異地問。
「嗯,不過是在我離開前才知道的。」他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只覺得她的出現讓他黑白的生活渲染了色彩,可是他又怕這只是一場海市蜃樓,會在他自以為擁抱快樂的時候又不見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珊珊瞠大眼。
「我爸希望我別說出去。」想起這事,翟徹只能苦笑。
「為什麼?就因為她有精神病?」
珊珊這番話讓翟徹驀然緊皺起雙眉,「連這個妳也知道?告訴我,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她不知該怎麼說?
可翟徹已經看見她脖子兩側的掐痕,還有臉上的多處瘀傷,「妳的頸子……妳的臉,告訴我,是誰傷妳的?妳快說呀!」
珊珊搖搖頭,不知從何回答?
「為什麼不說?難道是翟倩?是她傷妳的?」翟徹放下釣竿,仔細檢查著她臉上的傷勢,「沒想到她病得還真不輕。」
「她已經送進醫院接受心理治療了,我也沒事了,跟我回去好不好?我還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她滑出歉然的淚水。
「我……」翟徹又拿起釣竿,笑著看向遠方,「這陣子我在海邊想了好多、好多,突然我想,我們之間真有緣分嗎?」
「翟徹!」珊珊心口一沉,「你怎會這麼想?是不是在怨我?怨我不夠信任你?如果是這樣,我向你道歉……」她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他苦笑著,「不是因為這個緣故。」
「那麼是因為什麼?」她很著急,可是他卻一副很恣意的樣子,「你不要釣魚了,快說好不好?」
「我的意思是,從以前到現在,不管哪一次,我們之間總會有著困擾與挑戰等著我們,偏偏我們都輸給它們。」他回頭睨著她。
「還說不是這個緣故,就是……你就是恨我,因為每次先認輸、先不戰而敗的人都是我,無論是十年前或者是現在,都是這樣。」說著,她忍不住雙手掩住小臉,輕輕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