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劉妤,我聽說四樓現在正空著是不是?」井於曉來找劉妤問道。
「對呀,幹嘛問我這個?」劉妤點頭道。
「沒有人要租嗎?」井於曉一臉擔憂的問。
「怎麼可能。」劉妤瞠眼說。
「那怎麼會空著呢?」井於曉不解的看著她。
劉妤忽然神秘的一笑。「因為我想留給有緣人。」她說。
「有緣人?什麼意思?」井於曉呆了一呆,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你不覺得我這棟公寓有點兒神奇嗎?」劉妤突然換上一臉興沖沖的表情,傾向她道。
「哪裡神奇了?」井於曉仍然一臉茫然。
「每一個住進來的女生都嫁給了在這裡租房子住的男人。」劉妤一臉認真的公佈答案。
井於曉呆了一呆,認真的想了一下,這才驚奇的睜大雙眼。「你不講我倒是沒注意過,好像真的是這樣耶。」
劉妤倏然露出一臉你瞧吧的得意表情。
「現在住在公寓裡的除了雪顏之外,大家都成雙成對。所以為了雪顏和小潔,關於四樓的新房客,我一定要小心挑選。」她說。
井於曉眨著眼看她,突然間恍然大悟的明白了她想做什麼。「我都不知道你除了是職業房東外,還兼任媒婆。」她揶揄的笑她。
「別開玩笑了。」劉妤揮手笑道。「對了,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她言歸正傳的問。
「我老公有個很好的老朋友專程從紐約趕過參加我們的婚禮,他想問你如果四樓真的空在那裡的話,可不可以借他朋友住個幾天?」井於曉說。他們下個星期就要結婚了,終於。
「他朋友不能去住旅館嗎?」劉妤輕輕地蹙起眉頭,為難的說道。她已經決定要把四樓留給雪顏未來的老公了。
井於曉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臉上有一抹小小的掙扎。
「劉妤,有件事我跟你說,但是你先別告訴其它人。」她猶豫的開口道。
「什麼事?」劉妤懷疑的問。
「我聽說袁燁他朋友除了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之外,來這裡還有一個目的。」
「什麼目的?」
「聽說那個男個認識雪顏,而且聽說小潔極有可能就是他的女兒。」
「什麼?這是真的還假的?」劉妤的興趣瞬間被勾了起來。「你從哪裡聽說來的,那個男人是怎麼的一個男人,他們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我就不知道了。」井於曉搖頭道,「不過聽袁燁說他的朋友是個很有名的刑警,許多人都稱他是警驍悍將,應該不是個壞人才對。」
「可是警察打老婆的事卻時有所聞,雪顏該不是就是因此而離開他的吧?」劉妤發揮她的想像力,眉頭緊蹙的說。
「這……」井於曉也蹙起眉頭,「我就不知道了。」
第一章
一男一女如畫般閒適的坐在咖啡廳裡,玻璃桌面上擺放了兩杯咖啡、一隻煙灰缸和一本雜誌,兩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感情穩定帥哥配美女的情侶檔,但是—
「你確定這次的情報沒錯?」男人捻熄手中的香煙,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我確定。」女人優雅的對他微微一笑。
「很好,那麼一切就照計劃進行。這一次我非抓到那些人,調查出歷年來始終抓不到主嫌的謀殺案件。」男人微笑道,臉上表情與信誓旦旦的語氣完全搭不上線。
「小心點。」女人翻了幾面雜誌後,像是與人閒話家常般的說,「如果情報真的沒錯的話,他們一個個都是殺人高手。」
「我知道。」
「還有件事你必需知道。」女人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
「什麼事?」
「殺手不見得一定都是男人。」
男人微笑。「這我知道,就像線人不見得都是畏縮的男人,也有像你這型美麗明艷得讓人目不轉睛的美女。」
美女盈盈一笑。
「你的讚美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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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午夜了,以中央公園為界的上西區呈現在一片寧靜與詳和的世界裡。
這裡是典型在地雅痞的集中地,從1970年開始,演員、作家和同性戀們開始遷移到這裡,時至今日已成紐約人最令人覬覦的住宅區。
這裡的東邊有中央公園的林蔭大道,西邊有河濱公園,另外還有裝潢簡潔優美的餐廳、咖啡館散佈四周,再加上博物館、歌劇院等林立其中,讓紐約人想不嚮往搬至此地居住都很難。
然而就在這寧靜高雅處的此時此刻,卻正在進行著一樁殺人不眨眼的殘酷血案。
林雪顏面無表情的和同伴一起進入事前為裝竊聽器已進入過的豪宅,她和同伴在進入屋裡後便兵分兩路,同伴負責殺人,而她則負責拆卸安裝在屋裡每一處的竊聽器,以防留下任何讓警方有跡可尋的蛛絲馬跡。
她已不記得自己總共做了幾次類似的工作,或者是做了幾年這種工作,她唯一記得—或者該說無法忘記的是,當她第一次執行任務,聽見同伴在殺死對方前,對方所發出來的慘叫聲,以及鮮血不小心噴灑在她臉上、身上時,那種驚駭恐懼到無以復加的感受。
她是殺手組織的成員,從有記憶以來她就一直是組織裡的一份子。
她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只知道如果她不聽話乖乖學習組織裡要她學習的一切,她便會沒飯吃,會被關在一間暗無天日的小房間裡。
為了有飯吃,為了不再經歷被黑暗籠罩的恐布,她拚命的學習一切,只可惜力氣小對搏擊之術又毫無慧根的她仍被組織視為敝履,直到她不小心展露出她在電子通訊上的長才,她的存在才又被正視,否則的話,說不定她現在早已經死去多年了。
但話說回來,當初如果她真的因為無用而被組織殺了的話,也不啻是件好事,至少對過去那些因她助紂為虐而害死的人而言是這樣的,不是嗎?
輕甩了下頭,她阻止自己無濟於事的愁思。
她是殺手組織的一員,是吃殺手組織裡的米飯麵包養大的,而且也已助紂為虐的害死了不少人,這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如果她覺得懊悔,如果她覺得對不起往生者,唯死而已。
然而死有輕於鴻毛,有重於泰山。她一點也不想死得如此沒價值,至少在她生前她想做一件無愧於心,不受外力控制純然發自於心的事,這樣她才能死而無憾。
「Shit!」
才想專心於工作上,樓上便突然傳來同伴咀咒的聲響,讓林雪顏瞬間警覺乍起、脈搏加速。
她倏然從彎腰拆卸竊聽器的姿勢抬起頭來,就見同伴飛也似地從樓梯口處飛奔而下,直衝到玄關邊的窗前將窗簾掀開一小角往窗外看去。
「Shit!」他又再咀咒一聲。「我們中計了。」
林雪顏瞬間直起身來。「外頭情況?」
「我們已經被警方層層包圍了。」同伴咬牙迸聲道。
林雪顏蹙緊眉頭,這種事過去從未發生過。但是話說回來,沒有人可以永遠擁有好運,尤其是像他們這種為惡的人。
「有辦法突圍嗎?」她走到窗前仔細觀察隱藏在暗處人馬,同時冷靜的問道,腦袋則迅速地思索著。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也許勉強可以。」同伴說。
她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凡是能在組織裡生存的人都經歷許許多多磨難與訓練,如果不夠強是絕計不可能存活下來的,因為組織裡是不允許有弱者存在的。但她卻是唯一的例外。多了她這個負擔,讓他們逃離的機率瞬間下降了五成。
不行這樣。
雖然她對組織中就充滿了叛逆的反感,但是裡頭卻有太多她丟棄不了的包袱,包括眼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
「好,那你走,不要顧慮我。」她驀然決定道。
「小雪?」
「以我的身手,你我都知道對你來說我絕對是個累贅,我不想你因為我而跟著喪命。」她毫不猶豫的迅速說道。
「如果我一個人回去,Lucifer會殺了我的。」
Lucifer又名撒旦,仍魔鬼之名。他是組織裡頭目的義子,就像上帝之子一樣尊貴。同樣身為殺手身份,Lucifer的對象通常都是背叛其組織的殺手,而且不管對方有多少幫手,或者是對方是個怎樣聲名大噪的嗜血高手,從來都沒有人逃得過他的獵捕。
他冷血無情,下手狠絕,大家都說他是天生的魔鬼,沒有心也沒有血。但是他卻獨寵組織裡可以說是最沒有用的林雪顏,讓許多人即使不屑小雪的存在性,也不得不因他而隱忍了下來。
Lucifer就是這麼一個讓人又敬又畏的男人,他實在無法想像,如果他真的撇下小雪一個人逃回去的話,自己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
「他不會。」林雪顏堅定的看了他一眼說。「快走,我會在後門引起騷動,你趁機離開。」她轉身迅速朝後門的方向走去。